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直接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听说……”他顿了顿,这在任明空印象中是很少见的,不由得绷紧了身子。“听说你是在从青城山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诅咒。”听到青城山三个字时,任明空呲了呲牙,果然躲不过这个话题,信玄不知道自己跟陆行之的来往,但反过来可不一样了。“别紧张。”陆行之示意任明空不用过于敏感,“我跟信玄师兄没什么仇恨,只是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起了点争执而已。”这话任明空从冯元熙嘴里也听过,此时再一印证,看来确实是真的。“不光是我和信玄师兄,明亮和那边的旁系也是如此。”陆行之说着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语气像是长辈在与小辈拉家常,事无巨细一一告知,内容也漫无目的。旁系,是说明乂叔?任明空这才发觉,诸葛明亮和诸葛明乂都是“明”字辈,甚至诸葛关灯也是,这小子以前叫诸葛明天。原来他们仨是同辈?但是年龄差了好多。这么一说,自己到底该叫诸葛明乂“叔”还是“大兄弟”呢……还是各论各吧。陆行之接着说:“不怕你笑话,我想与他和解已经多年了,但他那怪脾气你知道吧,我每次进山门就得被他赶出去。”说着说着,这位华夏第一人竟然苦笑起来。信玄不过是小小的D级超凡者,甚至由于长年驻足不前,导致实力已呈下滑趋势,但陆行之能却被他赶出山门。这不得不说是陆行之顾及师兄弟的情分了。任明空点点头,看得出来陆先生确实是很想与信玄老道和解,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地踏上青城山,又一次次地被赶出来了。“但是您跟我说这个也没用啊,别说我,就算冯元熙也左右不了他师父的想法,您也知道信玄道长那怪脾气……”别的先不说,起码两人在信玄老道的怪脾气上达成了一致的认知。“无妨。”陆行之比任明空更清楚这事儿的麻烦,“只是觉得你或许有机会能从中说和说和,不急于这一天两天。”也就是说他期望任明空能充当调和剂。这倒是好说,陆行之也没强行要求他做什么,任明空便答应了下来。答应完之后,他想了想,问道:“您是青城山出身,那应该知道后山禁地?”“知道。”任明空追问:“那您知道里面有什么吗?”“白蛇之子?”陆行之的语气因任明空话里的余味而出现了一丝疑惑,“倒是听说那条蛇跑出来了,你们还在里面发现了别的东西?”“是,有一块令牌,信玄道长说是维持封禁的能量源泉。”说到这里,任明空有些懊恼没把大狼带来,否则还能让陆先生看看那块令牌到底怎么回事。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陆行之也思索起来,可是他对那后山禁地的了解不多,在青城山,能知晓后山禁地存在的人都很少,真正了解的也只有那一代的守禁人。空想毫无头绪,陆行之便问道:“那块令牌你带了吗?”任明空无奈地摊摊手:“这正是我最不解的,那块令牌和我家的狗融合了。”他将大狼融合令牌的过程和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长越大的事情也说了一下。在场三人闻言无不懵了一下。见过任明空的大狼的只有裴湘湄,陆行之和诸葛明亮倒是听说任明空从紧那罗秘境里带出来了一只有灵智的动物,但这事儿他并非是唯一,大狼也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两人便没有过多的关注。此时一听,陆行之顿时意识到他们有些估计错误了。诸葛明亮微微叹着,摇摇羽扇:“原本某以为你就足够古怪了,没想到你身边的生物也一样古怪……”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湘湄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你这叫什么话,不许说我的任明空弟弟古怪。”诸葛明亮埋着头揉着后脑勺,平常绝不吃亏的他此时却一句话也不敢反抗。但诸葛明亮受到的是物理冲击,任明空却受到了精神冲击,他瞳孔都在震动,要不是坐在地上,此时就要噔噔后退两步,离裴湘湄越远越好。您这是正经女博士吗?他对裴湘湄的畏惧越来越形成阴影,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好在在场还有靠谱的人。陆行之无奈地压了压手,自己这弟妹什么都好,就是嘴上不比诸葛明亮差多少,甚至某些方面还犹有过之。可能这也是她能压制住诸葛明亮的原因吧。“你具体描述一下那块令牌的模样。”陆行之对任明空说道。