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已定,也由不得韩力逃脱。叶之秋伙同刘志勇二人领了一颗传音石,架着韩力便出了门。韩力心里苦哇,他只喜欢打有准备的仗。在他眼中,凡是被迫参与的事情,准没好事。就像上次被那个无量山的宗师裹挟着前往劫道一样。能因祸得福,纯粹是因为戴师兄人好……若当时换一队宗师前来救援,肯定容不得他说什么,宗师之威,不留活口。但既然叶之秋与刘志勇都要前往……韩力犹豫了起来。他想到了戴笑愚。那个自称与他很像的天骄,会如何做呢?做好一切该有的准备,不让同伴陷入险境!叶之秋自不必说,二人早已惺惺相惜。刘志勇有时说话虽容易得罪人,但本性不坏。源于同样出生贫寒,刘志勇对韩力也颇为照顾,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师兄。韩力的确入戴笑愚所说,找到了同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退缩,而失去他们。在楼船飞舟上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以戴笑愚为首的七星门门人,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韩力的性格。他依然谨慎,但也开始重视起同门之情来。既要出门,那么准备必不可少。韩力回房,收拾起了一切。这段时间没有机会用“小蓝瓶”催熟,手中的药物储备不太够了,都带上吧……还有他自己制作的一些符咒,也都带上!带几套衣服,或有用出。还有之前摸了一些储物袋,其中有些法器,或有奇效……韩力做起了准备。另一边,叶之秋也在做准备。但相较已在外闯荡许久的韩力,叶之秋多在宗门,没有那么多东西收拾。他只是低头沉思,思考着“梦”中的记忆。梦里的事情虽然模糊,可一些关键节点他却记得清楚。七星门未灭之前,门中并没有与外道大规模交战的信息。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满长老已经发现了对方,并已带人将外道清缴干净。死眠教的规模,并不足以引起七星门注意。毕竟满长老是大宗师境界……而且,七星门驻地昨日全员出动,显然是要务。只是满长老位高权重,没有与他们这些非任务成员告知情况的必要。所以,包括闭关的戴笑愚在内,留守人员无一人知道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希望是这种可能吧。叶之秋心中默默祈祷。而另一种可能,叶之秋不敢想……满长老一行,会不会全军覆没?又或者,满长老已被邪魔外道们腐化?经历了梦里的二十年,叶之秋实在被命运捉弄过太多次了。他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他入门比韩力早,虽对七星门的文化了解不深,却也听闻了不少次。七星门内,强者为先,长者为先。强者照顾弱小,师兄照顾师弟。这是规矩!此次出行,是他提出的建议,他有责任将同伴安全带回来。刘师兄脑子有些不好使。韩师弟才刚入门。叶之秋下意识的将他们的性命担负在了自己的肩上。叶之秋与韩力两个“气运之子”,虽然不如陈长生天资聪明。却也因为各自的经历与性格,拥有了一颗陈长生所没有的坚韧之心。相比忙碌收拾的韩力,皱眉思索的叶之秋。刘志勇则简单许多。他本就才从外面回来,身上也没什么值得收拾的器物。只是在一旁等着。不过倒还好,没有令他等太久。修士自有储物袋,韩力只需挑拣有用的东西收入其中便可。叶之秋的计划也不可能凭空想出,也得有一定情报。三人很快准备妥当,一齐出发离开。刘志勇很自然的召唤出了土葫芦。虽然残破,但用来代步也尚可。他是叶韩二人的师兄,也自觉肩负起了照顾师弟的责任。“这附近有五个村庄,再远些还有八个,皆是不同氏族聚落。”刘志勇开始简单介绍起情况。“我是在刘家村省亲时遇到的那队人,确认没有埋伏,方才动手。”他虽打法与想法莽撞,却不代表他真的蠢。平日里咋咋呼呼,土里土气,但涉及到对敌,他自然严肃了起来。“他们当时向西边逃了。”刘志勇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嗜血的光芒。“那个练气境的修士,是我刻意放走的,我趁他不备,在他身上留了巡查堂的手段,只消进入他方圆百里范围,我便可寻得他。”这话一出,韩力与叶之秋皆有些惊讶的看了刘志勇一眼。刘志勇很诧异。“看我作甚?巡查堂弟子,尤其是山门外巡查的弟子,伤亡率不低。活下来的人,皆是见过血的,你们也不想想,我岂会轻易让一个外道逃脱?”韩力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小心敌人借此引我们上钩。”叶之秋也点了点头。“不得不防。”刘志勇郁闷了……我好不容易高光一下,你们两个师弟就不能给师兄一点面子?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个师弟的考虑,确实应该。死眠教蛊惑愚弄凡人,发展信徒,覆灭了一个三流门派,还瞒住了七星门这么久。肯定有他们独特的手段。可循着巡查堂的手段去寻找又不行,那该如何是好呢?叶之秋思索之后给出了意见。“我们打扮一番,前往更外围的村落潜伏下来。”“他们即派人去凡人村落招募信徒,想必便不止刘家村一处地方。”“刘师兄,你在其他村子里可有熟人?”阳平虽在两片区域的交界处,但其范围依然在江淮地区。那群外道由刘家村出逃,向西,便是阳平。可见那群外道的据点,当离阳平不远。落于外围,更方便接触到那群外道。即便判断错误,外道已经去过,他们也能从村民口中探寻些许消息。韩力闻言,看向叶之秋,不由有些佩服。这么短时间,叶之秋即提出了想法,又给了刘志勇尊重。看似给出了选择的权力,却依然在主导着计划。厉害!刘志勇一拍脑门,嘿嘿一笑。“那可太多了!”半日功夫,三人在“顾家村”附近的密林下降,落于地面。还别说,比起韩力准备的衣物,刘志勇储物袋里的衣着显然更贴切些。“都是我娘给我缝制的,怕我在外无衣可穿,没成想这回倒是用上了。”刘志勇嘿嘿一笑。叶韩二人对视一眼,下意识的将动作放轻了些。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一番心意,不能轻毁。三人换好衣物,收拾妥当。刚离开了森林,就见一队伍吹着唢呐,撒着纸钱,敲敲打打,抬着一口棺材从村口走了出来。凡人办白事,本无需令人注意。可奇就奇在,棺材上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妙龄少女。刘志勇的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