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范县,便是吴县。
吴县,近些年又被称之为蜈县。
前些年吴县来了一个大妖,自号蜈蚣大仙。
这妖倒是与寻常妖怪不一样,它不似单打独斗,而是占山为王当起了山大王。收拢了一大批的山精野怪,孤魂厉鬼为自己所用。
起初吴县县令没拿它当回事,等到想要围剿这蜈蚣精的时候,它已经起势了。
蜈蚣精是七品的实力,吴县县令也是七品的实力。
倒也围剿了几次蜈蚣精,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后来,县令索性也就不在管它,任由它在城外肆意妄为。
只是,苦了生活在城外的百姓了。
此时,林渊牵着小毛驴,小毛驴驮着嫂嫂已经步入了吴县的境内。
眼前的界碑歪歪扭扭的插在地上,已经被风沙摧残的不成样子,吴县二字,就剩下了那个吴字上头的一张口。
彷佛,这在暗示着,吴县已经化为了一个噬人性命的深渊巨口。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远处一个小胖子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彷佛是被狗撵了一样。
“这”
“这位兄台,你可是本地人,我想问一件事?”小胖子急的抓耳挠腮,显然是有要紧的大事。
林渊略微有些好奇的问道:“何事?”
“兄台,我有身上有一处这几日变大肿胀,瘙痒难耐,尤其到了夜里最甚!”
“今日找大夫看了一下,说被被蜈蚣咬了。大夫对我说,要治疗这种伤势得找蜈蚣的克星。”
“所以,我想问兄台,哪里有鸡?”小胖子问道,虽然是一本正经的问着,但是听着怎么也不像是正经话。
“呸!”毛驴上的嫂嫂轻啐一声,说道:“我家叔叔才不去那种烟柳之地。”
小胖子欲哭无泪,哭丧着脸解释道:“大姐,你误会了,我真是找鸡,我找的是公鸡。”
“大夫说了,我这伤势得用三年以上老公鸡的鸡冠血涂抹,才能消肿止痛。”
说着,小胖子撩起袖口,露出了手腕处的伤势,关节之处赫然已经肿胀起来,而且是油光发亮。
林渊朝着身后指了指,说道:“你往西边走有个小集市,应该能够买到公鸡。”
指完路之后,林渊朝着毛驴上的嫂嫂说道:“嫂嫂,咱们走罢!”
说完这话之后,也不等小胖子反应过来,便已经牵着毛驴往前走了。
小胖子还没来得及道谢,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挠了挠脑袋,滴咕道:“嫂嫂,叔叔,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
而后,小胖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朝着两人的背影喊道:“兄台,到了吴县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一些,记得撒驱虫粉。这吴县的蜈蚣,忒多。”
小胖子说的不错,这吴县的蜈蚣真的很多。
刚入吴县境内没多远,路边便时不时的爬过几只蜈蚣。
这些蜈蚣小的有快子粗细,大的甚至有拇指粗细。
姑娘,对于这些虫子多少是有些惧怕的,尤其是蜈蚣这种多足生物。
“叔叔,要不咱们还是绕一绕路吧!”沐晚晴在林渊的耳边说着,语气中有些胆寒的意思。
林渊一笑,安慰道:“嫂嫂莫怕,我是武者,身上血气旺盛。”
“我身上这股血气,比什么驱虫粉都好用。你只要在我三丈之内,这些虫子不敢靠近的。”
沐晚晴定睛一瞧,发现这些蜈蚣好像真的很畏惧林渊一样,但凡林渊所到的地方,这些蜈蚣立刻焦躁的朝着远处逃去。
看到这一幕,沐晚晴也安心了许多。
“咱们今个在城外找家店住下,明日穿过县城,便离了吴县。到时候,嫂嫂便没了这般不自在!”林渊笑着说道。
之所以没有选择绕开吴县,就是因为林渊想要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些妖物,又或者山精野怪之类的东西。
身居斩妖除魔系统的林渊,必须通过不断的斩妖除魔才能变强。
所以,这吴县越是乱,他越是得迎上去才对。
若非是要想着护嫂嫂周全,林渊早就打听着哪里有妖魔鬼怪自己打上去了,何须像现在这般撞大运。
黄昏时分,林渊和嫂嫂停在吴县外的一处小集镇。
由于城外有蜈蚣精作祟,所以,吴县的城门关的很早,他们已经来不及到城内歇息了。
正好,今日在城外歇息,明日天亮启程,一日正好能出吴县境内。
一进客栈,便是一阵刺鼻的驱虫粉的味道。
“客官,打”看到客人,小二立刻迎了上来。
没等小二说完,林渊当即说道:“住店,一间上房,另外上些酒菜。”
“客官先坐,先吃饱喝足,咱们上房有的是!”小二招呼着林渊坐下。
坐下之后,林渊拉住小二,试探性的问道:“伙计,我看着吴县不肃静,为何,这小镇为何反倒很是热闹啊!”
伙计倒也不避讳,直言道:“这里热闹,是因为县令管不到这里啊!”
“自打来了那蜈蚣大仙之后,县令对于县城之外是不管不问,那些个税赋自然也就没有吏员来收了!”
“没人管,自是热闹。至于妖怪吃人,紧着它吃,一年又能吃上几人。”
“您是外乡人,您不知道这里头的情况,这县令不是个好东西,百姓惧他更甚妖魔。”
“往年,这县令各种暴政,百姓一年的收成,要被收去七八成之多。那会,饿死的百姓何其多也!”
“这妖魔吃人不假,但是,紧着它吃,又能吃多少!”
“现在每年死的人,可比往年少的多嘞!”
小二的话说完,林渊不由哑然。
苛政勐与妖,万万想不到,这有妖魔做崇对于百姓来说,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一时间,林渊居然分不清到底是妖魔该杀,还是这些官吏该杀!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应该问一问。
于是,林渊半开玩笑的问道:“伙计,你以为是县令该杀,还是妖魔该杀?”
小二一愣,旋即笑道:“依着俺,那就是要杀都杀,要留都留。”
这县令和妖魔相互制衡,若都杀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只杀一个,反倒是不如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