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爆渐息。虚空中渐渐露出一张冷傲的面孔,那人此时正坐于三角赤焰兽之上,鼻孔扬的比天高,神情中也有着浓浓的不屑。“你的同伴都弃你而去了,难道阁下还打算负隅顽抗?”他并未理会另一人的离去,以为他们二人生了分歧,故而有此一说。“你想多了!就凭你还不配让本座投降!”墨昀冷冷一笑,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玩味。“不知死活!”韩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冰冷的气息也再次升腾而起,“你的龟壳已破,难道以为凭借这个所谓的残阵,就能挡得住本侯爷吗?”墨昀戏谑一笑,“那你可以试试。”可能察觉到对方在有意激怒自己,韩晨眯了眯眼,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嘲弄,“如果你此刻能跪在地上主动求饶,本侯爷可能会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你将生不如死!”“是吗?”墨昀摸了摸鼻子,用着慵懒的口吻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本座倒是有些期待,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原来嘴欠的人都有一个不知死活的通病!”韩晨咬了咬牙,立刻联想起了墨昀,心中的愤怒也隐隐有些按捺不住,“不得不说,你成功激怒了本侯爷,回头等杀了那个废物,会将你们的舌头一起抽出来,再挫骨扬灰!”由于墨昀带着隔绝气息的斗笠,加之法阵的遮蔽,韩晨并不知道此刻在阵中的正是墨昀,他断然没有想到墨昀已经逃出了绝灵谷,更是凭借一己之力让他的人近乎全军覆没。当然,他的猜测也并不完全错,因为墨昀也是凤鸣宗玉泉阁阁主,论身份来说也是另外二宗之人。“应该没有那个必要了!”墨昀淡淡一笑,笑声中有着不可言说的自信。笑着,他微微抬了抬手,虚空中残存的八种属性元力也在他的召唤下,按着某种轨迹缓缓聚拢,一道更为强大的阴阳虚影也在北芒山上空隐隐成型。“这是?”韩晨脸色一变,一脸凝重地望着虚空中的异动,饶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禁暗骂一声,“难道方才轰爆阴阳阵纹是他有意为之?”嗡嗡!随着一阵悦耳的嗡鸣,阴阳虚影中也散发出无尽的灵光,温和包容的气息也再次席卷整个北芒山,一如初生的骄阳,给人一种生机勃发的感觉。但韩晨却从这股气息中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他也不再迟疑,厉喝一声便骑着三角赤焰兽向着远处遁去,他断然没有想到对方藏着这一手,更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对自己示弱。“哪里走!”墨昀对此早有预料,双手一合,漫天的灵光便散射而出,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灵幕,那灵幕乃是以八种元力凝塑,像是覆碗一样将整个北芒山直接罩盖住。在灵幕形成的一瞬间,散布在虚空中的元力也纷纷向着正上方旋动的阴阳阵纹汇拢,股股元力的注入也让其渐次凝实起来。“给我破!”眼看着灵幕挡在身前,韩晨大手一挥,就从衣袖间甩出一道不俗的剑气,这看似随意的一击,却堪比一般的虚灵初期强者的最强一击。但出奇的是,此等攻击在撞到灵幕的一瞬间,便洞穿而过,直接将山峰削去了半丈,而灵幕却完好无损。三角赤焰兽见状,也猛然喷出一道火焰,这火焰乃是它们一族传承的兽火,有焚山煮江之威,奈何在碰到灵幕的一瞬间,就被其上的吞噬之力尽数吸纳。吓得韩晨连忙驾驭三角赤焰兽调转方向,一个旋转跃动后复归之前的位置,他此刻才算彻底见识到灵阵的可怕,抬起头一脸凝重地看着虚空中已然成型的太极阵纹,有些吃惊地说道:“莫非此阵并非攻击法阵?”虽然他并不擅长阵法之道,但也知道天地间的法阵各有优劣,一般以防御见长的法阵则攻击能力较弱,而偏重攻击的则防御之力稍弱,而他见此阵与之前的阴阳八卦阵纹稍有不同,便猜测此阵乃是主防御型阵法。“还算你有些见识。”墨昀笑了笑,缓缓从阴阳罗天阵中飞出,待与韩晨齐平后,才停住身形。此阵乃是阴阳同心阵,相比于阴阳罗天阵,并无攻击的长处,但它却是罗天阵陨阵后凝生的子母阵法,所谓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攻的极致便是防,此阵乃罗天阵浴火重生后再造的新阵,胜在防御强、覆盖面积广,是困敌的不二法阵。“没想到你竟然敢出来,着实出乎了本侯爷的预料!”韩晨有些复杂地盯着墨昀,双目如毒蛇一般熠熠生光,但谨慎如他自知事情绝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因而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死吗?”