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或许就是这吉壤百里之地,寻常百姓家的日常生活。
今日吉壤人都早早起了床,可不是日出劳作,而是要去吉壤中心地带见见世面。
因为今日有一名祈雨大法师将现身于吉壤设坛作法,为吉壤求雨。
以往吉壤也来了好几个法师,皆是无功而返,只不过这次的祈雨大法师可不一般。
有人曾亲眼见到祈雨大法师仅仅点了烛香,天上便风云突变。
也有人亲眼目睹祈雨大法师口吐一语,顿时周围便有一簇簇霞雾随朝露而生,神乎其神!
这些都是有人曾亲眼见到,可不像前几个法师,一点儿真本事没有,竟知道要钱,真人真事岂能有假。
吉壤人家纷纷都出了门,其中包括孱弱青年戴星河一家,阳生子二人也在其中。
只见吉壤空旷地面上一中心地带,有一道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身影,白发苍苍,一身法袍更显仙家风范。
此中年男子身影显然就是戴星河口中所述的祈雨大法师苇江渡了。
只见祈雨大法师苇江渡身前有一法坛,坛上又有一香炉。
炉上此刻正有三炷香,祈雨大法师苇江渡伸出右手轻触香烛烛头,香烛瞬时点燃,袅袅香烟,腾空而去。
法坛处有三名法童走出,双手托着托盘走向众人,祈雨仙师则向周围众人轻微点头。
吉壤众人无奈又头疼,要钱了,可也没办法,人家祈雨大法师为吉壤耗尽真元求雨,要钱也是应该的。
吉壤众人随即向走来的三名法童丢银子过去,银子随即被扔到三法童手中的托盘中,传出“咣当”声响。
三法童看见托盘中的银子已经盆满钵满,便没再过多深入,继而返回法坛。
戴星河一家躲过一劫,三法童好在没有向他们走来,不然只得乖乖掏银子的份。
祈雨大法师师脸中喜色一闪而过,随即在法坛上正襟危坐,嘴里念念有词。
“烁烁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哀今之人,法雨降临……”
此刻吉壤法坛处可谓是气象万千,云遮雾绕,朝霞丛生,妙不可言。
蓦然一刻,祈雨仙师嘴中吐出血水喷洒高空,佯装受伤极重,身形迅速向法坛倒下,伸出手向天指去,随即艰难起身看着众人,向众人轻摇了下头。
与此同时,三名法童手中举着托盘,再一次走下法坛,向众人行来。
众人倍感头痛,从自己腰包里再次掏出银两丢去法童托盘中,当三法童走过阳生子一行人面前时,半天未曾见人掏银子出来,三法童犹有怒容。
还不待三法童有所多余动作,年轻人阳生子先是止住戴星河想要解释一番自家无多余银两的举动。
再是向三法童做了个“请”字手势,示意此家已无果食,请到别家采摘。
不料那三法童得势不饶人,硬要银子到手才肯罢休,其中一侍童似是不耐烦再等下去,一巴掌向阳生子面门拍去,不过被阳生子伸手挡住。
另一巴掌却结结实实打在戴星河的脸上,传出清脆巴掌声音,一个大红印子浮现在戴星河面庞。
戴星河就欲跟出手打人的法童讲理,阳生子止住戴星河的举动。
阳生子同时间伸出一只手一巴掌打在动手的法童脸上,还你一礼!
“如何?打人的滋味好不好受?”阳生子仅向法童说了一句话,便向目光看向法坛上的祈雨仙师。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对法童不敬就是对本大法师不敬,该当何罪?”祈雨仙师怒目望来,大怒道。
“在下还没有讲阁下求雨是假,求钱财才是真,大法师又该当何罪?”阳生子双眸游转,冷眼出声。
“放肆!好大的胆子,污蔑仙长乃是大不敬,本仙师就代官家、代天刑罚,诛了你!三法童去,将此子的头颅送上法坛敬天赔罪!”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震怒无比。
此地顿然间大乱,哄乱离散,可还是留下一些人在等着法雨降临,也有人等着被大法师苇江渡打杀。
三法童随即呈包围之势围住阳生子,目光凌厉,自身气机则疯狂溢出。
“戴星河速退!”阳生子一手推开戴星河,便与少女英子一起目视三法童。
双双对峙。
四目相对间,似有电光火芒在空气中摩擦。
双方不再废话!
三法童中有两人脚步率先离地,一跃而起,凌于半空,另一人则留在原地。
两人率先出招。
“虹蜺照日生!”
蓦然一刻,高空竟然生出徐徐虹霓,彩色弧线直冲灵霄,五光十色,光耀祈雨法坛。
虹蜺漫天无迹,犹如得龙跃天衢,振翼云汉,扬声紫微,垂光虹蜺,虹压骇然,就此向阳生子垂罩而去。
“云雾敝帚自珍!”
