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缘心剑 第五百七十六章 凡人(下)

当然，在说这话时，是用神识传音的方法说的，对于像苏言这样的凡人，显然是听不到的。茹儿姑娘闻言，夜灵风说的倒是没有错，她看不透夜灵风的修为，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高，但正如夜灵风所说，若想找他们麻烦，她是肯定挡不住的。而且，看得出来，能够随手拿出一件上品灵器，她面前的夜灵风的修为就算不会太高，但其身份必定不一般。若是可以，或许他真的可以帮自己的忙。旋即，茹儿姑娘在苏言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走下了马车，这一刻，苏言仿佛觉得他面前的茹儿好陌生。云梦也是，好像一切都变得陌生。“如此，此物小女子就收下了，小女子上官茹儿，在这里谢过公子了。”“上官茹儿，你是上官家的人？”夜灵风一愣，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是被上官茹儿的身份给惊到了。要知道，上官家在九州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有着人甚至以为上官家的人都死光了。而当年，上官家的覆灭只是在一夜之间被人满门灭杀，传言无一生还，不仅是嫡系的还是外系的，外姓的，凡是与上官家有关的人，仿佛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这件事情发生了二十年前，当时的上管家在扬州可谓是实力极大，手摇通天，然而就是这样的实力，在一夜之间消失。有人说是仇家做的，可在九州的谁又有这样的实力可以在一夜之间将如此庞大的一个上古世家灭掉呢？而且还是悄无声息，并未被人发现察觉？夜灵风想不到，简直难以想象。“公子好眼力，小女子就是仅存的上官家族族人之一。”上官茹儿也没有否认，而是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在她看来，正如夜灵风所说，夜灵风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她之所以如此坦诚，也是向夜灵风表明，她需要帮助。看得出来，夜灵风身份不简单，若是能帮助她，那么上管家复兴有望。而上官茹儿此时的表现，在夜灵风眼里，简直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反若两人，令他显现反应不过来。“你不怕我将你抓去扬州换取宝物？”对于上官茹儿的坦诚，夜灵风很是欣赏，不由调侃了一句。“怕，但是茹儿知道你不会。”上官茹儿直接说道，毫无做作之意，很真实。“哈哈，你是本公子见过最真实的一位女子，说罢，迷为何笃定本公子不会抓你去扬州换取宝物？”夜灵风大笑一声，越看越是觉得这上官茹儿有意思。“呵呵，能够随手拿出上品灵器的人，会在乎那一点宝物？”上官茹儿当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没错，夜灵风取出的吊坠正是上品灵器，冰天焚炎玉，此物本是要送给雪飘零的，奈何事与愿违，期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真是世事难料，天不遂人愿啊！本想等着再次遇到雪飘零再送给她，没想到今日却被他送了出去。“哈哈，你赢了。”夜灵风大笑了一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上官茹儿，但是他的语气足以表明。上官茹儿也是没有想到夜灵风会如此痛快，再次向夜灵风行了一礼说道：“如此，茹儿先行谢过公子，还望在需要公子出手的时候公子不要推辞，而公子若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我上官家虽然剩下的人不多，但我上官家也绝不会坏了规矩。”夜灵风闻言摆了摆手，当即看向苏言。“此事暂且不说，还是先赶路吧，倒是你的师兄，他可知道你的身份？”“啊！”上官茹儿显然是将身旁的苏言给忘记了，当即无力的看向夜灵风。对此，夜灵风会意，抬手在苏言眉心一点，将苏言短暂的记忆给抹去了。苏言身一震，见上官茹儿竟然走下了马车，这还得了，脸色巨变，当即上前说道：“茹儿，你怎么下来了，赶紧上去，小心病情加重啊！”“咯咯，苏言哥哥，你看我说好人有好报吧，我让你去救云梦公子，结果云梦公子将我治好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看到紧张的苏言，上官茹儿再次变成了那个柔弱女子，无忧无虑，眼中，心中皆是她的苏言哥哥。“啊！真的好了，我看看，快让我看看？”苏言一听脸上惊喜之色显露无疑。上官茹儿闻言在原地转了一圈，天真灿烂的笑容，在这一刻的夜色下格外的响亮。“太好了，我的茹儿终于不用再受病痛折磨，太好了，太好了……”苏言见状激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上前一把将上官茹儿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哎呀，苏言哥哥，快放我下来，云梦公子还在这里……”上官茹儿一惊，脸上露出了害羞之色。“额，茹儿，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今日我要喝一杯，你不能阻拦。”苏言听罢，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过在想到上官茹儿终于摆脱了病魔痛苦，心中大喜。“苏言哥哥，你怎么哭了？乖，我的苏言哥哥是最坚强的。”上官茹儿被苏言放下来之后，看到了苏言眼角的泪水，不由心疼的说道，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亲昵的为他擦着。然而上官茹儿的一句话却是令一旁的夜灵风身子一颤，好熟悉的画面。“灵风哥哥，你怎么哭了，来，我的灵风哥哥是最坚强的……”夜灵风依稀记得，那是在一次与人争斗之时，自己被人给打了，更是因为自己不能修炼，而被人骂成废物。那一次他哭了，甚至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是慕琴雪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安慰他。看到这样相似的场景，一股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夜灵风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向一旁看去，孤独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月色之下。