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肖校长吗,我跟冯元熙在高速上捡了个凛冬守望者的成员……啊,嗯对车祸……没看到肇事车,现场勘查像是驾驶员自己的问题……带回去?好嘞……好,好,ok没问题,挂了。”任明空挂断电话,跟冯元熙对视了一眼。“这事儿有蹊跷。”任明空说道。冯元熙也这样想,这人显然是个超凡者,今天周一,高速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干扰,一名各方面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超凡者在这样良好的道路状况下出车祸的概率实在太低了。冯元熙道:“肖校长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也不会什么都不管,先把人带回去再说了。”稍微将那个小伙脸上的血擦了擦,两人准备将他搬着回到车上去,把车上弄脏了怪麻烦,虽然任明空现在不咋缺钱,但新车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咦?”任明空看着被擦干净后的那张五官立体分明的脸,总觉得好像曾有过一面之缘。冯元熙抬头看他:“怎么了?”“没事儿,可能是记错了。”任明空摆摆手不以为意,这种感觉毫无依据,时有发生,不值得单独作为推断其他事情的线索。很快,任明空驱车回到了灵能学院,将车停好后嘱咐大狼和五哥先自己活动,然后用翼板驮着那个人往肖凤仪的办公室走去。冯元熙不想去,他被任明空一路飙车折腾得不轻,需要回去休息。咚咚咚。“进来。”肖凤仪威严沉稳的声音响起,他正在批一堆文件,被一打断也正好端起水杯喝口水歇一歇。话音落下,他看见任明空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刚想询问那个人怎么样了,便注意到了任明空身后跟着的“飘浮人体”。“噗——”喷出去的水差点溅到了任明空身上。肖凤仪猛地将水杯捶在桌上,跃起了一股水花,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让你把人带回来,没让你把人带办公室来!这要不是上课时间没人看见,你明天就得全校闻名。”“我以为我早就全校闻名了。”任明空毫无愧色地耸耸肩,回头看了一眼翼板驮着的人,被肖凤仪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个造型好像是有点怪异。于是又解释道:“他没啥大事,就是晕过去而已,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伤口都已经结痂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肖凤仪绷着脸看了半天:“你有数才怪了。”任明空挠着头丝毫不尴尬地笑了笑,但下一秒就跟变脸一样瞬间严肃了起来:“您联系过守望者们了吗?”肖凤仪被任明空这高一脚低一脚的说话风格堵得有些难受,忍着跟自己学生动手的冲动说道:“他们说会派人来处理,让我们帮忙先照看一下。”按理说这种意外事故按当地的处理流程去办就行,根本没必要通知上去。但肖凤仪和任明空都默认需要这样做,这是因为他们都察觉到了其中有蹊跷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有其他超凡力量插手。“还有,他们说让我们尽量不要接触这个人,如果不小心接触了,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最好回床上去躺着。”肖凤仪盯着任明空说道。任明空微微一愣:“为什么?”肖凤仪拧眉:“说是有可能会很倒霉,但他们也不确定是否会这样。”“会倒霉?”任明空笑笑,有些不放在心上,这又不是个潘多拉的匣子,怎么会碰一碰就粘上霉运?他抬脚往里走了两步,想让出门口的路,把翼板和那个人弄进来,在走廊上飘着也不像话。谁知,左脚刚一迈出去,就踩到了肖凤仪刚刚“噗”一声喷出来的一滩水。呲溜~任明空差点当场表演了一个劈叉。“卧槽?”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韧带被扯得生疼,但也遮掩不住脸上的万分惊讶,“还真会倒霉?什么原理?”肖凤仪也很惊讶,他只是听说了这事儿,可没亲眼得见。“不知道,他们也没搞清楚这是为什么。”他眼神犹豫地看了看任明空,“你要不先回去躺着,等凛冬守望者的人来了再说?”“不行。”任明空梗着脖子,他的倔脾气上来了,墙都不扶的人,什么时候服过这点厄运了?“爷今天就要跟这破霉运硬刚到底,看看我命硬还是它牛逼。”任明空咬着牙揉着火辣辣地疼着的韧带,实在想不通自己好心救人怎么还被霉运缠上了。