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前端是一辆奢华的马车,不仅宽大,而是装饰精美,拉车的马匹更是两匹并行,派头极大。
此地道路不宽,两个队伍恰好碰头,顿时阻塞住了前进的道路,只好都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鹿大人的路,还不快走开!”对方车队中走出一个灰袍大汉,却是个辟谷后期修士,满脸不耐地喝道。
不知是否是有意炫耀,灰袍大汉的声音中蕴含了几分法力,好像平地炸响了一个土雷。
沈落这边的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是沈家的车队,一匹拉车的马受惊,嘶叫着冲向对方车队最前方的那个华丽马车。
赶车之人奋力扯住马缰,试图将惊马拉住。
“呔!哪里来的混账,竟然冲撞鹿大人的马车,不要命了!”灰袍大汉面色一沉,翻掌虚空一拍而出。
他手上青光大放,瞬间凝成磨盘大小的一只青色光掌,一股风声豁然响起,风驰电掣般拍向受惊的马匹。
可就在此刻,地面突然“噗嗤”一声裂开,两道水流破土而出,一道水流内蓝光微闪,瞬间卷住了狂奔的马匹,立刻让其停住。
另一道水流却滴溜溜一转,化为一只水流大手,屈指弹在灰袍大汉的青色光掌上。
“砰”的一声,青色光掌应声爆裂而开。
灰袍大汉身躯大震,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脸色苍白一片,眼中更透出惊恐之色。
“好精妙的御水手法,本人可要讨教两招。”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华丽马车内传出。
声音未落,那辆沈家马车上空风声一起,一只白色大手凭空出现,朝着那只水掌凌空抓下,五指在半空拉出道道黑痕,一股汹涌大风随之席卷而下。
水掌毫不迟疑,立刻飞射迎上,一晃避过对方尖锐似刀的指尖,屈指点向白色大手的掌心。
白色大手一翻,间不容发之际闪了过去,然后并指如刀,切向水掌的手背。
两只手掌在半空快似闪电的对攻,白色手掌的威能虽然明显大了不少,但那只水掌灵动无比,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避对方的攻势,施展凌厉反击。
华丽马车内传出一声冷哼,白色大手周围的空气波动一起,三道白色风绳凭空浮现,卷向下方的水掌。
而白色大手表面泛起一层白光,也猛然变大了倍许,狠狠一拍而下,将周围数丈范围尽数笼罩。
下方的水掌凌空掐诀,上面蓝光一闪,也瞬间变大了许多,屈指连弹三下。
三道水刃飞射而出,和三条风绳对撞在一起,两两消弭。
蓝色水掌也疾若流星地向上迎去,和白色大手对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水掌应声崩溃,碎裂成无数水珠,竟然不堪一击。
华丽马车内传出一声得意大笑,但立刻又戛然停住,因为碎裂的水珠中不知何时冒出一根水刺,一闪之下,赫然将白色大手洞穿。
白色大手上白光乱闪,终于还是爆裂而开,化为一片狂风,朝着四面八方冲去,使得两边的车队都一阵骚乱。
华丽马车内的人再次怒哼一声,似乎对平手的结果很不满,道道白光浮现而出,周围的空气又一次震动起来。
“两位前辈请住手!”一声大喝响起,却是白壁从后面催马上前。
“白壁,是你!想不到你们白家也从建邺城逃出来了。”马车内的人语气透出一丝惊讶,却仍旧没有现身,颇为倨傲的样子。
“原来是鹿雍前辈,晚辈有礼了。”白壁目光一动,拱手说道。
听闻此话,后面的白林两家一些修为较高的人,面上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白壁,刚刚出手的那位道友是你们白家的客卿?”鹿雍的声音毫无羞愧之意,语气轻佻地问道,显然对白家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位前辈是我白家的朋友,并未客卿。鹿前辈,刚刚不过一场误会,如今魔劫当头,自己人不应再有冲突,不如握手言和如何?”白壁不紧不慢地说道。
“白壁,凭你也想让我停手,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华丽马车布帘猛地掀起,露出里面一个身穿金袍老者的身影,斜睨了白壁一眼,冷笑地说道。
此人双目锐利,形如老鹰,嘴唇很薄,给人一种阴枭刻薄的感觉。
“哦,白壁的面子不够,那我的面子如何?”沈落所坐的马车的布帘缓缓拉开,露出沈落和白霄云的身影,说话的正是白霄云。
“你,你是白霄云前辈!”鹿雍看到白霄云,眼睛瞪大,豁然站了起来。
鹿雍身后队伍内的人轰得一下,显然都知道白霄云。
“鹿道友还认得白某,真是荣幸,还以为鹿道友早已不将我白家放在眼中了。”白霄云嘿嘿笑道,眸中却闪过一丝冰冷。
“在下刚才胡言乱语,绝对不敢对白家不敬,还请白前辈见谅。”鹿雍面色一变,急忙躬身致歉。
白霄云看着鹿雍,没有说话,在场其他人也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场面一时寂静下来。
鹿雍心下怔忡不安,却又不敢抬头。
就在此刻,他脑袋里突然嗡嗡作响,一阵眩晕,一股如同大海般深邃庞大的压力压在他身上。
鹿雍面色大变,奋起反抗,可是这股压力高如苍天,自己和其相比,宛若蝼蚁般渺小卑微,任何抗争都是徒劳。
他面色突然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双腿战栗不已。
在场众人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看到鹿雍突然神色大变,全身发抖,均觉奇怪。
沈落隐约所觉,看向旁边的白霄云,其眼中隐有奇光闪动,,只是无论他如何探查,也弄不懂白霄云施展了何种神通,竟然能瞬间制住了鹿雍,心下钦佩。
时间一点点过去,鹿雍面色越来越白,全身汗出如浆,双腿颤抖,站也站不稳,马上便要摔倒。
白霄云眸中奇光突然隐去,鹿雍身上的压力也骤然散去。
他身体晃了晃,手扶住马车,这才没有摔倒,大口喘息起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白霄云缓缓说道。
“是,多谢前辈手下留情。”鹿雍喘息稍止,拱手说道。
白霄云不再理会鹿雍,抬手一挥,车厢布帘应声垂下,遮住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