“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毫无特征,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材质,似乎是某种软玉。”任明空挠挠头,这也就是他没有头绪的原因。信玄老道说有空了去查一查,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个消息。这是那块令牌实在没什么特色的原因,只能从浩如烟海的经典里面翻找,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这个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即便青城山传下来的资料足够齐全,也很难短时间内找到。陆行之闻言也皱了皱眉头,半晌后,他摇头:“我对禁地的了解不深,这事儿或许你还是得求到我师兄那里去。不过起码现在看来那块令牌没有表现出什么坏处,先观察观察吧。”任明空也不咋失望,他只是随口一提,实际上他的想法与陆行之是一样的,既然没有坏处,那就等等看,毕竟那是大狼梦到的东西,总不至于害了它。但是这时,诸葛明亮的声音却在一旁响起:“没有刻文的令牌?我好像有点印象。”嗯?任明空惊喜地看向那个大神棍,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本来没指望除了陆先生以外的人知道那块令牌到底是什么,毕竟那玩意儿在青城山后山禁地放了成百上千年,除了青城山的人,还有谁能了解?不止是他,就连陆行之也没有想到。自家山门里的事儿,还能被窥探了去?众人齐齐看向诸葛明亮,等待他的回答。但是诸葛明亮拧着眉想了半分钟,终于还是不甘心地摇了摇头:“不行,实在想不起来了,但我一定在哪里这样的描述,你们等我去翻一翻。”说着他便直接调转轮椅,往四合院里行去。“你等会儿!”裴湘湄一脚别在轮椅的轮子上,挡住了诸葛明亮的转弯,“你不是还有事儿要跟他说吗?”还有事儿跟我说?任明空看看陆行之,对方回以微微点头,并再次闭上了眼,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了。真正找我有事的竟然是大神棍,不是陆先生?被裴湘湄这么一打断,诸葛明亮方才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又转过来面向任明空:“差点忘了……”“两件事。”他语气一转,从刚才的恍然变得正式了许多,“第一,于家的女儿按规定葬在了蓉城城南的公墓里,湘湄之前也与你说过了。至于你当时提的要求,于成礼没有同意,你要是想去祭拜的话,向公墓的工作人员询问具体位置即可。”于知一……任明空微微恍惚,那个女孩儿的死明明只是不过好几天的事情,自己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已经被安葬了吗。自己当时提的什么要求?噢对,给碑上刻自己名字,名分随便。这个要求不被同意也正常,不是谁都跟自己一样。诸葛明亮咳了一声示意任明空回神:“按说这事儿是没有义务告知你的,你也没有知道的权利,能理解吗?”任明空与于知一从法律上说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没有被告知这些的权利。“我知道。”任明空点点头,“承情了。”这是看在自己的份儿上,破例告诉了自己,不过反正于家也没旁系了,除了自己还能有什么人会去她的墓前看看呢?缓缓心神,任明空问道:“第二件事呢?”“第二件事……”诸葛明亮摸着羽扇上的毛,“那个号码你用了没,没用的话还我,以后说不准还用得着。”“……啊?”任明空愣了愣,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您说肖校长给我的那个?”面对诸葛关灯的哥哥,他实在有些难以使用敬称。而且,那个号码竟然是诸葛明亮给的?任明空很是意外。“对啊。”诸葛明亮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肖凤仪哪儿会使这些手段。”想想也是,肖校长行伍出身,不管是行事还是为人都坦坦荡荡直来直去。任明空摇摇头:“已经用掉了。”诸葛明亮噢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任明空到底为啥用掉了,他对此并不关心,用了就用了吧,营火要塞那个地方意外也是不少的。但是任明空却好奇了起来:“您是怎么得到那个……那个交易码的?”交易码是伊薇薇的说法。对于这个问题,诸葛明亮微微一笑:“你想想,你知道的,提示你一下,用来解码的数字别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