没错，夜灵风走了，走的悄无声息，直到很久，苏言与上官茹儿才反应过来。“咦？云兄呢？怎么不见了？”这是苏言在反应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上官茹儿回答道：“应该是走了吧？”“这怎么可以，这里太危险了，走，我们赶紧追上去……”苏言一听，顿时急了，要知道夜灵风刚治好了困扰上官茹儿多年的病痛，他还没有好好谢过，夜灵风怎么能离开呢？更何况，现在是深夜，还需要两个时辰天才会亮，夜灵风孤身一人，必定还会遭到危险。说着，便是将上官茹儿抱上了马车。“不要，云公子不是一般人，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向哪里走了，你这样是追不到的，还是休息一晚再走吧。”上官茹儿见状急忙阻止了他。“嗯，我也觉得云兄不是一般人，但愿能够再遇到他。”苏言应了一声，随即进入了马车，让马儿自行向前走去。在离开苏言与上官茹儿之后，夜灵风并未行走在官道上，因为那已经对他没有了意义。“真我？到底什么才是真我？”夜灵风不由在心底无数次问自己。是随心所欲，还是秉承天道顺其自然，亦或者是逆天而行？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只见他孤身一人穿越在黑暗的丛林中，如同一头孤寂的狼一般，横冲直撞，疯狂的向前飞行，瞬间惊起了一阵鸟鸣声。然而他并未就此停下，而是向着千夜城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直到第一抹阳光升起之时，他才停在了一座山峰上，只听他大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山崖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千夜城，小雪，我回来了……”此时，夜灵风身下的这座山峰正是不落崖无疑，只不过不落崖还是不落崖，人还是当年的人，然而那个经常跟在他身后捂他眼睛让他猜是谁的慕琴雪却是不见了。“父亲，母亲，我知道你们还活着，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团聚的。”“小雪，樱姬，不管你们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你们等我，等我……”看着脚下被的冰封的千夜城，夜灵风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然而就在此时，他腰间的玄冰寒灵玉突然闪烁了一下，夜灵风一惊，疑惑的拿起了玄冰寒灵玉看了起来，只听嗖的一声，玄冰寒灵玉竟然从他手中毫无征兆的飞走了，夜灵风大惊，这是慕琴雪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哪怕多次遇难，他都没有使用过玄冰寒灵玉。因为玄冰寒灵玉已经碎裂过一次，他不容许有第二次，然而这一次，玄冰寒灵玉竟然飞离了他的手，这还了得。当即飞身追去，只见玄冰寒灵玉一下子没入了厚厚的冰层，夜灵风不明所以，不过如今这冰层显然挡不住他，身化一柄长剑追了过去。穿梭在冰层之中，夜灵风跟着玄冰寒灵玉竟然来到夜家所在，只见一抹熟悉的倩影出现，夜灵风一喜，不由脱口而出：“小雪。”没错，出现的倩影就是慕琴雪，他绝不会认错。“小雪小雪……”夜灵风疯也似的扑了过去，然而只听砰的一声，夜灵风狠狠撞在了巨厚的寒冰之下，额头上顿时显现出了一道血红的痕印。这一撞之力不可为不重，直撞的夜灵风头晕眼花，闷哼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灵风哥哥，你要保重，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一直等着你……”恍惚之间，夜灵风仿佛看到了慕琴雪在向他招手。然而当他在醒来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千夜城啊，他分明是躺在一棵树下。“是做梦吗？”夜灵风喃喃说了一句，摸了摸腰间的玄冰寒灵玉，还好，还在。小心的将玄冰寒灵玉收进了玄天戒，经过这一次，夜灵风是不敢将玄冰寒灵玉放在身上了，若是弄丢了，他就算是哭，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哭去。虽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夜灵风感觉好真实，那一切仿佛都湿真的一般。“不行，看来需要真的如一趟千夜城。”夜灵风站了起来，目光看向千夜城的方向。然而他转念一想，当即将心中的念头给打消了，以他如今的实力，固然可以穿梭在寒冰之中，但若想将冰封整个千夜城的寒冰全部融化，显然还是做不到的，倒不如先提升实力，只有他的实力足够强了，他回到千夜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现在，他也只能将那个念头压在心底。既然决定了，夜灵风当即飞身而起，环视四周，确定了一下方位，向着青水城的方向飞行而去。一开始，本想以凡人之身走完这一段路程，经过了那一伙强盗之事后，他渐渐明白。他是天遗之子，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事端，这一生的他注定不会平凡。夜灵风向着青水城方向去了，然而在今日，在青城却来了两个意外之客，那便是倒纵云与正天豪。只不过他们来的有些晚了，他们进来的时间与夜灵风离开的时间几乎是一样的。在未进入青城之前，二人在一路上已然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夜灵风的传说，迫切想要见到夜灵风的他们，几乎是一刻都不愿意停歇，然而就是如此，当他们赶到青城之后，陈枫却告诉了他们，夜灵风已经离开了，这给二人气的，那叫一个憋屈，简直又气又恨。当即询问陈枫夜灵风去了哪里，然而陈枫却是摇了摇头，不过最后又说，夜灵风一定会去中州，毕竟一年之后的中州大比，那是整个大荒的盛世，只要是大荒之修，但凡有实力的没有不去的。只不过相比较这件事情，他们还从陈枫口中得知了他们宗的事情，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返回了宗门。对此，陈枫很是无语。不过更无语的还是夜灵风，飞着飞着，竟然给迷路，这令夜灵风无语至极，环视四周，更加无语，在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也没个人影，就算是问路也不知道该去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