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寮房,山琥关上房门,瞟了眼榻上假寐的涵虚,转头便见叶悔正一脸嫌弃的盯着莫紫鸢手中汤药。那味道苦得山琥都忍不住反胃,偏偏叶悔为保元神之身不腐,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药碗,一口饮尽。末了,叶悔将碗扔给莫紫鸢,仰头长叹一气。“爷悔啊~咳咳咳~”闻得叶悔话后急咳,山琥忙上前替叶悔顺了顺气。“爷!白庄主说过此药极损元气,你既喝了药就别气了!”叶悔转头见山琥递来清茶,眉峰一扬。“不气?”山琥闻言一愣,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不是,属下的意思是气死别人是小,气到咱爷可就亏大发了!”说着,山琥瞧叶悔接过茶杯,继续道。“爷!你不常说只要你不气,气死的就是别人!所以...”“所以爷让你查的事如何了?”叶悔话锋突转,愣得山琥歪头一“啊?”。“呃...这个事啊...”关于叶悔让他查明曼嬅行踪的差事,山琥不是没用心去办,可就是查不到,数百年前月煌城主曼嬅搅乱他家爷前身叶璨的婚礼。婚宴上,曼嬅重创叶璨新婚之妻赤莲,导致叶璨生死之交龙皇邢将离命悬一线,逼得叶璨携邢将离直奔万佛寺。未料佛门紧闭不开,叶璨求救无门之下血屠佛寺,以至天降玄天雷劫付诸叶璨,那场大火烧了整整数日。万佛寺落得片瓦不存,令众族皆以为叶璨被雷火溟灭时,叶璨却以元神轮回化作叶悔,重逢火劫中羽化成皇的邢将离。而叶璨新婚之妻赤莲再无踪影,其中最诡秘的是与叶璨同时消失于九州大地的曼嬅,曼嬅为灵族之宗。其元神乃法华经内无上天花‘摩诃沙华’,具有灵存天地魂归不灭的永恒生命,然曼嬅却如人间蒸发一样。别说人影就连骸骨都无迹可寻,直让山琥念及数年搜寻无果,低眸看向叶悔,启齿满含无奈。“爷!我兽族就差没将月煌城翻个底朝天了,可别说曼嬅这人了,咱就连她尸骨都没见到!”叶悔见山琥满脸丧气,撇嘴一哼。“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凭空消失了?”“啊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迟语间山琥下意识的瞄了眼叶悔,忽的灵光一现。“爷!你说曼嬅会不会同你一样轮回再生了?”说完,山琥见叶悔沉眸不语,琢磨着曼嬅毕竟是月煌城主岂能说没就没,更何况他家爷不就起死轮回了么?越想越觉可信的山琥瞧叶悔冲自己扬唇一笑,心下一喜,以为叶悔要夸奖自己时,闻得叶悔冷声道。“那你还杵这儿干嘛?”“啊?爷,深更半夜,我不在这儿能去哪?我...啊呀!痛痛痛!”声于同时山琥被叶悔扔来的茶杯砸中右脸,疼得嗷嗷痛嘶间对上叶悔眼底寒意,连连再道。“是是!属下马上去查!”叶悔看着山琥一脸慌忙,一念兽族前路茫茫,砸杯的手再次一抬,吓得山琥往后连退数步,抬手不忘安抚道。“爷!淡定!淡定!砸死我是小!气死你可咋整!”“我说兽族万年勇猛,怎就出了你这么个笨主!待爷抓到曼嬅,非得将你与她一起碎尸万段!”“是是是!”山琥话到一半,猝然一怔,赶忙改口。“不不是!爷!我可跟她不一样啊!”眼看叶悔再扔茶杯,山琥转头就跑,那想自己刚出门就被叶悔唤住,愣得脖子一缩,回眸望向叶悔。“爷,你...”“你让叶上秋赶紧想办法让我回去!”“啊?”“啊什么啊!七天礼佛!你想爷英年早逝啊!”山琥见叶悔说完又找茶杯,赶紧脚底抹油逃出屋外,一待山琥离去,叶悔闻得耳边笑声,抬眸看向莫紫鸢。“你笑什么?”“爷对山少主可真是难得宽容!”讲真的,莫紫鸢极少见叶悔对人如山琥这般纵容,虽说叶悔对山琥总是骂骂咧咧,可护犊风范绝对铭刻于性。由此莫紫鸢念及席间被叶悔带走的黎天枢,忍不住道。“爷,那神子黎天枢怎么办?”莫紫鸢这一说,倒让叶悔想起席上顾少宰对黎天枢的关注,这顾少宰善妒多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怀疑。如是一来,他倒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叶悔抬手朝涵虚勾了勾手指,涵虚受召跳入叶悔怀中。“喵~”叶悔轻拍涵虚小脑袋,沉声一语。“你去找到陈楠,杀!”涵虚闻言金瞳一转,“喵”一声跳出窗户,余下莫紫鸢擒着叶悔上下打量自己的别意目光,扬唇笑道。“爷,这眼神是对妾身感兴趣了?”“不!是有人对你比较感兴趣!”叶悔应得干脆,莫紫鸢闻言心下一疼,这些年她陪着叶悔逢场作戏,若说无倾慕之心,必然自欺欺人。可当她看到叶悔宁愿食药忍痛亦要保留其容,方才明白叶悔的决绝与不负,决绝源于月煌城主曼嬅。而不负则是叶悔命山琥一直寻找的府中正夫人赤莲,如是重情之举,她又岂能强介其中,视而不见?沉呤间莫紫鸢暗叹一气,反口一问。“谁?!”“黎天枢!”闻言,莫紫鸢愣了愣神。“何以见得?”叶悔擒着莫紫鸢面上茫然,念及席上黎天枢的握杯反应,垂首一笑,抬眸迎上莫紫鸢视线。“因为你得罪他了!”四目相对,莫紫鸢眉峰一蹙,见叶悔抬手点了点茶杯,瞬间想起席间黎天枢对自己的别样目光,嘴角一撇。“不过逢场作戏,他又何必认真?”“谁让你明知他李代桃僵还故意挑唆?所以接下来由你保护他再合适不过了!”一语定言,莫紫鸢不情愿的咬了咬唇,可又碍于叶悔指令不敢反驳,只得白眼一翻,“嗯”了一声“小气!”叶悔沉声一笑,抬眸望向窗外,觅得夜幕星空,唯恐山琥头脑简单被人算计,回视莫紫鸢道。“你去盯着山琥那小子!”“是!”莫紫鸢懂叶悔话中担心,当年叶悔重生第一站便是山海川,而老兽王山魁一见叶悔兴奋得直将亲儿子山琥“送”给叶悔当贴身护卫。一来表明山海兽族对叶悔的忠诚不渝,二来老兽王希望山琥跟着叶悔学有所成,这番良苦用心,莫紫鸢自然心知肚明。由此莫紫鸢抬指于眉心一点,一抹紫光幻现,莫紫鸢化作紫蝶跟随山琥气息,飞往屋后竹林。“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