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子立时答道:“太尉对我沈氏兄弟有救命再造之恩。我沈氏兄弟自然是要知恩图报的。殿下想必是对太尉有所误会。今日属下来此便是奉了太尉之令而来,以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刘寄奴一贯会收买人心,你们沈氏乃叛贼出身,无君无父自然甘为走狗。”司马休之怒而冷笑,话锋一转又道:“哼,孤与他无私仇,所为者吾司马氏之江山。他要做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孤倒要看看他令你来此是要如何化干戈为玉帛?莫不是自缚于陛下面前!”。“太尉于十数日前向陛下上表,表殿下都督荆益梁宁秦雍六州诸军事、平西将军、荆州刺史,殿下且请接旨一观。”沈渊子颇有些唾面自干的风度,对司马休之斥责沈氏当年乃是叛贼出身之话,当做耳边之风,不加回应,反恭敬的取出一副圣旨捧与身旁的青年将领。青年将领面色喜悦,趋步向前接过后圣旨,奉于司马休之。司马休之也不起身,面无表情接过后,默然看了起来。殿内寂寂无声。沈渊子一路欺风赶雪而来,实际上颇为劳累不堪、饥寒交迫又冷又饿,但是此时只能强撑着。司马休之读完圣旨,眉头紧皱,旋即又松开,默然许久后,望向沈渊子问道:“文思、文宝、文祖三人现在何处?”司马文思、司马文宝乃是司马休之之子,司马文祖则是司马休之从子,三人皆是司马皇室重要成员。沈渊子长出一口气,心道这是要接旨了,口上忙道:“三位世子皆安然居于王府之中。”司马休之最担心的的莫过于子嗣死于乱军,建康之变事发突然,司马休之的家眷都被困在都城,生死不明,知道他们安然无恙,暗松一口气。他面上却冷然道:“太尉以孤子嗣为质,他就是这么化干戈为玉帛的!象齿,你且带沈校尉下去吧。”陪立于侧的青年将领立即行礼道:“轨,领命!”青年将领不是旁人,正是司马休之的心腹鲁轨,雍州刺史鲁宗之之子。在司马休之和那个黄眉儿的冷视之下,沈渊子恭敬施礼退下,随鲁轨出了中堂大厅。八壹中文網沈渊子见司马休之如此安排,心中倒是完全轻松下来。从直呼刘寄奴到太尉,又从沈氏贼子变成沈校尉,司马休之的态度是明显软化下来了。哼哼,只要你司马休之接了圣旨,小爷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王镇恶那狗贼就别想找爷爷我的麻烦。不说沈渊子心里的诸般想法,鲁轨将之领至偏房,自有人捧上热汤热酒,好菜好肉。鲁轨今日值守城门之时,遇沈渊子领骑兵扣城门,便亲自接见。他得知沈渊子此次使命之后,心中大喜,亲自领沈渊子一行入城,一路倍加殷勤。又在入府之后安排府中管事之人好生招待建康的骑兵们。太尉刘裕这次真是像沈渊子所言,乃是寻求与司马氏妥协而来。以司马休之都督荆益梁宁秦雍六州诸军事、平西将军、荆州刺史,等于是把都城建康的上游战略重地荆州交到皇室手中。荆州高悬建康上游,仰而攻之,旦夕可伐。若是司马休之掌控荆州,雍梁等州则在鲁轨之父鲁宗之掌控之中,那么将来一旦刘裕若有不臣之事,顺江而下便可讨伐。刘裕等于是主动将一把刀送到了司马休之手中。而这把刀还是悬在刘裕头颅之上,随时可以落下。原本和司马休之临时占了江州,惶惶不可终日。刘裕征讨完刘毅后,下一个目标必然是离建康近在咫尺的江州司马休之。如今竟然得到莫大转机,鲁轨怎能不心中大喜,对沈渊子一行倍加殷勤?刘裕这是听了何人之言,竟然出此昏招!鲁轨安排完沈渊子等人饮食后,急急回往中堂大厅。司马休之和那黄眉儿果在厅中议事未走。鲁轨趋步向前先是对黄眉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恭祝十四皇子殿下道法大进。”黄眉儿却微微皱眉道:“鲁将军却是说错了。孤乃释门弟子,修的乃是佛家功法,并非是道法。”鲁轨忙道:“是,是,小人一时口误,殿下勿怪。”他心中却道,什么佛法,还不是老子化胡,佛本是道。道佛之争百年以降,谁不知道这个道理?黄眉修士微微额首,不以为忤。“象齿,你怎么看?”司马休之开口问道。“愚以为刘裕表殿下为荆州刺史,必有所图。”鲁轨道。“不错,孤也是如此认为的。刘寄奴觊觎皇权,岂会有如此好心。却是不知他为何将刀送到孤手中?”司马休之百思不得其解,问计与鲁轨。“殿下,轨略知一二,试为殿下析之。”鲁轨道。“哦,且请将军言之。”司马休之身体微微前倾,作洗耳倾听之状。鲁轨文武兼资,计谋百出,实为不可多得的全才。“江州位居荆州和建康之间,如今为殿下掌控,实更为威胁建康。刘裕虽权势滔天,然殿下乃宗室至亲,有大义名份,若是起兵伐之,天下必响应者众,江州与建康路程颇近,中间毫无战略缓冲之地。是故,愚以为刘裕表殿下为荆州刺史原因有三。”“有三?他的理由竟然有如此之多?孤却只能想到两个。象齿,说来听听。看孤所想与你是否一致。”司马休之惊异道。却是说司马休之亦乃聪慧之人,并非完全不知刘裕的目的所在。端坐于一侧的黄眉修士亦是身体前倾,表明其颇为关注此事。“其一,荆州虽为西府兵所在,悬于建康上游,有地利之势。但若是以荆州换江州,则建康可得战略缓冲之地,立时朝中安矣,刘裕执政则更稳如泰山;其二,殿下得荆州之地后,必然会与刘裕妥协,刘裕则大义不失,仍然可挟天子以令百官,而天下不能辩其忠奸;其三,北府兵内部或许有乱,刘裕可能是不得不妥协以全力平定内部纷争。”鲁轨一口气将三个理由说完。司马休之和黄眉修士听闻前两个理由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待听到第三个理由却都大吃一惊。“北府军内部有乱?哼,同为北府军巨头的刘毅,不久前刚被刘裕麾下大将王镇恶平定,刘裕的主力部队甚至都未参与江陵之战。如此强大的军力,可以说现在的刘裕正是兵锋霍霍,威势无双之时,北府军内还有何人敢于此时生乱?”黄眉修士不待司马休之开口,便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