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洪亮,怔得阿曼刚抓上糖球的手一僵,带动头颅猛一撞上撵轿地板,疼得阿曼暗嘶一声,呼应轿中美妾娇言。“我说叶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啊!”美妾瞧着轿外乱作一团的迎亲侍从,媚眸一瞅叶上秋,叶上秋闻言淡看一眼美妾,低眸对上轿底的阿曼。“姑娘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闻得叶上秋话中不善,阿曼捡起糖球,一咬牙从轿底钻出,起身间刻意瞟了一眼美妾,转头看向叶上秋。寻得叶上秋白衣俊雅,玉颜藏戾,阿曼眉峰一扬,将手中碾压成饼的糖球往叶上秋眼前一送。“你!赔我糖球!”不着起伏的语调,嵌着闻息即感的薄怒,令叶上秋上下打量了番阿曼,瞧着阿曼不算出众的五官上颇有几分逼人英气,念及自家爵爷明日便将随太子前往灵佛寺礼佛,不易多生事端,故而眸光一沉。“让开!”四目相对,阿曼擒着叶上秋眼底冷冽,充耳未闻,迈步又往叶上秋马下近了一步,启齿一语毫不示弱。“你赔我,我便让,否则!”阿曼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厌恶倚强凌弱,父君曾言君子有道扶弱济贫,她虽是亡族之子,亦不代表她自甘堕落。如是僵局,直让叶上秋一握缰绳,一记蕴含警告的劲风袭上阿曼面门,驱使阿曼垂于肩下的左手回力一握。瞬息两股气流碰撞,荡起吹刮四周的风浪,搅得围观众人纷纷后退一步,齐目望向叶上秋与阿曼。阿曼身后的美妾媚眸一眺,觅得阿曼气场非凡,顺势望向阿曼对面的叶上秋,瞧叶上秋面露不善,不经娇声一笑。“哎呀!叶总管,咱们爵爷九州第一富,这大喜之日,我瞧这姑娘也怪可怜,不就几颗糖球嘛!咱爵爷不至于吧?”美妾说得随意,看似在帮阿曼说话,实则是怕阿曼搅乱了自己混入世爵府的计划,毕竟弑杀爵爷这笔买卖可谓天降横财。不仅是她,这笔买卖连妖族其他姐妹都心动不已,如今她好不容易被这爵爷选中入府为妾,怎能让到手的好机会飞走。思已至此,美妾抬眸望了一眼临近申时的天色,低眸手帕一挥,佯装焦急,甚是委屈的叹了口气道。“哎!这要是错过了良辰吉时,可怎么是好呀!”声于同时叶上秋瞥过美妾,瞧着美妾以绢遮颜的假意哀泣,心下冷呵一笑,想不到这年头送死都能这番积极。如此他若不帮这妖妾一把,岂不有违他家爵爷“纵情享乐”的特殊爱好,由此叶上秋握住缰绳的手一松,一挥。“既然我家羽夫人开了口,今日我便放你一马!”一旁侍卫闻言将银两端至阿曼眼前,谁知阿曼非但视而不见,反是就着握住糖球的右手,又朝叶上秋走了一步。“我说!赔我糖球!”说着,阿曼右手微握,掀起劲风刺激叶上秋一感座下骏马不安,左手一摁,稳住骏马同时抬眸一盯阿曼。视线交织,叶上秋擒着阿曼身上属于魔族三阶玄魔的紫檀光耀,心下一沉,恍然想起三年前九州乱战下的魔族尽灭。一时困惑上涌,叶上秋再次打量阿曼,觅得阿曼光晕不疑有假,念及自家爵爷的耿耿于怀,半晌不怒反笑。“好!糖球就糖球!”言语间叶上秋环视四周,寻着其中售卖糖球的小贩,抬手一勾,小贩见此麻溜的凑了上来,并非小贩不识危机。而是纵观九州,你可以不认皇胄贵子,但绝对不能不买星瑶爵爷叶悔的帐,否则别说做生意,怕是一席之地都难寻!“叶总管!有何吩咐?”“你的糖球,我买了!全给这位姑娘!”叶上秋示意侍卫送上银子,如是剧情反转,惊得小贩一见银子,赶紧将扛在肩上的糖球杆递给阿曼。“姑...姑娘,给!”阿曼瞧着小贩递来的糖球杆,抬眸看向叶上秋,叶上秋驱马行至阿曼身旁,俯身凑近阿曼耳边轻声道。“姑娘,慢慢吃!倘若不够,欢迎随时来世爵府!”话音落下,叶上秋迎上阿曼看来的目光,两人视线一对,叶上秋觅得阿曼眼底波澜,嘴角一勾,一笑无声直击阿曼心神。阿曼眉峰一蹙,擒着叶上秋眸中深邃,本能的握紧了糖球杆,叶上秋见此笑意一收,抬身拉动缰绳,招呼迎亲队伍返回世爵府。一待叶上秋离去,四周围观群众没了好戏可看接连散场,余下阿曼垂首瞧着糖球杆,下意识的蹙了蹙眉。这叶上秋的能力明显在她之上,不可能没看出她的身份,如今“退让”与那一语“邀请”,着实让阿曼甚觉不安。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她怕是被人盯上了,思绪间阿曼举步便欲去找告示上的仪庄,不想刚起步就被身旁的大叔“啪”一下拍中肩胛。“姑娘!你好牛啊!”一语突来,阿曼双眸一眨,偏头一盯大叔,一脸茫然,惹得大叔与同行伴友对视一眼,转而同望阿曼。“这世爵府的叶大总管,你都敢惹!”大叔见阿曼闻声不语,瞅着阿曼不同于星瑶百姓的装束,瞬息了然阿曼之前的大胆行为,小声嘀咕道。“姑娘,你不是本城人吧?”八卦乃人之本性,大叔亦不例外,尤其是见识过阿曼与叶上秋对持的毫不示弱,大叔对阿曼的好奇那是空前强烈。眼下叶上秋一走,大叔逮到机会自得深度挖掘,如此饭余茶后亦好吹上一壶好酒,于是大叔继续道。“怪不得姑娘不知这爵爷的厉害!”阿曼闻言一愣,一念叶上秋所言“世爵府”,抬眸回视大叔同时复语一疑“爵爷?”此话一出,正中大叔猜测。“果真又来一个无知无畏啊!”“所以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人?”大叔反口一言,阿曼神情一怔,闻得大叔再言道。“他们可都没姑娘好命,怕都成鬼了吧!”言语间大叔看了一眼同伴,两人相对共识的神情,引得阿曼念及叶上秋的突然转变,心生疑惑追问道。“听您的意思,这爵爷很厉害?”“嗨!姑娘有所不知!这爵爷乃我九州第一丑绔,人称赛阎罗!”“...”“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