法童自身周围气压一片萧瑟,随即一幕幕云雾从其法童头顶飘出,渗透进云苍,微风不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白雾漫空白浪深,一片又一片的乳白色云雾霎时在天地来回晃动,类烟飞稍重,云苍寂已暮,倍饶云雾,白雾藏身于天地灏气,就此向阳生子头顶飘去。
阳生子眼眸子一凝,他就已然出招。
“先天八卦现。”
“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金,木,水,火,土,风,雷,电!”
整个吉壤法坛甚至更远,气象风云变色,八中颜色轮回交替,驳杂无比,地面一寸寸炸裂,八卦齐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一击!
半空跃来的两名法童如遭重击,身形暴退而回,丹田处气机不断在其周身紊荡,受伤不轻。
地面上还有一名法童坐于原地未出手,阳生子未停歇半刻,眼眸精光一闪,手心涌出风雷电三色彩芒,愈演愈烈,最后覆盖全身。
阳生子此刻犹像擎天三彩雷人,耀眼无比,伸出一手,变手作拳,身形则是快奔而去,一拳轰去。
地面上的法童眼见那人竟敢如此托大,与半空两名法童对招过后,不换口气,还敢主动找上门来,找死!
“幻音铃杀心魂!”
地面上的法童从其身后取出一个法铃铛,铃铛声大作,一轮又一轮的无形音波在地面疯狂舞动,铃铛有形,发出的音波却无形无迹,杀心魂,震七魄,杯弓蛇影,惊觉悚然。
眼见阳生子鼻眼已有血丝,可却置之不理,阳生子要的就是以命换命,拳头上的三色彩芒一拳轰在地面法童的脑袋上。
一拳轰杀!
暴退而回站停在半空的剩余两名法童大怒,此子罪无可恕,杀人必须偿命,二法童吐出一滴精血,气机暴涨,再出一招,欲要灭掉杀人凶手。
“虹蜺耀云天!”
猛然一刻,无穷无尽的七色圆弧淹没天地,遮天蔽日,七芒映虹霓,能将人的眼睛刺穿一般,威力无比,雄视山颠,肃何千千,炫芒虹蜺,虹蜺耀云天。
“云雾镇浩渺!”
一幕幕云雾从另一法童丹田处迸发而出,云苍之上一望无际,空间狂震,气流爆响,芳菲云雾起,爽气浮丹阙,白雾埋阴壑,烟波浩渺。
一幕幕白得发紫的云雾齐齐涌聚,当下即刻向阳生子头顶飘去。
阳生子单手重重往地面一拍,掐一卦诀,再出一招。
“先天八卦现。”
“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金钥神金术!”
天地华宇,澜沧变色,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钥匙从遥远处飞旋而来,金光闪闪,犹似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悬停在阳生子头顶之上。
阳生子头顶上不断传出金片爆裂声,巨大无比的金钥匙似要刺穿这片虚无,转眼即去,沿途过处留下一大片金粒,引得气流铮铮作响,威能极其可怕。
一声天地巨响在吉壤法坛处轰鸣!
二法童大口吐出鲜血,其身形再次暴退,倒飞回吉壤法坛,双眸幽幽流转,翻身而起,毕恭毕敬向祈雨大法师苇江渡拜请道:
“请大法师出手斩恶徒!”
“好。”祈雨大法师苇江渡话音一落,仰天大笑一声。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竟伸出一手向法童的胸腔上抓去,顿然鲜血淋漓,现出里面红通通的心脏。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再狠狠一掐,心脏就此爆裂,法童就此死去。
“苇江渡你想造反不成?头顶有法祖你跑不掉的,你想要自由那是不可能,即便身死也会等着你头颅破碎的那一天。”法坛处最后一名法童恶狠咆哮道。
此刻见苇江渡竟然想要自由身就暴起行凶杀害自己的同伴,法童痛吼咆哮,就连阳生子那边他也不管了,他要杀人!
杀祈雨大法师苇江渡!
“黔驴技穷之徒就凭你这最后一口气?死去吧。”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自语呢喃一声,伸出左手,并拢二指,刹那间指尖凝聚一道银色光线,一指而去,开膛破肚,一指灭杀最后一名法童。
“不幸的年轻人,不好意思了,你就做本法师的替罪羊,静待法祖真身降临,承受他的怒火吧!”
祈雨大法师苇江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年轻人阳生子,随即画风突转,双脚跪地,凝神静气,最后亦是言辞诚恳道:
“弟子苇江渡恭请三劫法祖真身降临,拜请三劫法祖徒降伏杀害三法童的恶徒!”
三劫法祖真身还未降临,天地间便云海覆腾,啸咤风云!
云海之上仅传出一个字。
“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