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村,随着四处流民越来越多。
此番已有三五千户人家,南北商人颇多,其中孙家商帮,最是繁华,还有一个吴家商会,眼下也是有名气得很。
城门楼外,一队队商队,向外面出发,有些从南到北,有些从东到西,繁忙不休。
小东村,还开着一家茶楼,乃是孙家的产业,此刻三楼一间雅室,孙若仪穿着一件青绿色长衫,盘着长发,跪坐在地。
中间摆放着长桌,桌子上有茶壶、茶杯,在孙若仪对面,则坐着另一个妇人。
那妇人个子不高,穿着桃花衣衫,乃是丝绸所做,做工精致而考究。
那妇人头上盘着三根发簪,一颦一笑之间,带着富贵气。
“孙夫人,是最早上山与林将军认识,眼下还是敌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呢。”那桃花妇人笑吟吟道。
孙夫人听得这话,眼角微微一动,道:“没办法,谁让我们都是寡妇呢?吴夫人,这段日子,也好久没见林将军了吧?”
桃花妇人,自然便是吴月娘,两个妇人一见面,便是有火药味。
吴月娘笑了笑,也不生气,道:“咱们两个女人,莫要互相嘲讽,当要勠力同心,莫要便宜旁人,那才是你我悲哀。”
孙若仪听得这话,有些神伤道:“吴夫人说的道理,我如何不明白?可是眼下情形,我们又做不得主。这世道,对寡妇可没什么好印象。林娘子乃是大妇,最是得林将军宠爱,她说的话,分量很重。
便是花家的小娘子,想要进门,也得林娘子点头才行。”
吴月娘道:“话是这么说,林娘子身子素来不好,而且不是一个霸道之人,性子素来恬静淡泊,眼中只有林冲将军。她之所以放心不下我们两人,无非便是担心,咱们有其他心思罢了。”
孙若仪听得这话,道:“我性子不喜张扬,也不愿与哪个比较,林娘子那里,我也去过几次,性子的确很好,待人谦逊而有礼。换做我是林娘子位置,也会选择那花家小娘。”
吴月娘娇笑道:“孙夫人,说得错了。你得清楚,林家娘子考虑的是林家的未来。她是大妇,往后家族名誉以及仰望,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孙家在余杭都是大户人家,其实眼下急着嫁人过去,反而不是好事。”
“这是何意?”孙夫人听到这话,露出疑惑之色。
“妹妹,女人只要嫁人,自由变少,纵然你使出法门,上得梁山,肯定要入林家门户,往后你还有今日这般自由吗?到处抛头露面,可不是一般呢。”吴月娘忍不住开口说道。
孙若仪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细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家族生意,越发壮大,背靠梁山、柴家庄子,生意脉络,越发拓展,若是真的嫁人,的确很多事情,麻烦很多,倒不如如今这般容易。
孙若仪沉思一阵,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骤然放松不少。
“那姐姐可有良策?”孙若仪稍稍直起身子,显然有了几分好奇。
吴月娘不疾不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微微一笑,却望着孙若仪,也不说话。
孙若仪也再看吴月娘,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都会忍不住去攀比,甚至莫名其中去比较。
纵然她们嘴上说不要,可是心中说的全部都是要。
吴月娘个子不高,可是有一股妇人别有的成熟韵味,鹅蛋脸,五官精致,最为重要,身段柔软,曲线分明。
此番跪坐地上,轻柔的丝绸衣衫,将腰臀比例,显得格外清晰。
那宽大的臀线,往后若是生养孩子的话,一定好生孩子。
胸口明明没什么支撑,却又鼓囊囊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眉眼之间,给人一种欲望得到满足的淡淡疲累感。
孙若仪实在太羡慕了,她见过太多妇人,大部分女人,都是被生活碾压了青春与年华,还有眼中的光亮。
她以前总是抱怨,女人降临在这个时代,实在是不美好的事情,想起父亲对她女儿身的难过与遗憾。
孙若仪一次次的努力,都想着证明,女儿家也不必男子汉差。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女人终究是女人,男人是男人。
她抱怨过无数次,孙家的给予她的,都是重担与责任,还有那失败的婚姻。
孙若仪似乎都没感觉,自个像个女人,好好撒娇一次。
直到孙若仪第一次遇见林娘子,那位张氏夫人!
孙若仪赫然意识到,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幸福而慵懒的女人。
那位夫人,似乎并无太多愁绪,始终是淡淡的恬静与满足。
生活上的满足感,几乎贯穿到她的灵魂,一颦一笑之间,并无讨好任何人的念头。
孙若仪那个时候是真的震撼到了!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男人,可以让一个女人,精神世界如此的满足与恬静。
然后,她想到了那个男人!
林冲将军给与他的安全感,还有一种无言的信任感。
本以为,林娘子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今日,孙若仪望见吴月娘时,也从她的脸上,望见那种欲望满足的淡淡疲累感。
该死的!
孙若仪嫉妒了!
她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虚,犹如神鬼一样,在疯狂侵蚀她的内心。
吴月娘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孙若仪,笑吟吟道:“妹妹,还是处子之身吧?”
这句话,让孙若仪触电一样,身子猛地一抖,可还是耐着性子,道:“姐姐的眼光,还真是好的很。”
吴月娘柔柔地道:“妹妹,女人就像是田,男人是牛,女人的地,好得靠男人。这个世上,人只有男女两种,可是你千万要记住了,男人与男人,那是真的有天大的区别呢。”
孙若仪傻傻的问道:“区别?不都是男人吗?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又有什么区别?”
吴月娘噗哧一笑,道:“我的好妹妹呀,做女人是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遇到那个对的男人。”
“对的男人?”孙若仪更迷惑了,漂亮的大眼睛,满是不解。
吴月娘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林将军就是好男人,会让舒服死的男人。”
孙若仪:“.......”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