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太上长老尊阳子双目之中也露出一抹森冷的寒芒。要知道修真之士,即便现在的修真之士早已不如古代,但在太上长老尊阳子的理念中,也一直都是以实力为重,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曾想,这些年闭关当中,谷中竟有如此藏污纳垢的肮脏之事!也难怪这位方先生不乐意在这儿呆。若是自己知道了,连自己都不乐意呆!他的目光,立即落在的谷主脸上:“凌之华,此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华服中年脸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他的确是知晓一些,但这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涉及到许多谷中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此时只得推脱道:“此事发生在朱长老管辖之内,我平日里事务实在繁忙,未曾留心此事,还望太上长老息怒。”“哼!”尊阳子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随即又转头,看向一名面色红润的胖老者,“朱长老,此事你做何解释?”“……”朱长老当即冷汗涔涔,此事的确是由他朱家之人主使,不过此事牵扯甚大,再加上又消停了一年,大家都已经串通好,定是守口如瓶,他只得道,“回太上长老的话,此事是朱某失职,但此事的主使之人,那姓胡的,都已经在幽风涧被吹成人干了。”“这位方先生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件公案早已经结了。”“了结了?”方勉看向眼前这名脸色红润的胖长老。朱长老?方勉心念电转,心中已经猜测到了几分。朱长老,朱护法,都姓朱。不过今日既然都来了,话也已经说出口,哪里是这么轻易就能了结的?方勉只道:“据我所知,这胡庸作案的所有场所,都是一位姓朱的护法所提供。”“朱长老可认识?”朱长老此时的脸色,立即青一块白一块。他盯着方勉,神色冷了下来。这小子,莫非是摆明了要跟老夫作对?老夫又没惹着你,非要这么揪着老夫不放么?胖老头冷哼道:“方道友,说这种话可要讲证据,都说了主使此事的胡庸已经死了,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方道友可不要受人挑拨,将这脏水往我朱家引。”“既然要讲证据,那好。”方勉道,“那么我问朱长老,当初胡庸所用的别苑是谁的?区区一个木符弟子,总不可能有别苑吧?”“这种事情,随便找来一个当初参与过调查的执竟堂弟子,不就明白了?”“!!!”朱长老一张红脸,迅速黑了下来。这家伙莫非是要跟老夫作对到底了?他心中暗恨。不过方勉可不会理会他恨或不恨的:“的确,我是世安谷弟子,但这清修的地方要是如此乌烟瘴气的话,在下宁愿自己找个山坳里住着清净。”“你——!”朱长老当即大怒,“姓方的,你不要逼人太甚!”“朱重华!”尊阳子脸色一沉。朱长老瞬间噤声。他可是知道这位太上长老的厉害的。他当即冷汗道:“太上长老,可不能听此人的一面之词。”“我还没有老糊涂!”尊阳子冷声道,“是不是一面之词,老夫还分得清,用不着朱长老你提醒!”“是……”朱重华心中发寒。他只是实在想不通,这姓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因为回来一趟,见到点破事,就揪着不放了?而这个时候,不仅仅只是朱长老,其他人也在揣摩着方勉的意图。包括大执事刑冥。刑冥是个聪明人,他此刻心念电转,回忆着当初的事情。我记得,当初在执竟堂中,也有一个人姓方,正好遭朱护法与胡庸陷害。莫非?他看向一旁的方勉。方先生……?难不成与那小子有什么沾亲带故?这样一来,恐怕就解释得通了。他心中冷笑,朱重华啊朱重华,以前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是你势大。但现在,连太上长老都为此人出关,要知道太上长老可从未为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出关过。包括这什么朱长老。还别说,就是这朱长老死了,太上长老也不会为此出关。怎么做他还不明白么?他当即上前道:“太上长老,此事我可以作证,胡庸之事,朱护法确实牵扯颇深,我甚至怀疑,幕后主使的,就是这位朱护法,甚至是朱家之人,而那胡庸,不过只是被推到台前的小丑罢了。”“哦?”尊阳子冷笑一声。与此同时,朱长老高叫道:“刑冥,你简直血口喷人!”“我血口喷谁了。”刑冥嗤笑一声,这姓朱的还真够蠢的,换做是我,这时候连太上长老都过问此事了,还管什么朱护法?早拿出来顶罪了。刑冥道:“不信的话,诸位可以去那几座别苑瞧瞧,现在还没拆呢?”“还有,当初涉及此事的弟子,我这里还有名录呢,要不拉出来问问?”“姓刑的,你——!”朱长老当即气急。朱长老当即又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呢?你们怎么全都不说话?”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这件事情,的确有许多家族掺和其中,而这些人中有不少,上头都是有人的,是长老,或者是其他高层。他们不管知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一点内情,听之任之,但总归是下面人的事情,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来。现在太上长老发话,谁敢说话反对?的确,他们这些家族,是世安谷的根基。但只要有太上长老在,振臂一呼,再组建一个世安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是绝对的实力。他们即便在谷主面前敢放肆,但在太上长老尊阳子面前,也丝毫不敢放肆,就是这个原因。“可以了。”太上长老尊阳子道,“刑冥,我命你彻查此事,凡是与此事有牵连的,从重处罚!”“如有再犯,斩!”“是!”轰隆!天空中阴沉起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某种肃穆的气息。一道惊雷在天空响起,一时间,风起云涌,似乎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世安谷,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