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一片世外桃源之内。
身穿普通衣衫的她静静的坐在竹屋外的木椅上,细心缝制着一件男人的衣服。
偶尔侧头看看旁边摇篮里的婴儿,露出浅浅温柔笑意。
男人提着刚从山上打猎得来的野兔回来。
在晚霞的笼罩下,男人伟岸的身躯就像是一栋温馨的小屋,给予了女人无限的安心与温暖。
桃花片片纷飞,将这一幕渲染的格外柔情。
男人放下手里的猎物,与女人相拥在一起,互诉着分离半许之日的思念与情话。
哪怕是老夫老妻,依旧甜蜜如初。
忽然,婴儿的哭声打破了两人营造的温馨氛围。
女人无奈一笑,将孩子从摇篮里抱起。
她轻轻解开衣襟,眼波流转着诱人的羞涩,见男人并没有回避的打算,嗔瞪了一眼,倒也没遮掩,就这样袒露出来。
婴儿的哭声还在响着。
她蹙了蹙眉,稍稍将自己的胸脯挺了挺,好让婴儿更舒服的品尝到食物。
可虽然吃着,但哭声却始终不曾停下。
偶尔还伴有轻微的刺痛。
女人很不解。
尤其婴儿的脸蛋乱蹭,根本不好好吃食。
渐渐的,周围的景象忽然变了,变得模糊起来,那一片片艳丽的桃花化为碎末,男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
夏姑娘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她感觉胸前凉飕飕的,低头一看,竟趴着一个男人。
男人闭着眼睛,看起来还在昏迷中,而自己白玉般的肤肌上却沾染着几分水痕。
夏姑娘有些脑瓜子有些嗡嗡的。
什么情况?
陈牧怎么……到她身上来了。
听着旁边婴儿的哭喊声,她顾不得多思考,小心翼翼将陈牧放在一旁,抱起了婴儿哄着。
此时还在装昏迷的陈牧暗松了口气。
幸好反应及时,要不然就被现场抓包了。
他咂吧了一下嘴巴,似有无穷美妙回味其中。毕竟终于真切清晰的见识到了这女人的傲人别墅,说不激动是假的。
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教练,我想打篮球!
哄了一会儿,婴儿的哭闹声渐渐平息。
陈牧感觉差不多了,假装哼哼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一副很迷茫的表情望着四周:
“这是哪儿?”
在男人出声那一刻,夏姑娘便僵住了身子。
直到对方真的睁开眼睛,女人顿时捂住嘴唇,眼眶里涌出晶莹泪花儿,惊喜无比。
奇迹终究是发生了。
这个男人不会让她失望的。
多日情绪迸发而出的夏姑娘也顾不上矜持,上前一把抱住了陈牧,粉泪簌簌而落。
“混蛋!你终于醒了!混蛋!”
她挥动着粉拳用最小的力道砸着男人的肩膀。“你知道我们都差点死了好几次了吗?你害死我了!你还说我是拖油瓶,你才是拖油瓶!”
感受着女人委屈欢喜的情绪,陈牧的旖旎心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他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个夜妖世界里,充满着无数凶险。
女人能护着他和孩子到现在,可见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经历了多少苦难。
陈牧环抱住女人的身子,任由对方情绪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渐渐平缓下来,陈牧正要说些安慰的话语,可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用树叶缝制的衣服,一脸懵圈:“这是什么鬼?”
“噗哧”
女人笑了出来。
梨花带雨的怜人模样衬着骨子里透发出的高贵与娇艳,顿如满室生春,看的陈牧一脸痴相。
尤其对方此刻衣襟并未整理好,拉开了半许,隐约可见美好风景……
这更让男人为之‘火’大。
夏姑娘却浑然未觉,俏目瞪了一眼,皱起琼鼻道:
“你变成了那……那怪物,后来身上也没衣服了,储物法宝也丢了,我只能凑活用树叶给你遮体。”
储物法宝丢了?
陈牧一怔,这才意识到女人这些天过的有多困难。
想到此,他不由愧疚道:“对不起啊,本来说好的要保护你,没想到我还真成累赘了。”
听着男人自责话语,女人堆积在胸口的委屈渐渐散了。
她刻意扳起俏脸:“你欠了我好几条命,这些债得还。以后你得一直保护我,还得给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还得给我唱很多很多的歌,还得教我很多很多好玩的游戏……”
“没问题,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照做的。”
“真的?”
