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多时,内城东门到外城门的数个街坊已成了焦土,大火焚烧半个外城。赵蔡以近三千后撤之兵面对士气正旺的蒯恩军,双方打得势均力敌。蒯恩军士气虽盛,奈何不过千余战兵,吃亏在人少。王镇恶率领后续军队赶到内城东门外投入战斗后,赵蔡军便再难支撑。赵蔡勇猛而顽固的防守反击,在王镇恶将重弩兵全部压上还击后,赵蔡军犹如白雪之上浇了沸水,迅速被围歼。一更破城!时辰已无限临近一更,王镇恶心急攻城,刻不容缓,自然绝不容情。北府利器重弩上场后,得不到城上守军支持的赵蔡军下场可见。金城东门的城门楼下,两三百死战不降的守军浑身浴血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几乎人人带伤。他们的背后便是内城城门,但城门依然紧闭。城门上配置了强大的重弩等防守装备,敌军完全在射程之内。但城上守军竟然没有配合他们的攻势,未曾向敌阵射出一箭。站在最前面的是拄枪而立的赵蔡。赵蔡甲胄之上鲜血滴答不停的坠落。他身上多处负伤,尤其是左腿。大腿外侧中了蒯恩一棒,半条腿几乎被砸烂,血肉模糊,不忍视之。不过蒯恩也不好过。蒯恩侧腹中了赵蔡重重一击,几乎将内脏打碎,蒯恩吐血不止。蒯恩在建康之变中眼部就中了一箭,得太尉赐予疗伤圣药方快速愈合。这才过几日又受此重创,幸得王镇恶及时命他撤下救治,否则就蒯恩这拼命三郎的架势,难免战死当场。只需最后一轮箭雨覆盖,便可将赵蔡军剩余的两三百残兵灭杀。但王镇恶将令下达,箭雨停歇。周边战场上时有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传来,甚或有三两稀稀落落的厮杀声,整个战场上守军已基本被全歼。内城东门外只留下死寂和遍地的尸体。王镇恶从军阵之中策马向前,数名重甲骑兵手持火把相随,他们紧紧护在王镇恶周边,防止冷箭。王镇恶在赵蔡等残兵几十步开外缓缓停下。“赵蔡将军,我早听闻你乃刘毅麾下第一猛将。战至此时,你已全忠义之道。刘毅逆贼也,大势已去。将军何不重归北府,你我同在太尉帐下听令效命。来日北伐胡虏,收拾旧山河。赵蔡闻言不答仰天大笑,但是严重的伤势令他咳嗽不止,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卫将军亦乃北府重将,忠心朝廷。赵某与众兄弟效力卫将军麾下十数年,从未离心,何须重归!王将军乃名臣之后,想必懂得什么叫忠臣不觅二主。唯一遗憾是不能再去中原杀胡!可恨,可恨!言至此处,赵蔡和周边的二三百残兵皆面露凄然之色。围困他们的兵士皆面露不忍之色,王镇恶亦是心有戚戚。战场上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大旗漫卷之声。“既如此,镇恶便成全将军之名。稍顷后,王镇恶在坐骑之上郑重行了北府军礼,策骑返身而回。王镇恶劝降的整个过程中,城楼上的守军亦可清晰的听到和看到,但城上同样是寂寂无声,诡异的保持着安静。“射!弓箭手营的校尉接到王镇恶的军令后,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将赵蔡的残兵阵地覆盖。一轮箭雨,站立者所剩无几。两轮箭雨,唯赵蔡面对王镇恶大军昂然站立。赵蔡被射得犹如刺猬一般,浑身血流如注。长枪抵在他胸前,让他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夜空一抹流星的星光划过,眨眼而逝。赵蔡缓缓垂下头颅,再无声息。“厚葬之!王镇恶目光平静,轻声对左右亲兵道。求仁得仁,何须心哀。将军难免阵前亡,马革裹尸终有日。死亡才是战士的归宿。王镇恶长枪斜指城门,声如炸雷在大军上空响起:“放火烧门,大军攻城!几十辆被点燃的熊熊火车,被敢死之士推向东门门下。城门上的守军似乎才苏醒过来,零零散散的羽箭,稀稀落落的射向人群。这样的攻击对于那些敢死之士来说不过像挠痒痒,杀伤几乎为零。所有敢死之士都穿上了特制的厚厚重甲。全身裹的严严实实。头部也被罩在铁制的猛虎形头盔内,头盔顶部插有红羽。他们面部都遮有铜覆面,脚上穿着铁皮云纹靴。重甲内镶有水牛皮和绸布,多重防护。将这些猛士的要害部位牢牢护住。非重弩难以击杀。南门方向似乎采用了同样的攻城方式。东门、南门都是火光冲天。王镇恶拿起边上亲兵准备好的强弓羽箭,战马上挽弓搭箭。珠箭连发射向城门上方的望楼门柱之上。他这几箭并非射人,而是要将太尉亲手写给刘毅的劝降信和赦文射入城中。劝降信的手书和诏书赦文是太尉令人快马加鞭送来。王镇恶进军神速,送信之人紧追快赶,才在白天送至王镇恶手中。且说楼上有人捡了绑着书信的羽箭,立马将之送给望楼之上的王恒。王恒也不多说,令人快马送往刺史府。因为大火焚烧城门,王镇恶的大军反而将攻势放缓了一些。王恒并未下令动用火油弹、金汁、重弩等杀伤力极强的守城利器。王恒心底默默在掐算时间,他实际上是在等待刘毅的反应。这封太尉刘裕亲笔书写的劝降信送到刺史府后,自会有人将刘毅的反应通知他。他需要再等待两炷香的时间,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两柱香后,恰是约好的一更。刺史府中,刘毅接到刘裕的劝降信和赦文后,急忙挥退左右,唯留刘异在身侧。他打开书信,便急急浏览了一遍。刘裕顾念旧情也好,或是故作胸怀宽广也罢。刘裕在信中的言辞语气都十分平和和谦逊,倒是显得极为宽容而大度。八壹中文網信中先是回忆了二人和何无忌当年加入北府,同在谢玄帐下抗击强秦的光辉岁月;又细数三人起兵反桓玄、战孙恩等同甘共苦的旧事。他希翼与刘毅冰释前嫌,共保晋国,北伐中原。“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