突然,一阵尖锐的啸声自窗外临近,伴随着一阵惊呼,任明空看见一个白色的棒球打着旋飞向自己。卧槽?!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韧带拉伤的情况下他动作也慢了不少。嗡~就在任明空以为自己要遭飞来横祸的时候,那颗棒球突兀地停在了半空,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动能,静静地被无形的力量锁在那里。肖凤仪缓缓放下手,那颗棒球也恢复了自由,咚咚两声在地上弹了弹。“谢……谢谢肖校长。”任明空心有余悸。肖凤仪站起身来将棒球捡起来,走到窗边左右看了看,发现了在不远处棒球场上打球的学生们,向他们挥挥手,奋力一掷,将棒球扔了回去。“轻点打!”肖凤仪大喊了一声后关上了玻璃窗,他倒是没有责怪那些学生,这事儿明显不怪他们。“我说……”肖凤仪坐回办公桌后面,抬眼古怪地看着任明空,“你要不还是少说两句,起码嘴别这么欠?”任明空虚着眼,抿着唇,咽了咽口水。他有点怂了。这个程度的厄运一般超凡者完全能扛下来,但要是自己来,毫无防护的情况下恐怕早晚折在这上面。“这么说,这个人蹊跷的车祸难道也是……?”他操控着翼板把昏迷的人驮到两人中间,盯着那张五官立体的脸。肖凤仪点点头:“多半也是,但他显然没你嘴碎也没你会得罪人,这才福大命大,有惊无险地只受了点皮外伤。”任明空无法反驳。想了想,他说道:“我先去通知冯元熙,那家伙也碰了,不过他径直回去睡觉去了,应该没啥事。”肖凤仪嗯了一声:“凛冬守望者的人明天就到,你先自己小心一点,这人你给送医务室去吧,反正你碰也碰了,祸祸你一个比祸祸一群好,你再顺便帮他做个清创。”任明空撇了撇嘴,当真是逮着蛤蟆挤出团粉来。……当晚,任明空躺在床上给远在京城的诸葛关灯打了个视频电话。肖凤仪给八个去了雾都的学生放了半个月的假,所以诸葛关灯这会儿还没回来,还在京城跟他哥待着。视频电话接通,诸葛关灯骂骂咧咧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张口就是经典国骂,不过他这倒不是针对任明空。显然是又跟诸葛明亮吵起来了。“臭傻逼臭傻逼,真以为自己大我十岁就是我爹了咋的……”诸葛关灯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横眉怒目地瞪了一眼房间外,咬牙切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诸葛明亮。恨恨地将目光从房间外收回,诸葛关灯看向屏幕,抬手想要与任明空打招呼。但刚一看见任明空的脸,他的表情便顿住了。任明空见他脸色不对,还以为自己脸上有啥脏东西,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问道:“有什么不对吗?”诸葛关灯几乎是将整张脸贴在了屏幕上,他紧缩的眉头中掺杂了一点惊奇。“你听说过印堂发黑吗?”诸葛关灯往后退回到了正常距离,但脸上的神色却未褪去。任明空愣了愣:“我印堂发黑?”他给诸葛关灯打电话还真就是想问这事儿,所谓厄运,反映在阴阳学说上可不就是印堂发黑嘛。诸葛关灯点点头:“黑,特黑。”任明空旋即摸出了一面镜子,仔细观照起来,可是左右来回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黑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可能眼圈有点黑,昨晚上忙到太晚,一大早又被大狼闹了起来。诸葛关灯被任明空的行为逗乐:“我说的黑不是狭义上的黑,而是望气技法的一种得见,是形容你的气运。”说完他还啧啧称奇:“我学会这个法门以来,还没见过谁的气运外显至如此地步的,这黑得……啧啧,你刨谁祖坟了不成?”虽然知道对方是说笑,但任明空还是想揍过去。“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今天救了个人,然后他的霉运传到我身上了。”“噢?”诸葛关灯来了兴致,“详细说说,不怕话长,何苦良宵无馀事,秉烛正是夜谈时。”任明空白了他一眼,刚才还气急败坏毫无聊天欲望的是谁?于是他给诸葛关灯详细描述了今天的事情。听完之后,诸葛关灯脸上的表情微妙地浮动着,一会儿眯眼一会儿抿嘴,有些犹疑不定:“根据我的判断啊,我不敢断言,但是起码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这是个诅咒。”“诅咒?”这没有太惊到任明空,从各方面来看,这也确实像是个诅咒,但问题是……这诅咒是哪儿来的,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