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藩府邸中,朱大力内心焦虑不已。深夜之中庾飞白和刘藩召集人马出府而去。临行前,庾飞白令其领崇雷和晁雨守护张小玄、丁小乙二人。城内四处传来厮杀之声。朱大力恨不能分身两用。庾飞白正是用人之际,他却不能助之,心中焦虑愧疚。如今刘府有数十老兵留守,早已全副武装,以防生变。城中大乱,不少混水摸鱼的盗匪都开始活跃起来。不知多少人家遭了殃。朱大力不时往前院集合的老兵处探听消息,正当焦急之时,庾飞白忽领数十残兵惨然返回。庾飞白面色悲戚,神情痛苦。见朱大力亦在前院,忙对他道:“朱大哥,速速将张小玄、丁小乙二人带来,我们马上突围出建康。迟则有变!“刘使君何在?朱大力诧异道。庾飞白愤恨地道:“主公已经为王镇恶俘虏。我先领你们出城,汇合王恒的荆州军再行计议。朱大力骇然变色,忙回小院中让崇雷、晁雨背起张小玄、丁小乙,急急而走。前院中,庾飞白已将现状说与众人知晓。门将及十数名尚能打斗的老兵欲与他同往天阙山,汇合与王恒等荆州军。剩下十数名实在老弱的,庾飞白又将府中一些银钱取出,分散与他们。众老弱本就是刘藩收留的老兵,皆乃无家可归之人,别无他处可去,亦不要银钱,惟愿留刘府守护。庾飞白闻众老兵之言,心中愈加难过,留下银钱,托付了几个兖州伤兵,领能战之士出了刘府往城外而去。刘藩府邸隔壁的盘龙府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怕也是集合了守卫,防止不测之事。刘藩不在,庾飞白自是顾不得许多。盘龙府中有郗僧施在,庾飞白此时亦不愿招惹此人。众人刀枪出鞘,弓箭上弦。遇有小股乱兵或盗匪强粱,庾飞白率领众人直接冲去,杀溃了便是。遇到大队兵马,众人便避入小巷折路而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庾飞白领众人到了建康内城南门。只见大门四开,正有数千军兵奋力厮杀,冲出内城门。庾飞白细一观望,正是之前逃离的司马休之溃军,忙领众人,尾附其后冲出。司马休之领兵杀出内城后,径直往外城而去。一路横冲直撞,势不可挡。刘裕大军的重心皆在内城,外城之兵根本不能挡住司马休之。何况这些只求逃命的溃兵,竟是比平日里更加凶狠。兵器坏了,拳脚相争,拳脚被打残了,牙齿也不放过敌人。活命成了这只军队共同的目标,反让他们成为最凶悍的军队,个个豁出性命。当司马休之领军冲出外城时,溃兵奇迹般再次凝聚成军。他们赢来了今晚第一次胜利。胜利逃到了城外。到了城外,司马休之才稍稍缓了口气,吊着的心终可放下。只要不被堵在城中,被瓮中捉鳖,活命的机会就大了许多。他御马停下,传令鲁轨整饬大军阵势。之前只顾奔逃,这时才发现,他的中军溃兵竟然杀气腾腾,聚而不散。司马休之欣喜若狂,只觉天不亡我,大晋祖宗庇佑。他兴奋地拍了拍身下的坐骑笑道:“扬武啊扬武,你这名字正合我此时心意,来日我必将扬晋室武威!正当司马休之大喜之时,鲁轨匆匆而来,指向疏离神卫军军阵的一小股军队道:“主公,兖州刘使君兵败被擒。他属下的溃兵,亦随我部冲出帝都。是否收留他们同往荆州?“什么?刘藩竟败的如此之快,便令他们随我同去荆州。此皆心向我晋室之人,不可弃之。司马休之惊道,又庆幸未与刘藩同去。“喏!鲁轨领命而去。稍顷,只见一手持铁铩,血染征袍的青年将军与鲁轨策马并肩而来。来到近前,就着周边亲卫打着的火把,司马休之细细看去,正是白日里随在刘藩身侧的威武将军。此时一身杀气,仿如出鞘的绝世宝剑。“末将兖州刺史府参军庾飞白,拜见谯敬王。庾飞白立于马上拱手肃然道。“原来是庾将军。不知将军何事求见本王?司马休之见庾飞白未下马行礼,心中便有些不喜。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公用什么样的人。刘藩虽有忠心,却是一副傲骨,常常傲慢无礼。他这麾下参军,亦是一副不知尊卑模样。“天阙山中,主公与卫将军埋伏有五千大军,本欲近日供陛下驱策。却被太尉抢了先手。谯敬王若是同往荆州,可随末将一并向天阙山方向行军。末将已派人联系领军的朱显之和王恒二位将军,求其增援。庾飞白回禀道。庾飞白哪管谯敬王如何想,他只想为兖州残军多找些遮挡的护盾。王镇恶的大军怕是随时会追来。仅靠他们百十人,不过是要成人家牙缝里的肉丝罢了。“既有援军,我们便速去天阙山。司马休之大喜。大军转向,往天阙山而去。行军途中,庾飞白遥观后方,几条火龙远远追来。王镇恶大军出了宣阳门,正衔尾追来。天阙山形似牛头。附近村民往往以牛头山称之。山南谷中有一大湖名曰金煮湖。山顶溪流一泻而下,皆注入此湖。金煮湖边有大片临时营帐,数千荆州军驻在这里。除了负责营哨警戒的巡逻兵士,其他人都进了梦乡。深夜之中原本平静无比,忽有军令传来,大营立时沸腾起来。人呼马叫,金戈之声不绝。一柱香后,打上火把的兵士门排成阵势,向山外开去。夜色中便像有几条沉睡的火龙苏醒,缓缓展开身体,天阙山里盘旋。司马休之大军摸着夜路,艰难行到天阙山北麓,前方便有另一支大军迎面而来。两军互派斥候,言明大军所属,很快汇合成了一支万人大军。荆州军在左侧,司马休之军在右侧,中间是庾飞白所领的兖州千余骑兵。近万大军缓缓在天阙山北麓展开,摆开阵势,准备迎头痛击追赶而来的王镇恶大军。王镇恶领大军赶到天阙山北麓,见司马休之不知哪冒出来的援军,一时未敢草率进攻,担心其另有伏军。他令大军与司马休之军保持攻击距离。司马休之、庾飞白、朱显之王恒等见王镇恶大军阵势严密,也只得放弃了进攻。两军谁也不曾出击,一时呈对峙之状。双方的僵持一个多时辰后,东方已破晓。双方皆筋疲力尽之时,僵局终于被第三支军队打破。左卫将军刘敬宣,领三千鲜卑虎班突骑不知何时摸至荆州军侧后方,突然发起袭击,挡者披靡。荆州军淬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阵势大乱。庾飞白领军支援朱显之和王恒,与鲜卑虎班突骑战成一团。前方王镇恶大军见势,立即向司马休之发起了猛攻。司马休之孤军难敌,刚凝聚的大军,再次出现溃逃迹象。司马休之见势不妙和鲁轨领身边的亲卫率先奔逃,进而导致全军溃散。朱显之和王恒见事不可为,分别领军突出重围,逃入天阙山。刘敬宣领部分虎班突骑追击而去。王镇恶领大军继续围剿。庾飞白不欲兖州来的精兵尽损于此,遂领兵于王恒之后突围,却因之前与虎班突骑混战在一起无法撤退。兖州军终全部陷入王镇恶大军重重包围,再无逃生可能。“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