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玄自从玄功有成,筑基得道,心态早生了变化。凡兵俗铁不放心上,杀人犹如碾死蚂蚁,不费吹灰之力。他一直控制灵力,仅用拳脚开路。庾飞白出手看上去似轻描淡写,点到即止。却是招招见血,触之必死。他自幼习练杀人技,如今正入化境。上了战场,手下自是不会留情。我对敌若此,敌对我亦如是。凡中其铁铩者,身上必有一粗两细,三个血洞。一时未死者,终会血**光而死。庾飞白杀了一柱香,死者不下百人。围过来的人却是越杀越多。他心中了然,如此下去,虽杀人无算,却空耗力气而已,绝无可能寻到刘裕所在。庾飞白怒喝一声,铁铩横扫,不求杀人,只是气劲伤人开路。铁铩所指之处,浮起五尺长的罡风,立时人群翻飞。庾飞白前方无人可站立,他招呼一声张小玄,与之大步流星,须臾之间闯入了中庭。中庭占地极广。一进进屋舍连绵,一栋栋琼楼玉宇,一座座长廊回连。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太尉日常处理诸般事务皆在此处。今日里百事繁多,兵事、政事须有人处理,决策。刘穆之、诸葛长民都在处理军政要务。刘裕亦召来帝都城的豪门望族、高官显贵之家的掌事人,一一密谈。昨日,凡未有家奴私兵上街头作乱,助阵司马休之的,刘裕皆作了一定回报。有助力太尉者,更有重谢。如王家的王弘,便是得到刘裕赏识。这次刘裕决定西征荆州,王弘便与王镇恶一起做了他的先锋。显然刘裕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嫡系。今后天下有变,王弘随便再为太尉立些功劳。少不了一个从龙之功。封侯封公皆是开国之勋。王家有了个从龙之功,将来子孙自是富贵无忧,家族百年兴盛,绵绵无绝。有人欢喜,便有人悲伤。与王家有着数十年政治联姻的谢家,却是哀鸿惨淡。王谢两家乃晋国中流砥柱。晋国历次动乱,王谢皆是与皇室一道平乱,安定天下。如今王氏撇开皇室和谢家,站在刘裕一道,三家政治上算正式分道扬镳。十几年来,谢氏无谢安、谢玄这等经天纬地之才,本就独木难支,权力又多被刘裕所夺。这两年,谢混代表谢氏与皇家共抗刘裕,前几日又阴谋害其身,未曾发动便落败。谢混和谢氏自是成了太尉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得,正成了太尉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豪门望族里,哪有比他们谢家再肥的鸡了!谢混被押往太尉府,自是如赴黄泉。谢氏虽树大根深,天塌地陷之下,亦是到了生死危亡关头。谢混枷锁在身,却是轻松异常,浑不在意之状。三国以来,豪门望族中的子嗣便多投不同门庭,以保家族绵延不绝。谢氏更是亦步亦趋,学而用之。谢混和从兄谢该、谢澹等自是早有对策。虽不让谢澹等改换门庭,投刘裕。却是在朝堂上常故意形成对立之态。兄弟之间令人觉得形同陌路,极为疏远。私下里,族中有治军之才的从侄谢诲,早被他安排至建威将军孟昶麾下。孟昶死前又将其推荐给刘穆之。如今正是刘穆之得力干将。谢诲属于小一辈,又非直接效力刘裕,不会有人过多关注。在无损谢氏忠诚之名的情况下,总算留了条路。谢家不至于因此落败。谢家现在有谢澹、谢该等维持,将来有紧随谢诲在,想必家族应无恙。他心中唯一不甘的是在从侄谢灵运身上。谢氏下一代中,谢混独喜小名客儿的谢灵运。谢灵运父亲谢瑍痴呆,祖父谢玄在其三岁时郁郁而终。幼年时便在钱塘道士杜炅的道馆中寄养,十五岁才回建康,被谢混常年带身边教养。叔侄二人感情极为深厚。谢灵运人如其名,从小便爱读书,博览经史,文章诗词,灵气内蕴,名动江南。真正得天地所钟,腹有诗书气自华。谢混都自愧不如。十八岁时,谢混将其安排到琅琊王司马德文麾下任行军参军。前几日,为向皇帝陛下显示忠诚,和坚决刘毅征伐刘裕的决心,不得不将灵运调至荆州刘毅麾下,暂任卫将军从事中郎。如今看来却是害了他。谢混貌似轻松如意,心中却在思量如何救之。至于自身安危,倒真是浑不在意。便在此时,前院之中忽起厮杀之声。中庭内的兵士闻得厮杀之声,蜂拥而去。顷刻之间,前院厮杀之声更盛。中庭居正的大殿内,有一个持长槊的将军披挂整齐,昂首阔步而来。身后又有源源不断的兵士涌出。那将军身量高大,年过三旬,粗眉大眼,矮鼻梁,一身煞气。谢混抬目望去,正是太尉府参军沈田子。恰这时,有两人自前院闯入了中庭。谢混不及细看,沈田子已急急喝住押送谢混的兵士。除十余兵士继续将谢混押入大殿内。其余之人全被他领去阻敌。来人之势极快,盏茶光景沈田子已与之交上了手。谢混未及入殿,却见刚才打开的中堂大门中又浩荡走出数十人。领头者正是当朝太尉刘裕,只见他身边有亲信端来高椅。刘裕坦然自若,施施然雄踞大殿之外,如猛虎高卧荒丘,观院中群狼厮杀。其身侧有亲信环伺,诸将围绕。又有高官显贵,豪门望族殷殷落于数步之后,恭敬而不敢逾越。正如众星拱月,百鸟朝凤。谢混暗叹:当年刘寄奴,今怀十五州,江山半在手,出门天子气。刘裕大势已成,晋室将崩,终于无人可挡。院中厮杀正烈,刘裕与左右谈笑几句,忽虎目扫过阶下枷锁囚身的谢混,大笑道:“尚书仆射何至于此?“我有忠胆,天时不助我而已。太尉何必嘲笑,我今为晋室囚。数十年后,何人为太尉后人囚?我当泉下为太尉悲哀。谢混谈笑风生,不输于其后,淡然反击道。“谢叔源不愧江左名士之首,口舌倒是依旧锋利。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后人便不劳你操心。你还是为自己悲哀吧,且看完这场厮杀,我便送君往黄泉路上走一走。刘裕说完,豪迈的对众人大笑。边上者有人大笑,有人微笑,亦有人面色微变。大笑者太尉亲信,微笑者朝廷高官,面色微变者多豪门望族。高官显贵,豪门望族若不投向刘裕,怕是明日他们便要与谢混共赴黄泉。“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