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岭下,东南边,战场之外三百多米外。
胡文虎穿着一身甲胄,眯着一双眼睛,腰间别着长刀。
“老爷,花荣一部,向西北撤离!他们人数折损三十多人,眼下已撑不住!”一名侍卫头领抱拳道。
胡文虎骑在马上,一只手按住腰间长刀:“继续逼,把他们赶到山谷去,只要进山谷,便把火油都放下去,全部给烧死!等一下,那个叫花荣的,我要活的!
那厮害死我的宝贝儿子,我要一刀刀把他身上肉割下来喂狗!到时候,让他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胡文虎昂起头,眼泪横流,他大吼道:“儿啊!你在天上看见了吗?爹就要为你报仇了!先等我把花荣杀了,再去杀林冲,总有一天,我会把梁山给灭了!”
护卫统领道:“老爷,若不是被梁山所骗,咱们在清风山也不会折损那么多人。那宋江寨主,倒是个人物!”
胡文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半晌才道:“他与梁山乃是死仇,林冲玩的一手好计!借刀杀人,让我们互相为敌!幸好没有酿成大祸,折损人马并不太过,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即便自负如胡文虎,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忌惮!
那林冲,虽未见过,但是这人的名声,胡文虎那是清楚的很。
他是经商之人,同时还贩卖私盐,可谓是走在黑白两道的人物,这山贼一类的强人,自然是要清楚。
听闻此人武艺非凡,屡次击败官军进剿,还击杀多名朝廷武将,眼下声威日盛,号称有三万之众!
胡文虎心中清楚的很,三万之数,乃是夸张,可是一万的军队,那应该还是有的。
一个梁山竟然万人之众,将会整个山东的大患。
“我儿无辜,他们却把主意打在我胡家堡头上,我只有这个独苗,若是想要钱财,拿去便是,却是拿钱又要杀人,实在有违江湖道义!”胡文虎怒声道,“这次林冲胆大包天,竟敢带几十人下山,这次乃是杀他们的绝妙机会!若是错过,便再难有机会!传令下去,杀一个梁山贼寇,赏十两白银,若是活捉花荣,赏赐一百两白银!”
这话一出,便有亲卫将消息传出,士气登时大盛,梁山军节节败退,眼瞅着便要抵挡不住!
护卫统领恭喜道:“老爷这次与宋江合谋,将花荣这一偏军拿下,若是花荣战死,林冲将会折损一员大将!”
胡文虎冷冷一笑,道:“这还不够,花荣已是瓮中之鳖!至于二龙山,有宋江他们在,等孟州官军追击,林冲必败!到那时,便是林冲人头落地之地!”
一旁护卫统领道:“那林冲会不会逃?”
“他若是逃,往后便要负天下英雄之名,乃是沽名钓誉之辈!以林冲为人,他已被名声所困,定会不甘心退避!”胡文虎沉声说道,“当然,这也是他最好的一条道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念至此,胡文虎越想越是兴奋,只觉得胜券在握,不管林冲如何处置,他都没有办法逆转乾坤!
三五十人,能做什么?
难不成还敢攻打他胡家堡人马?
他们这里有五百战力,后备队还有三百人,八百人对五十人!
胡家堡的人,便是一口唾沫,也能够淹死他们。
那护卫统领听到这话,一脸讨好道:“老爷神机妙算,此番定让梁山土崩瓦解,彻底完蛋!”
胡文虎得意一笑,转而又一脸遗憾道:“可惜,即便我赢林冲又如何?我的宝贝儿子,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可恨的狗贼,为何要这么对我!让我胡家断子绝孙,该死,该死啊!”
护卫统领也是个妙人,当即挤出几滴眼泪,道:“老爷,您正是年富力强,若是多娶几房,往后定能诞育子嗣!”
胡文虎却不抱多大希望,他虽然傲慢,但也清楚的很,这一岁年纪一岁人,他这些年娶了五房女子,大多年轻漂亮,包括一些偏方,都吃上不少,还说一些生养过的女子,也是容易怀孕。
耕耘这些年,那些娘们的肚皮都不见动静,这往后的年龄,一日大过一日,还说想要女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那些好话,说的人太多了,胡文虎可么有当回事。
“这种事,只有老天知道,当下,还是先杀了花荣他们,方能消解我心中怒火!”胡文虎冷冷说道。
忽而,前方传来一阵大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步军,竟是见人就砍!
战场形势陡然变换,胡文虎定睛一看,眼神微微一变!
只见远处一个魁梧大汉,手中持着双刀,披着一身墨黑玄甲,健步如飞,逢人便砍!
那弓箭飞窜,竟无法破开其防护,等他进入人群当中,犹如呼入狼群,逢人便杀,瞬间便凿出一条道来!
胡文虎大吃一惊,前方原本规整阵型,此刻竟然乱做一团,前面不断有惨叫之声传来。
“怎么回事?那是谁的部将?”胡文虎骑在马上,一脸震惊!
这右侧的护卫,那都是精锐,很多人都是西北禁军中的狠人,还有一些是他收拢的亡命之徒,一个个悍不畏死,战斗力出色。
可就是这样的精锐,竟然被一个黑甲人杀得东倒西歪,场面大乱!
“嗡!”的一声,正一脸迷惑的胡文虎,脸上陡然一热,眼睛瞬间都被糊住!
胡文虎扭头一看,却是护持他的一名亲卫,竟被远处射来的弓箭,瞬间洞穿脖颈!
锋锐的箭簇上,还滴滴答答留着鲜血,羽毛那一头微微颤抖,而箭矢一头则洞穿另一头!
鲜血溅射到胡文虎一脸,这个老狐狸,瞪着眼睛,盯着年轻人晃动两下身子,便一头栽倒在地。
那血肉翻卷的可怕模样,让胡文虎胃部一阵翻滚,差点一口吐出来!
“小心!”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示警,胡文虎昂起头,却是远处密林当中,竟然射来一片弓弩!
登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弩弓!特么的是弩弓啊!!盾牌手,盾牌手在哪里!”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