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干的?”鲁裕面色沉郁,要知道黑冥、阴月两人,可是半步太境的修为。而两人从鲁家离开,这才多久,便被人镇压?连黑冥山修士都尽数伏诛?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有这样的雷霆手段?“是……”前来传讯的下人有些迟疑。“说!”鲁裕冷声道。“是世安谷那位方先生。”“那姓方的?”鲁裕心中一惊。莫非此人带着五色神雷、九劫仙阵两件至宝去了?鲁裕脸色阴晴不定,他心中暗恨,如今世安谷刚刚遭逢劫难,谷中已是积贫积弱,此人竟还有心思,将至宝带出去,他就不怕有人趁此机会攻山吗?而且,他怎么会跑到黑冥山去的?此人跟黑冥、阴月两个老怪素不相识,旧日更无恩怨,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跑到黑冥山?他紧紧盯着眼前那名前来报信的下人。莫非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这不可能。“还有什么消息没有?”鲁裕连忙问道。“有,还有!”下人连忙道,“根据传来的消息,此人镇压黑冥、阴月两个老怪,说是要替天行道。两位老仙被镇压以后,当地修士人人张灯结彩,都说这姓方的仗义,豪气干云。”鲁裕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居然用这种方式收买人心?他到底想干什么?鲁裕靠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他有些头疼。“此人竟敢擅自镇压黑冥、阴月两人,我看分明是不将稷山盟放在眼里。”那名心腹下人恨声道。“你懂什么?”鲁裕冷哼一声,瞪他一眼,随即眼中精光一闪,“你先下去吧。”“是。”那名心腹下人连忙躬身下去了。等到对方离去,鲁裕目光微沉:“黑冥、阴月两人,皆是盟中深受器重的大修士,如今被人镇压,稷山盟那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子有几分本事,但行事也太过张狂了些。”他冷笑一声,这姓方的此举,无疑是在挑衅稷山盟。而稷山盟屹立千年,自古以来,都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因为稷山盟对于威胁到自己统治的人,向来都是动用铁血手段。稷山盟向来如此,只要不威胁到它的统治,即便你是妖魔也好,那都能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甚至暗中合作。事实上,妖魔出世,对于稷山盟来说,反倒是好事,毕竟曾经稷山盟的诞生,便是号称为了对付邪道修士与妖魔。偶尔与几个妖魔交手,也能彰显他们的正道风度不是?到时再大肆宣扬一番,没有稷山盟,这片洞天的修士都要沦陷于妖魔手中,再趁机将不满的声音掐灭掉,统治不就稳固了?事实上,如今声音最大的还是各区域大部分底层修士。中高阶层虽然不是傻子,但大都有利益牵扯其中,吃人家的嘴短,不满的自然不多。反倒是那些底层修士,被压榨得久了,总会有不满的声音发出。但这些人也最是好糊弄,不痛不痒地对付几个妖魔,只要大家一片叫好,剩下那些不满的声音,也就被淹没了。可是这样的好事,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给破坏了。如今世人都知道,是世安谷的修士镇压了九圣魔君,而稷山盟援军,连个影都没见到。更不用说,世安谷还拥有了已经能够化出人身的灵宝。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灵宝,从来都是掌控在稷山盟手中,集中管控的,其他任何势力,绝不容许私藏。一是涉及到一些古代秘辛,二是很容易对稷山盟造成威胁。当然,作为稷山盟,对外自然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譬如说为了整个修真界的安危考虑。然后再制造几起此类灵宝造成的灾祸,自然也就更加冠冕堂皇了。而鲁裕,也正因为此,眼中神光愈冷。因为他的所做,乃是稷山盟授意。稷山盟不会明面上去抢夺这些灵宝,因为那不是正道所为。但背地里,他们对这些东西可要紧得很。毕竟自家家主便是稷山盟的分盟主,鲁裕更是一直都在替稷山盟做事,这些事情还真是很少有知道的比他更清楚的。在他看来,方勉如今的行为,无异于找死!而且是拉着整个世安谷一起找死!拒绝交出两件至宝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公然袭杀两员稷山盟大修?如果此人是妖魔也就罢了,妖魔那种东西,肆无忌惮,稷山盟恐怕还会忌惮几分。但那姓方的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牵挂,有私心,有各种各样的破绽。事实上,稷山盟最拿手的,不是对付妖魔。而是对付人。是的,就是对付人,而且不是对付外人,是对付自己内部的人。虽然说起来有些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将人性研究得很透彻,贪婪的,就用利益驱使,好色的,就用美色招揽。贪财也好,贪杯也好,甚至是追求实力,人总归有喜欢的东西。在他们看来,七情六欲,更是人性的弱点,有的人注重亲情,那就用亲情将人牢牢地绑在它的战船上。有人重视儿女,那就用儿女逼其就范。有人心系家族,那就用家族利益将其驱使。各种欲望更是控制人的法宝,黑冥、阴月两名老怪便是如此,稷山盟给予他们莫大的权利,可以在黑冥山一地无法无天,无人敢管。两个老怪自然也就能够踏踏实实地替他们办事,否则,两人在若磐镇造成这么大影响,怎么可能没人去管?对于稷山盟而言,他们虽然有实力,有数名太境修士坐镇,但如果什么事情都要用实力解决,区区几名太境修士,那可实在是分身乏术。利用人性的弱点,才是最省时省力的事情。鲁裕双眼微眯:“先去周盟使那儿一趟吧。”……周盟使,此刻就在天元城。在天元城内,只有一片建筑的规模,接近鲁家族地的规模。那便是稷山盟分盟所在之处。“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