“我发誓……”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乱发誓,我相信你了。”
女人唇角微微翘起,再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双颊晕染着好看的霞色,带着几分幸福小愉悦。
陈牧笑了笑,起身观察着周围洞壁,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晓得,不过我们已经离开那片荒凉之地了。”
夏姑娘有些自傲的仰起下巴。“我破解了天上的棋盘夜幕,一路背着你逃了出去,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看着女人憔悴布有伤痕的脸颊和身子,陈牧心底一份柔软被触动。
他蹲下身子,温柔轻抚着对方的脸颊。
“谢谢你。”
对于这位连名字都不知晓的女人,陈牧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情,之前甚至更多时候在戒备。
之所以感兴趣,也是因为对方的那对傲然之物。
可现在经历了这一切,他忽然意识到,这女人对他的感情有些超出预想了。
他其实都没怎么去追。
对方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倒贴而来的,没啥难度可言。
甚至陈牧这位花丛浪子一眼便看出,这女人对于男女感情的相互博弈根本一窍不通。
却又带着一股子很搞笑的的自信感。
属于那种智商不低、见识不浅、头脑清晰,却对男女之情天然纯小白的傲娇女人。
“不用谢,我……”
女人有些羞涩的避开目光,神情颇不自然。“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她垂下眼帘,忽然发觉自己衣襟敞开,忙抬手掩住。
想起自己胸脯肤肌上的水痕,一脸狐疑的看着男人:“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陈牧没有回应,手指轻轻摩挲着女人秀颊。
慢慢的,他前倾身体……
看着男人嘴唇一点点接近,夏姑娘绷大了美眸,想要推开对方,可双手却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幽暗的山洞内回荡着“噗通噗通”的急促心跳。
发烫的脸颊晕上了彤红艳红。
终于,四片唇瓣轻轻贴在了一起,刹那间女人娇躯猛地一震,大脑空白一片。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式‘接吻’了。
之前是为了压制寒症,后来她主动去吻昏迷着的陈牧,是为了临死前的诀别。
可现在……
女人大脑晕乎乎的,已经完全无法思考。
昔日那个站在朝堂之上英明睿智的太后此刻就像是初次体验恋爱的小女生,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渐渐唇分。
望着低低轻喘着的女人,陈牧微微笑道:“你体内的寒症还在吗?”
夏姑娘回过神来,忙推开了陈牧。
她别过俏脸,贝齿咬住了自己的唇珠,良久小声道:“有一点。”
也就是说,在陈牧昏迷期间她亲过对方几次。
陈牧嘴角的弧度翘起,他上前搂住对方纤细的腰肢,正要说话,女人却又挣脱开。
夏姑娘捋过耳畔的发丝,故作镇定:“我见到了少司命的母亲了。”
陈牧神情愕然。
女人将自己这几天经历过的事情告诉了陈牧。
不过她刻意删减了自己以太后身份与秦锦儿的对话,只说了对方牺牲的情形。
听完对方讲述,陈牧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紫儿的娘亲,可惜未能亲眼相见,至少可以询问一些当年关于许贵妃的事情。
此外,少司命父亲的真实身份也未知晓。
虽然之前阴阳宗的二长老说过,当年与秦锦儿相爱的男人是天庭杀手组织的上代阴冥王,但不代表此人真的是少司命的父亲。
“还有七天时间。”
夏姑娘拿出黑佛舍利,笑着说道。“七天后光明金乌便会再次出现,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
黑佛舍利……
陈牧心下一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树叶的一侧夹层里,取出一枚黑黝黝的骨舍利,正是飞琼将军给他的黑佛舍利!
“你怎么也有?”
夏姑娘愣住了。“我之前给你做衣服时,也没看到啊。”
陈牧笑道:“这是我在活死人林里发现的,没想到真的带了出来,算是运气吧。”
“你在活死人林里没遇到危险吧。”
女人美眸担忧。
陈牧温柔看着对方:“再怎么遇到危险,又怎能比得上你呢?”
虽然在女人讲述里,对于遇到的危难都是轻描淡写,可陈牧能想象到女人当时面临的绝望,以及迸发出来的求生意志。
对方明明可以抛弃他的,却始终护在身边。
这份沉甸甸的感情让陈牧心情复杂。
世间万千债,唯有情债最难还。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朋友……”夏姑娘声音细若蚊鸣,垂下了螓首。
“你的脚扭伤了?”
