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手续,王琼花领着齐鹜飞去见治安处长甘鹏飞。
甘鹏飞并不像刘判官说的那样不好说话,态度挺随和的,甚至还和齐鹜飞拉了拉家常,主要是问黄花观和山上的情况。
齐鹜飞看得出来,这位甘处长是个对工作很认真的人。他的话基本没有什么废话,都和工作有关。
以前世的经验,这种人在机关里多半是不怎么受欢迎的,难怪刘判官对他会有微词。
但齐鹜飞却很高兴,遇到个认真工作的上司,总比遇到个蝇营狗苟,整天溜须拍马不干实事的要好。
甘鹏飞问的认真,齐鹜飞也答得认真,甚至比在秦司长那里还要认真些。
这次见面总的来说效果不错,唯一的小问题是,甘鹏飞在了解到齐鹜飞现在还没入仙品的时候,明显表现出了失望。
旁边的王寡妇帮着说话:“秦司长说了,让小齐参加下月的仙试补考。”
甘鹏飞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分配具体工作的时候,甘鹏飞有点犹豫,最后说:“你就先去三队补个缺吧。”
说着给三队的队长谢必安打了个电话,然后让王琼花带齐鹜飞过去。
出了办公室,王琼花说:“你小子运气不错,把你分到三队。”
齐鹜飞就问:“王姐,治安处一共几个队,三队有什么特殊的吗?”
王琼花说:“治安处一共三个分队。一队是缉妖队,任务最重,也最危险。谁叫咱们虹谷县和狮驼岭交界呢,那里妖精多,时不时跑过来捣乱。
二队是侦查队,主要是负责全县境内的巡查和监视,也会配合行动,所以二队眼线多,人也多,和世俗联系比较紧密。
三队是原来老城隍下的阴司职能合并过来的,保留了阴阳司的牌子,主管阳间阴事,就是哪里死了人,去看一眼,生死簿登记一下,符合投胎条件的,就送往阴司。这工作挺轻松的,也没什么危险。”
齐鹜飞知道甘鹏飞为什么要把他分配到三队了,也明白王寡妇所谓的运气好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很轻松,很安全,说不定还能蹭个饭。
不过轻松安全也就意味着油水少,在司里没有话语权。
是不是可以趁机拓展一下黄花观的业务,帮人做做法事什么的,还能挣点外快。
嗯,这事儿等师父回来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齐鹜飞这么想着,跟着王寡妇来到了三队的办公区。
办公室的门口挂着“治安三大队”和“阴阳司”两块牌子。当然这牌子是用特殊材料经法力炼制的,凡人看不见。
队长名叫谢必安,穿一身白衣服,皮肤也白净白净的,没什么血色,倒是像个和地府打交道的人。
“齐鹜飞是吧,甘处都给我打过电话了,欢迎加入阴阳司。”
“请谢司长多多指教。”
齐鹜飞听到谢必安说的是阴阳司,而不说治安三队,就知道他跟甘鹏飞不是一条线上的,城隍司里面的水不浅。
“诶,别叫我司长,在城隍司,司长只有一个。”
谢必安接过王寡妇拿来的登记表,看到品级一栏上的“未入品”三个字,微微皱眉,抬头瞄了齐鹜飞一眼,不过还是很快签了字。
王琼花就拿着文件走了,临走还朝齐鹜飞眨了眨眼,弄得他心慌慌的。
谢必安就和齐鹜飞坐下来闲聊,无非就是问问黄花观的情况、无机子的去向、和秦司长认识多久了等等。
齐鹜飞听出来了,这是在探我和师父的底呢。
像我这么没底的人,尤其是我师父这种连底裤都不穿的人,岂是轻易能让你看穿的!
齐鹜飞以十分诚恳的态度,云里雾里地胡吹乱侃了一顿。
谢必安似乎聊得很开心,还关切地问:“你一大早出来的吧,要不要回去一趟?别让家里人等你吃饭。”
齐鹜飞早就听说城隍司食堂的伙食好,就说:“师父不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啥事,一会儿就食堂吃吧。”
谢必安抬腕看了看表,说:“食堂开饭时间还没到,唉,我早就跟他们提过,开饭时间可以早一点,年轻人饿得快嘛!小齐你要是饿了就先到外面去随便对付点,拐角那家面馆不错,好吃又实惠。”
齐鹜飞当然不会放着公家食堂不吃,自己出去花冤枉钱。
师父说过:捡钱有种,蹭饭光荣;白食不吃,天打雷劈。
“没事,我还不饿。”他呵呵笑着说。
谢必安“哦”了一声,说:“既然家里都安排好了,肚子也不饿,就给你个任务,城南刚死了个人,我这里实在抽不出人手,你过去看看。”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有点像圆底烧瓶一样的玻璃瓶子,“这是阴阳瓶,记得把魂儿装回来。”
又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撕下来说,“这是地址。”
窝去,这是给我下了个套啊!
和地府打交道的阴人,果然惹不起!
看在一个月两百块工资的份上,齐鹜飞含着笑(泪)接过了阴阳瓶和纸条。
刚下楼,他就听见在身后有人喊他:“小齐,小齐……等一下……”
齐鹜飞回头看着王寡妇扭动着小腰,从楼梯上一颤一颤地走下来,有点眼晕。
师父那小身板,吃得消吗?
“小齐呀,你的工作证办好了,和就餐卡一体的,记得用法力激活哦。”王琼花递过来一张卡片。
“王姐您怎么还亲自送过来,应该我自己去拿的。”
“嗨,你跟我还客气啥呀。”王琼花说,“你刚来,司里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齐鹜飞突然觉得很温暖,穿过来多少年了,没人这么关心过他。
他愣愣地盯着王琼花看。
王琼花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说:“看啥呢,我脸上有花啊?”
齐鹜飞说:“王姐你长得真好看。”
王琼花说:“去去去,瞎说什么大实话。”
又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齐鹜飞说:“城南有人死了,谢队让我去看一下。”
“你刚上班,还没培训,这么快就上岗了?”
“谢队说抽不出人手。”
“切,虹谷县一天能死几个人?他那是看你软柿子好捏呢!”王琼花气呼呼的,一脸心疼的样子,“你不会找个借口说第一天来,还要回家去安排一下呀?”
齐鹜飞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中了套,一本正经地说:“那啥,工作嘛,总要有人干的。”
王琼花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实诚,要有你师父一半滑头就好了。”
齐鹜飞嘿嘿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是个老实人,嗯,做人要诚实嘛。
王琼花想起他要去城南,就问:“电瓶车领了没?”
齐鹜飞摇摇头说:“还没,上哪儿领?”
王琼花说:“我带你去。”
便带着他去了库房。
管库房的人本来不肯,要队长签字才能领,可架不住王琼花拍着胸脯做担保,最后还是同意了先领车后补手续。
齐鹜飞开始怀疑王寡妇是不是早就跟师父有一腿了,不然咋对自己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