他多少有些不解,毕竟对方以法阵困住他,已然占尽了优势,但他却在关键时刻放弃了优势,表露出一副要与自己公平决斗的姿态,这也让他心中颇为不解。一番交手下来,韩晨自认眼前这个人聪明绝顶,至少不是傻子,而这愚蠢之举的背后自然不是什么仁义廉耻,想来这其中必然有诈。“怕死?”墨昀呵呵一笑,双手负于身后,“怕死,本座会在这一直等着你吗?”闻言,韩晨神情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可还不待他深究,但见整个大阵嗡嗡作响,一道灵光也从阴阳太极图案的中心射出,落在墨昀的身上,随后下方的阴阳罗天阵的阵纹与射出一道,并以墨昀身体为媒介,实现了圆心的相通。随即,阴阳同心阵纹灵光乍现,曼妙的符文和玄奥的纹理也随之旋转起来,一种几不可察的吞噬之力也从法阵中衍生而出,不停吞纳着周遭的一切。“这是?!”韩晨当即意识到了什么,冷冽的神情也完全被震惊所取代,“你竟然以自己为阵眼,你是疯了吗?”韩晨见多识广,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墨昀是以自身为桥梁,连接了两个大阵,而他自然清楚以自身为阵眼需要承担怎样的风险,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狂之人,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因元力灌体而爆亡。“既然你想玩,本座就奉陪到底!”墨昀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韩晨能看出他是以自身为引接连两阵,俨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与一般的修行者不同,仙魔同修的他气海丹田也非常人可比,足以支撑这无尽元力的灌输。“你到底是什么人?”韩晨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对他的身份产生了质疑,甚至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本座就成全你。”墨昀抬头看了看阴阳同心阵已然正常运转,在确定已经快要隔绝天星门阵台的窥视后,他才缓缓将手搭在斗笠上,并慢慢将其掀起。“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吗?”韩晨冷冷盯着墨昀,连那三角赤焰兽也屏气凝神,不敢眨一下眼。目光所及是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一种极具城府的光芒,整个人看着有些风流倜傥,但亲和的外表下却潜藏着一个吞天摄地的灵魂。“竟然是你!”韩晨与三角赤焰兽同时惊诧一声,如同经受雷击一般愣在当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与自己对战一个多时辰的人竟然是自己不为不齿的废物。由于太过震撼,韩晨许久才回过身,整个神情也从震惊到复杂,又从复杂转变成了愤怒,“你这个废物,藏得倒是深啊!你可让本侯爷好找啊!”“没想到他竟能突破重重封锁,来到北芒山声东击西,莫非此子以往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三角赤焰兽也在震撼之余,一脸哑然地说道。“不可能,就凭这个废物,也想扮猪吃虎?”韩晨当即否定了这种车猜想,因为墨昀之前的废物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加之韩晨一直对其十分鄙视,自然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周语涵,“如果本侯爷没猜错的话,此处的大阵应是语涵妹妹的手笔,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废物,布置这般逆天的法阵来对付我。”与此同时,天星门看台上已经炸开了锅,一种倒吸冷气的声音也在全场席卷不绝,一些以往嘲笑墨昀之徒也如晴天霹雳一样,瞬间焦化在了原地。好在,墨昀之前与韩晨的对战,借助的是法阵之威,否则,难以消除众人心中的疑惑。他原本并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绝灵斗笠,但是为了后期顺利掌控天星门,必须借此机会树立威信,何况有周语涵兜底,哪怕战平韩晨在众人眼中太过匪夷所思,他们也不会轻易怀疑到他的身份上来的。“你这个废物,方才离开的是语涵妹妹吗?”韩晨突然想起了什么,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语涵妹妹,也是你能叫的?”墨昀双手负于身后,反讽道。“那就是了!”得到肯定的答复,韩晨心如刀割,可转瞬就脸色一变,用着杀人的目光盯着墨昀道:“如果本侯爷没猜错的话,语涵妹妹应该是为你搬救兵去了吧?但是你放心,本侯爷不会让你等到那个时候的!”“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