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领着两名亲卫,跟着那人走到寨子中,他一边走,一边道:“刘知寨伤势如何?”
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相貌颇为证明,他在前面走,听到这话,身子好像微微一震,道:“那箭矢只怕有毒,刘知寨恐怕有危险。”
“喔?我倒是要去看看!”黄信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更疑惑。
两人一前一后,眼看到中军营帐,那刀疤男停住脚步,道:“黄都监,请!”
黄信站在营帐外,一阵微风拂过,吹在他的脸上,他嘴角的肌肉莫名地抽了抽。
他忽而冷笑一声,道:“玩丢杯为号的戏码,却是把我当傻子?”
那刀疤男脸上一抽,装作一脸无辜道:“都监这是何意?小的们不清楚啊!”
黄信猛地一掀帘子,却是长矛刷的一下刺出!
他早有防备,当即扭头便跑!
“刘高,你这个畜生!老子救你,你却害我!”
黄信身着轻甲,不要命的往寨门狂冲!
营帐猛地掀开,冲出几十人,领头的刘高勃然大怒,大叫道:“玛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他怀疑至此!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把他砍了!”
登时一群寨兵,一阵狂追。
刘高汗如雨下,这头一回杀官,他也是害怕得要死,心脏噗噗乱跳,眼珠子都要被汗水迷住眼!
“来人!黄都监勾结梁山贼寇!诛杀此人,赏一百两白银!”
杀人诛心!
反咬一口!
真是残忍至极!
若无黄信救命,这刘高早就死得透透的,现在却恩将仇报,还真是小人中的小人!
黄信可谓是使出吃奶的气力狂奔,一边跑,一边骂:“狗日的刘高,我咒你十八辈祖宗!老子救你,你却要杀我!你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打开寨门!打开寨门!快!”
黄信连声大吼,好在他早有安排,将寨门有心腹亲卫把控。
这帮人见上官被人追杀,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哪里还犹豫,当场打开吊门!
那一头有人冲来,这群人甲胄护身,登时一阵互杀,场面凶残暴烈。
黄信冲到寨前,大吼一声:“把门打开!快!再不打开,咱们都得死!”
远处的刘高,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瞅着那吊门渐渐放下,远处都能望见轰隆隆的梁山马军!
刘高脸色瞬间变成死灰色,却是一跳三尺高,整个魂儿都要吓没了。
“开后门!开后门!黄信,你个王八蛋,真的勾结梁山!赶紧跑,再不跑的话,老子第一个被打死。”
刘高是真的吓疯了,他本想给黄信泼脏水,哪知道对方见性命有危,却直接开启寨门,放梁山贼寇掩杀而来!
他这会是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咆哮,当即扯过一匹骏马,翻身上马,朝着后门跑去!
原本追击黄信的寨兵,此刻也顾不得他,纷纷掉转头跟着刘高逃命!
那边寨门洞开,早准备好的梁山大军,鱼贯而入!
“轰隆隆”的铁蹄声,震耳欲聋,地面的青石都因为马军疾驰而入,地面传来轻微的颤动!
黄信站在寨旁,犹如被人抽取灵魂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眼中先是呆滞,转而又陷入疯狂!
“刘高!我必杀你!”
梁山领军之人乃是花荣,他一入清风寨,当即大吼:“投降者免死,抵挡着杀无赦!寻常百姓,不得侵入,伤害分毫!若有奸淫掳掠,军法从事!”
花荣此话一出,登时他的亲兵纷纷大吼,一字不漏的讲这番话,传达到后阵!
花荣策马疾驰,马军登时散开,这寨兵人心已丧,哪里还有战意!
寨兵纷纷放下武器,即便有少部分负隅顽抗,也被梁山威武骑挑杀!
马军化作四五条长龙,开始占据整个寨子!
这行军布阵,早已安排妥当,各司其职,早有规整!
花荣只管催动骏马,身子却绷得笔直,双眸如电,穿梭之间,腰马合一,远远盯着远遁刘高!
“哪里走!”
花荣抬弓便射!
“嗡!”
花荣用的乃是重弓,这一箭乃是要拿下刘高,却不是要射杀!
“啊!”
刘高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马上滚落在地,又一只臂膀重箭,他重重砸落在地,摔得七晕八素,额头鲜血淋漓。
这位知寨从未这般狼狈过,他挣扎着起身,还想着爬上马儿。
可惜,他根本没有气力上马,周身剧痛,尝试几次,最后还是摔倒在地上。
刘高绝望的大吼,却是在地上爬行,还想着逃命!
“刘知寨,这么急,却又是往哪里跑呢?”一个冷酷而残忍的声音,骤然从刘高身后传来!
那个声音阴冷而沉静,那熟悉的语调,刘高太熟悉不过。
正因为太熟悉,刘高的身子却不受控制地一颤!
他缓缓扭过头,犹如一滩烂泥,脸上满是污血,犹如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
“花荣,你.....你想做什么?”刘高一脸惶恐之色。
花荣淡淡道:“我的天月神枪、破甲弓、玄铁重甲呢?”
“在我的营帐之中,我刘高还为花荣兄弟精心保管,不敢乱动!”刘高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无耻之人,你也算是一等一的人才。”花荣仰天大笑,却是猛地低头,厉声斥道,“你这卑鄙小人!若无梁山好汉救我,我花荣一家老小,都要被你这个小人害死!
你竟还要玷污我家妹妹!哼哼!今日落入我手,我定要百倍报答!”
刘高大哭,恐惧不已道:“花荣兄弟,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便是让我做狗也行!只要你饶我一条性命,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他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刘高一定吃一大瓶!
当初何苦说那种过头话啊。
现在却是要命也!
“什么都答应吗?”花荣冷冷一笑,道,“我还是希望你硬气一些!像个男人一样死!”
“不!不!我不要死!求求你,花荣,我不想死,你杀了我,没任何好处,可是留着我,可以让我做你的狗,让我看家护院,让我做你的斥候,只要你给我一条性命!求求你....”刘高是彻底崩溃,嚎啕大哭,却是鼻涕都冒泡出来。
“相公!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正在这时,远处一群兵卒,押解着一个俏丽妇人!
这妇人生的貌美,一双眼眸,简直会勾人魂魄,即便哭哭啼啼,更是惹人怜爱!
“夫人!夫人!你怎么来了?!”刘高见到夫人,也是大惊失色,急忙对花荣道,“祸不及家人,花荣兄弟,何必如此?”
“怎么?这会轮到你自个,却是跟我讲道理了?”花荣训斥道,“要不我将你的那些事,跟你妻子说说?”
哪知道刘高脸色骤然一变,却道:“花荣兄弟,不如这样,只要你饶我一命!我这娘们便送与兄弟!如何?”
花荣:“……”
刘知寨夫人瞪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好似傻了。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