三劫法祖真身还未降临,天地间便云海覆腾,啸咤风云!
云海之上仅传出一个字。
“死!”
阳生子面容已有怒容显现,好一个阴险狡诈的祈雨大法师苇江渡,三劫法祖当下还未到来,趁此间隙先杀祈雨大法师苇江渡。
阳生子眸子一道精芒划过,伸出左右手,左手涌聚风雷电三色彩芒,气象万千,并作爪状,一爪抓去。
右手作拳状,拳头之上覆满金火木三色幽芒,五光十色,斑驳陆离,一拳轰去。
阳生子身形则快奔而去,定要在三劫法祖到来之前将祈雨大法师苇江渡打杀在此。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眼见那恶徒就欲暴起行凶,自己已经呼唤高人来临,恶徒不逃之夭夭反而起了杀害自己的念头,实在可恶!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同样是伸出左右手,左手并拢二指,刹那间指尖凝聚一道银色光线,一指而去,对击在阳生子一爪之上,气流一阵颤动,空间抖动不止,两两消散。
右手并拢三指,在天空划道弧线,霎时空气吱呀作响,空间颤鸣,一道白芒弧线犹似挽弓雕月般,恢弘大气,挥袂九野生风,霎时便与阳生子一拳对轰而去。
天地响动!
不可预料的是,祈雨大法师苇江渡这次出招的右手被阳生子一拳轰断,此刻鲜血横流,就此断毁一臂,祈雨大法师苇江渡仰天痛吼,心中怒火难以想象,冷眼注视阳生子。
蓦然一刻,一道中年男子身影现身于吉壤天际。
阳生子已经杀不了祈雨大法师苇江渡了,因为吉壤天际的这道身影,正是苇江渡呼唤而来的三劫法祖。
吉壤天际猛然间一道有形霹雳横空映现,云层与地面之间引发巨大的响声,威武霸气!
吉壤天际那道中年男子身影顺势坐在霹雳之上,遥相一指,架乘霹雳而来,风驰电掣,在阳生子十步之遥站停。
“何人杀的三法童?”来人正是法童口中的三劫法祖,其三劫法祖左眼如劫云,拨云见日,右眼如幽潭,深不可遂。
三劫法祖双眸平视一眼年轻人阳生子,静待凶徒答话。
还未等阳生子有所言语,毁掉手臂的祈雨仙师一跃而至,停在法祖身后,毕恭毕敬拜见道:
“弟子苇江渡拜见三劫法祖真身降临,三法童之死是身前年轻人一手所为,确认无误,拜请三劫法祖降伏恶徒!”
“如此便受死吧!”三劫法祖双眼眸子游曳不停,伸出一手,一道金色有形霹雳瞬时形成,气流崩响,霎时便脱手而出向阳生子击去。
阳生子瞳孔微缩,大感不妙,抽取自身全部气机,形成一道八彩薄弱光膜护住己身,抵挡眨眼间便袭来的金色有形霹雳。
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未到,光膜乍然破碎,霹雳再呈无可比拟之势击中阳生子胸腔,其胸腔处裂开一个口子,鲜血井喷而出,阳生子倒飞出去。
霹雳未曾消散,再次趁势直去,一道少女身影手持狗棒翻滚而去,正是少女英子。
少女英子挡在自己哥哥阳生子身前,手持狗棒迎接趁势直来的霹雳,少女手心被霹雳一穿而透,接着萦绕在臂膀,吱呀作响,霎时间血痕密布,少女大吐鲜血,未曾后退一步。
“小丫头为何要替作恶行凶之徒以身试法?速退,本座只杀凶恶之徒!”
法祖伸出一指凌空轻弹,将挡在阳生子身前的少女英子骤然间弹飞,随即眼神一凝,就欲再下杀手。
“在下为先生承受一招!”一直在旁观看战斗的蒿莱地戴星河快步走来,挡在阳生子身前,拂动衣衫,随风飘荡。
戴星河此刻也知晓,对于没有修炼任何术法的他,上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死亡,但他还是挡在了先生身前。
“怎么?你也要以身试法护他周全?”
法祖左眼如幽潭,深不可遂,幽幽流转,伸出一手停在空中,仿佛就要一个答案,就欲杀掉眼前青年,戴星河。
“是的,先生于蒿地有救民之恩,于戴家有救命之恩,于我有舍命之恩,挡在先生身前是我的荣幸,还请三劫法祖赐教!”
