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光昏黄不定,飘忽不明,书桌上磨好的松墨香味闻来很是沁人心脾,但此刻沉默的二人显然都没有心情去试笔墨。“师伯,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张小玄心中有些不忍,思索片刻后忽然道。“但问无妨。朱显之疲惫的坐在椅上,心情难复。“师伯是要保刘毅还是要保荆州百姓和西府兵将?张小玄低声问道。朱显之霍然抬起头,目中意味难明:“此话怎讲?“若是要保刘毅,师侄亦无办法。但是若是要保荆州百姓和西府兵将,师伯若是同意,我到是觉得尚有一法可行。张小玄话里有话道。朱显之默然。张小玄虽然没有明言,却是将刘毅和荆州百姓、西府兵做了区分。朱显之并非昏聩之人,自然明白张小玄是何意思。“我朱显之先是投桓氏,刘毅西来,我叛桓氏而降之。如今刘裕西来,我若再叛刘毅而降刘裕,岂不便是那三姓家奴。与吕布、刘牢之二人有何分别。朱显之沉默许久后,终于还是拒绝了张小玄的劝降之意。正在张小玄心下失望之时,耳边又听得朱显之道:“但若师侄为西府兵的统兵将军,为护荆州百姓安全,率领西府兵投向刘裕,则实属仁义爱民之举。张小玄愕然望向朱显之。只见刚才还是一脸悲色的朱显之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这老家伙,怎又绕了回来?张小玄挠头不已,似乎这是最好的选择。既可轻易利用西府兵完成对王镇恶的诺言,救丁小乙性命;又可不与师门长辈为敌,免荆州百姓和西府兵士的兵戈之难。朱显之亦无须背上反复无常的骂名。“最多十日!十日里我只名义上代师伯领西府兵,十日后师伯离开荆州前务必安排部属接替我。张小玄瞪着眼睛望向朱显之郁闷道。“哈哈,师侄答应便好。明日我召集众将,当众将西府兵的虎符传你。之后便向卫将军请令任你为西府兵统领。朱显之欣然大笑两声,暗里心情极为舒畅:我朱显之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都多,你这小子再是狡猾还不是进了我的圈套。张小玄站在边上,见到朱显之面露微笑,脸上亦是露出傻笑,心中却道:老狐狸啊,老狐狸,明日陪你去趟西府兵大营。嘿嘿,落个几日统领的名头后,俺是再也不会管的,虎符再还给你便是。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像极了两只奸计得逞的狐狸在对望。稍后,朱显之犹豫下又道:“师侄,刘毅此人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亦是忠义勇猛,护国安民。他在荆州行了许多仁政,百姓得了很多实惠。如果可以,你们得荆州后,请师侄尽力保全他的性命。张小玄犹豫片刻后,方点头应允下来。刘裕和王镇恶要的是荆州并不是刘毅的性命。待打下江陵后,找个时机偷偷将刘毅放了便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二人大事说完,又随意聊了一些闲话。张小玄乘机请教了一些修道上的疑问,朱显之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时候张小玄才开始对修道有了更全面的认识。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巫妖横行,两族数次大战。共工和祝融大战,共工败而怒触擎天之柱不周山。天穹破裂,大地塌陷,天河之水泄入人间,生灵涂炭。女娲不忍生灵受难,于是在宇宙深处采集混沌石炼成五色彩石修补天穹,折神鳌之足支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万灵始得以安居。女娲因此成圣。但神鳌之四足却不足以长期支撑天地,以致天倾西北。这时诸天圣人与女娲用无上道法重定天地四极,人间正道。立天地四极的支柱由于被女娲和诸天圣人加持天道之力,柱子上便天然留有诸圣成圣之道,此为道基,根本的大道法则。诸天圣人和女娲在重定天地四极之时,又开坛讲道,教化生灵,在四大道之下衍生出无数的道。每一衍生的道亦是一道支撑天地的柱子,皆为天道之柱。生、死、宇、宙四大道基法则支撑天地四极之外还有无数的道在支撑天地,天地由此极为稳固。如今世间时光不逆,空间难破。四大道基法则便是生之金,死之黑,宇之灰,宙之白。正代表了生、死、空间和时间。生死时空四道无形道基法则,乃天地之间最大的道。据说,只有得到四大根本大道法则的修士才最终有机会修得圣人的大道之果。当然无论大道还是其他之道,如果修成皆可长生。张小玄之前在江岸顿悟时,偶然看到的那些天地之弦实际上就是诸圣立下的天地之道,支撑天穹的天柱。天道之柱形如琴弦,上入九天仙宫,下入幽冥黄泉。这些天地之弦肉眼不能见,见者全凭机缘。据说龙汉大劫之前,经常有修士在机缘下见过天地之弦,领悟了无上道法,建立无数山门宗派,培养弟子,争夺天才地宝,洞天福地。龙汉大劫之前元婴、化神真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惜修仙之人过多,天地之弦被领悟后会逐渐消失,动摇这方天地。诸天圣人为免天地再次异变,引起生灵涂炭,敕令封神。大劫之下,无数仙凡化为灰灰。无数天才地宝、洞天福地被毁。如今这方天地之中想要筑基、结丹都是极为困难之事。张小玄至此才知自己是多么的侥幸。回想自己筑基的过程,虽然有些艰险,却算得上洪福齐天,道路平坦。他当然不知道筑基时出现天雷之眼的意义。一个小小的筑基者,正常筑基情况下又怎会出现天雷!再说朱显之见张小玄对修道界之事似知之不多,想必是孙老道平日里根本没有提及这些,便决定给他补上这一课。话说天下修仙门派,如果根据修炼法门可以分为道、佛、魔、妖、巫等诸多门派。“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