陈牧目光落在对方的脚上。
之前因为扭伤,夏姑娘只是用简单的木枝绑住,还是能看到肿起未消的情况。
“没事,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女人轻轻跺了一下,结果下一秒便疼的直吸冷气,柳眉紧蹙。
陈牧见状,让对方坐在石块上,又去洞外砍下一截粗木桩,挖出凹槽,做了一个简单的小木盆。
随后找来水注入木盆,放在夏姑娘面前。
“你……你做什么?”
看到男人要脱她的鞋袜,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缩起。
身为女人,足部是不可以被男人乱碰的。
况且陈牧身为大男人,完全没必要放下身段给女人浴足,这只会贬低自己。
“别动!”
然而陈牧霸道的将女人的脚腕抓住,强行褪下扭伤那只脚的鞋袜。
原本腻白无瑕的小脚儿,一侧红肿严重,表皮呈现出了些许乌黑淤青,若不及时治疗情况会更严重。
陈牧暗叹了口气,用清水洗了洗,然后握在掌中注入灵力。
期间女人始终死死咬住自己的樱红薄唇,脸蛋烧的厉害,心跳比之前更为厉害。
她感觉陈牧的手似带有电流,小脚儿酥酥麻麻的。
女人杏眸水雾里泛起点点涟漪水色。
在陈牧的治疗下,女人脚上的伤势痊愈了。皙白酥红的浑圆足背上透出些许青络,腴美娇润。
陈牧又不顾女人抗议,将另一只小脚儿清洗了一遍。
“陈牧……”
夏姑娘看向男人的眼波里好似腻出水来。“你……你给你娘子洗过脚吗?或者其他女人?”
捧着一对形状姣好小脚的陈牧一怔,摇头笑道:“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男人嘛,这时候就用脑子说话。
夏姑娘心尖儿一颤。
她低头掩住欢喜的表情,看着男人抚着她珍珠般的一颗颗玉趾,身子如置于暖炉中。
渐渐的,女人眯起杏眸,开始享受这份美妙的氛围。
“做我女人吧。”
“嗯。”女人下意识呢喃着回应,可瞬间她便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睛。“啊?”
陈牧注视着女人,一字一顿道:“我想娶你。”
山洞内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夏姑娘微张着红唇,愣愣坐在石头上,如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甚至于连心跳都在这一刻窒住。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表白了。
这算什么?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陈牧也不着急得到对方的回应,低头亲了一下手里捧着的足背,而后将女人拥在怀里……
夏姑娘的嘴唇再次被堵住。
她的衣衫似乎也在迷迷糊糊中解开……
可女人再如何情感小白,终究是太后,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推开了男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
夏姑娘心头情绪杂乱无比。“你想娶我,那……那你娘子呢?”
“不冲突啊,她不是已经被我娶了吗?再娶你有问题吗?”
男人很不要脸的说道。
夏姑娘一听这话,气急而笑:“所以,你是打算娶我为小妾了?”
陈牧摊手:“在我眼里,正妻和小妾的地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不会偏爱任何一人。”
男人无耻而又真诚的承诺让女人很是无语。
堂堂太后,竟然要当小妾?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夏姑娘深吸了口气,看着男人饱含深情的双目,刚刚涌现出的怒火又奇怪的消散了。
她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
一家三口温馨的居住在世外桃源内,没有斗争,没有恩怨情仇,幸福而又安心。
女人紧揪着衣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
“陈牧,你若真想娶我,就休了你娘子。还有……与其他女人断绝关系。”
她是太后,哪怕是爱情,也不应该分享于他人。
陈牧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那算了。”
一听这话,陈牧苦笑着摇头。“让我抛弃她们,比杀了我还难受,这一点我是不可能妥协的。”
“为什么不能妥协!”
夏姑娘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我可以给你一切,权力,地位,世间任何宝物……甚至,以后你可以成为王爷,首辅大臣也有可能。”
“你就这么确定能造反成功?”
陈牧还以为这女人给她画大饼呢,想起之前从对方身上发现的那个刺杀太后密信,摇头叹道。“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只对女人敢兴趣。”
“如果我强行让你娘子离开你呢?”夏姑娘心情难以平复。
陈牧看着她,眼神没了刚才的热情。
他起身淡淡道:“我去找点吃的。”
“陈牧!”
女人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冲上去抱住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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