青年戴星河学着年轻人阳生子模样,做个“请”字手势。
“你找死!”法祖面带怒容,重喝道。
三劫法祖停在空中的手轻轻一抖,一道金色霹雳再一次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一刻时,已经出现在青年戴星河面门处,疯狂蹿入戴星河脑内。
青年戴星河自身地面猛然间塌泻开来,戴星河头顶如遭天雷轰顶,其身形落入地坑中,七窍流出骇人血迹。
可那青年竟然一击未死,再次爬出地坑,摇摇晃晃站起身,依然站在原位,挡在阳生子身前。
“好啊,今日遇见个不怕死的了,何苦来哉?”法祖怒不可遏,就欲再要出手。
“星河,你有事没?给老爹看看!”两道年迈身影出现在戴星河面前,双手紧紧将戴星河抱在怀里,随后两者密语几句,再一瞅旁边老伴杜老妪,三人同时点头。
“戴老翁,为先生接上一招。”
“杜老妪,为先生受上一招。”
两道年迈身影同时间向法祖平静说道。
“那就都去死!”法祖大怒,气机暴泄而出,空间颤动,左手呈现一劫云,云蒸霞蔚,右手凝聚出一幽潭,积水成渊,两者瞬间袭去。
戴老翁接劫云,劫云笼罩下,全身疯狂颤动,只依稀瞧见老翁回眸一眼,向自己的儿子戴星河轻声一笑,魂消骨散。
杜老妪受幽潭,水渊之下,老妪周身冰冷刺骨,似冰针一般,神魂霎时被穿透而过,老妪回首一眼,为自己儿子戴星河落下一滴眼泪,便化成冰冻碎骨,就此长眠于水渊之下。
“青年,现在向本座求饶,或许你可不死!”法祖看也不看一眼死去的二老,只是双眸紧紧盯着青年戴星河。
青年戴星河轻轻一笑,摇了下头,示意请出手。
“本座亦有三法劫,每一劫都令常人难以忍受,只要你的回答让本座满意可不用受苦,另外本座不仅不杀还收你做关门弟子!为何要挺身而出?”
法祖怒不可遏,此刻空间萧寂,三劫法祖的一劫已经降临。
“殛霆劫!”
青年只说了一句“因为我是个良知之人”,便被殛霆劫淹没。
烨烨震霆,骇人之极,只听得见劫内传出痛彻心扉的嘶吼声,片刻后,殛霆劫撤去,戴星河瘫倒在地,留有一口气。
“良知能当饭吃?不够,为何要挺身而出!”法祖轻言呢喃一句,第二劫趁势临至。
“殛形劫!”
大地震动,数道无形白银芒劫钻入青年戴星河脑颅内,从上到下,狠狠鞭挞了一遍,只听见戴星河体内传出器官碎骨声,青年戴星河留下一句话,便全身粉裂,留下一个脑袋,显然是法祖有意为之。
“因为上有爹,下有娘,头顶更有天!”
“狗屁的天,还入不了本座的法眼,不够!为何要挺身而出?”三劫法祖一听“天”字字眼,更是怒从心头起,三劫就至。
“殛元劫!”
只见青年戴星河颅内似被万蚁啃噬,瞬息而已,脑颅便轰然炸裂,临死之前留下一句话,双眸则向正在调息疗伤的阳生子递来感激眼色,接着便神魂皆灭。
“因为我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自己,擎住这片天!”
青年戴星河死了,他生前怕死,但在今日,选择了死亡,他将阳生子当成另外一个自己,将未实现的理想都交给先生吧。
正在调息疗伤的阳生子只是紧闭眼眸,轻言呢喃一句,未曾听清。
三劫法祖见那青年戴星河神魂皆灭,仰天疯狂大笑,往事历历在目,一幕幕记忆碎片在自己眼前映现。
犹记起当年一道皇子身影在他面前轻唤:“阿法,阿法,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别跟我见外,我吃什么你就跟我吃什么,不要当我是九皇子姬离。”
“姬离,你个狗屁的九皇子,你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去皇都赴死,跟我浪迹天涯有何不可?前有俞伯牙与钟子期,今有咱兄弟俩,你不是喜欢高山流水这首曲子?随我走,一起将这高山流水传响人间如何?”
“阿法,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皇都亡了,天下人死了,为天下人而死,为皇都赴死,这是我的宿命,我必须得死,再见了,阿法!”
三劫法祖突然嚎啕大哭,空气颤鸣,空间嘶吼响动,云苍坟泣。
三劫法祖血丝密布眼球,看着无比瘆人,伸出双手,其手中流淌出骇人血液,随即抽取自身全部气机,猛然对天作掌,向天拍去。
天地轰鸣!
三劫法祖随后疯癫,戴星河一家三口也死了。
吉壤泣涕零如雨。
一场倾盆大雨哗啦啦趁势而下。
却落得是一场泪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