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体内有东西。”木子云的五官依旧没有显现出来,但阴森的声音却从齿缝飘出。他已经觉察到体内存在着“异物”,但还没有猜出那是风筝的“木”元素种子,因为长时间的同化下,风筝那存在于种子中的令木子云厌恶和憎恨的气味变得已经很淡了。
望乡单手竟然抽不出那插穿木子云熔浆掌心的白枪,即使跨开步子,双手抓住枪身奋力一挣,也无法脱离木子云的禁锢。无奈之下,他反其道行之,一掌拍在枪底,整条枪穿过了木子云的掌心,而白枪之上也存在着特殊的符文阵法,使得望乡能够及时瞬移,抓住长枪并退到安全的位置。
木子云没有动身,被贯穿的手掌,由缓慢流动的熔浆填填补完整,他身体的黑焦片脱落的差不许多了。白骨上也出现了血肉,火焰烧到哪里,哪里就会复原。
七八息时间过后,木子云身体得以复原,火珠和雷魂就悬浮在他的双肩之上,汲取着木子云神丸内的火能和雷能,片刻后,也重新焕发了活力。
但木子云不似风筝那般,苏醒后心平气和,他心里窝着一团莫名的火,那是他躁动的本能作怪,他的嘴角极不自然的在勾起,像鬣狗一般,露出了一颗“獠牙”,连狰狞的笑都像是被操控般的刻意为之,他到底有多大的不安和火躁,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只觉得应该毁坏些什么,或者屠虐些弱小的生灵来平复自己的怒火。
此刻,他不再“气”风筝,而是想要发泄。而他睁开的双眼,看到的正好是暗盟的人群。
这一群老老少少的可怜人,贴在一起,在强如神一般的人物面前,他们卑贱如蝼蚁。
木子云的眼神红中带黑,黑里发紫,那一个个凡人,在其严重逐渐失去了“人”或者“同类”的标识。
“快”木子云发抖着声音,颤颤巍巍说道:“快压住我!”木子云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原来是他的“獠牙”咬破了嘴唇。
不仅是风筝,方天慕、铃铛和望乡都感觉除了木子云的异样,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在木子云的身上复苏。只是杜小月和虎子感觉不到,也没有发现木子云的不安。
方天慕冲了出去,离着望乡几尺处飞过,而望乡也没有阻止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木子云。
飞奔的同时,黑洞就在方天慕的胸前凝聚而成,并快速扩大。
“忍忍不了了!”木子云忽的一仰头,而方天慕刚好来到他身后,黑洞瞬间被压扁拉长,就像凡人和面、拉面一般,变得薄而宽,一下子罩住了木子云的头顶、背后和左右。
“啊!啊”在被完全罩住之前,众人看到木子云的眼珠子喷出了黑色的浓烟,黑洞全力吞噬着木子云爆发出的这一股能量。
但令方天慕实在料想不到的是,黑洞也会有吞噬饱和的时刻,显然,那短暂时间中,木子云爆发的能量已经超出了黑洞吞噬能量的速度极限点,而方天慕也早早地做了准备,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将黑洞的部分能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某则,他一定会被撑爆身体。
黑洞吞不干净,方天慕将黑刀插进大地,刚好竖在黑洞底下,黑刀“大灭”原来是另一个“黑洞”,而它对能量的吞噬可谓是无止境且无极限的,木子云的身体在扁化的能量黑洞下左右颤抖,足足十五息时间,才停下。
木子云软趴趴地蹲坐到了地上,黑洞直接崩碎了,而方天慕也不敢立即去触碰黑刀,因为那刀身上除了极高的温度外,还闪烁着电花。黄土被刀“熔化”,好在能量进入了黑刀“大灭”就没有机会能流泻出来,只能在刀中被“消化”干净了。
方天慕徐徐走来,手掌拍在木子云的肩膀上,木子云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唇间无力地打开条缝隙,呼出来的气息带着血腥的味道。
黑刀“大灭”恢复的很快,没多久就飞回了方天慕的手心。
在场的人皆无声而立,十息过后,望乡冷哼一声,转身朝着风筝走去,铃铛将木子云搀扶起来,担忧地望着他憔悴的面容。木子云苦笑地咧开嘴,低声道:“我没事,吓坏了吧。”
铃铛没有回话,她和虎子、杜小月一般神情复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木子云方才爆发出来的能量气息,那感觉很熟悉,正是木子云体内的暴躁戾气,但那能量也太巨大了,对于此时钟黎之境水平的他们,在各自具有特殊才能的情况下,那能量的量相当于无限,即便是方天慕吞噬了一天的能量,也不可能爆发到如此的程度。
“木子云的体内有什么?”
这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一头野兽?或是一个妖魔,总不可能是神,或者仙,因为那能量几乎是罪恶聚集而成的产物,在它之中挑不出一点令人愉悦的味道。而且冥冥之中,所有人又在各自思考着另一个问题我的身体里是否也有东西?
风筝、方天慕、铃铛还有望乡,在木子云爆发出能量的期间,感受却是大不相同的,方天慕和铃铛心中起先恐惧,随后安稳,甚至还是转为喜悦,他们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对木子云能量的气味十分贪婪和渴望。望乡是厌恶和蔑视,但风筝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愤鸣,她反而不害怕了,她体内的“木”元素没有理由的十分安稳,风筝似乎全身被一股温暖的能量包裹着,木子云的“臭味”并没有传入她的心中。
荒地依旧是荒地,只是战场之外已无他族势力,挂檀族、佐伊族、俄美邦族以及药王氏族的杀手们,早已不见踪影,他们诚然是见到了“霞”,这个新晋天宫斗的真正实力。
一个时辰后,上万人的队伍重新上路,他们往南方草果丰硕处迁徙,木子云被虎子背在背上,飞在空中,他还需要时间恢复。铃铛和杜小月走在队伍最前列,望乡和风筝肩并肩走在后面,方天慕持着刀冷冷地跟在望乡身后,二人的交锋虽然停了,但气息却始终在厮战。
鞑阳国的烟火凉了,一封给“霞”的火绒信早已奔在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