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惊得目瞪口呆,这可真是在乱扣帽子了,他啼笑皆非的摊了摊手:“东方上人,你身为戒律所主事之人,可不能信口开河,两位尊者皆是元婴期大能,当年我才是区区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别人打个喷嚏便能把我灭了......那两位出事,怎么可能和我有关?”东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将那玉简收起,回手指了指依旧在那大坑之中的荣叶:“十二年时间,你便能将一位化神巅峰的修士整成这般模样,那十二年前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人觉得古怪了!更何况,你身后应该还有一位师尊吧?把他请出来分说一下如何?”陆玄脸上笑容一敛,难道李厚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朝着徐严看了看:“今日之事徐主事可做旁证,乃是荣叶宗主见财起意,想要贪墨师尊赠予我的宝物,我不得已才还手。至于我的师尊......很抱歉,别怪我出言不逊,别说东方上人你了,就算六代祖师在此,估计也没资格拜见他老人家!”东方脸色不变,但明显瞳孔缩了缩,皱着眉头久久不语。他心智极为慎密,得到了徐严传音之后,便早已想过陆玄背后是否真的有大能存在,如今试探了一下,心中越发确定了,况且这小子说的如此笃定,那位还真有可能是整个东荒都招惹不起的存在。六代祖师是何人?合体巅峰、疑似进入炼虚期的存在啊,放在整个天阳界中也是顶尖的高手了,在这小子口中却连拜见他师尊的资格都没有,那他师尊究竟有多厉害?最少是炼虚境的高手才有说这种话的底气吧......如今整个东荒范围内,辈分最高的老祖也不过是合体修为,就连九转仙门中估计也就几位炼虚期的修士而已,这小子身后如果真有这样的靠山,至少在东荒是可以横着走了......但如若真的如此,今日之事却很难收场了,无论如何,如今躺在那大坑中的也是东荒五大宗门的宗主之一,自己身为戒律所所主,又该如何处置才是呢?正在踌躇间,谷口处几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当前一个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着:“认...罚认罚啊!我们...我们认罚!诸...诸位戒律所的大人,求你们,把猛子放了吧!”从赤猿山到盘龙峡百里山路,孙土他们几个又没有飞行法宝,收工后也得跑个把时辰方能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位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修士,得知了方才发生之事,几位老人顿时急了眼,这一路奔来,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孙土冲在最前头,刚跑了几步,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一头栽在了地,抬头看了看那三艘云舟,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连戒律所都来了这么多人,这事情搞的这么大?不是说搜出了一块低阶灵石嘛......他绝望的往前爬了几步,忽然间面前多了一个身影,随后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了来,将他搀起:“师兄!猛哥没事了......不必担心!”听着这隐隐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孙土有点傻眼,再抬头看了几眼,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月光下,李厚真诚的笑脸显得格外清晰,他不可置信的大叫了一声:“厚儿?是你!你回来了?”孙土,神力门的大师兄,但天赋一般,年纪也相当大了,足够当李厚的爷爷。陆玄扶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笑道:“是我!师兄,这些年让你们牵挂了!如今我回来了,日后你们由我来照顾了,猛哥的事情我已经处置好了......是有人栽赃陷害!徐主事,我说得可对?”最后一句他却是对着身后的徐严说的。徐严看了看身旁的东方上人,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马便走了来,微笑着说道:“正是如此!事实已查清,玄青宗弟子莲芸刻意栽赃陷害神力门弟子荆猛,此事证据确凿,戒律所案宗已然收录。”虽然方才荣叶连他都想一打尽,但毕竟那是玄青宗宗主,五大宗门掌门之一,暂时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这锅也只有让莲芸这种小虾米先背着了。“这...猛子没事便好......”孙土闻言长吁了口气,整个人又软软的倒了下去。他这几年劳心劳力,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全凭一口气撑着,这一路狂奔而来,又乍惊乍喜,心情激荡之下,再也支撑不住了。“师兄!”陆玄低呼了一声,连忙将他一把搂住,神识一探,发现他只是一时激动才导致的昏厥,身体只要调养一下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贴着他后背的手掌一股灵气输入,另一手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颗丹药喂他服了下去。后方数丈外,东方上人眼神讶异的看了看,隔那么远,他依旧可以闻到那股芬芳的香气、感受到那丹药充沛的灵气,这丹药只怕几个宗门中那些专研炼丹之术的老祖都炼制不出啊,一时间,陆玄背后的靠山越发巍峨了起来。八壹中文網陆玄手头的丹药,随便一颗都是极品,神力门的这些老人以前哪里有过这般待遇,只是一颗下去,孙土的气息顿时强盛了不少,陆玄这才舒了口气,抬头朝着孙土身后看去,展颜一笑:“二师父,三师父......”俞山和付甘快步走了来,眼皆是惊喜的光芒,当年李厚失踪,最为牵肠挂肚的便是他们三位做师父的了,如今见他无恙而归,心中的喜乐实在难以言说,即便是性情豪爽的二师父俞山也禁不住红了眼眶。陆玄一手扶着孙土,另一手伸出和二位师父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而后转身说道:“东方上人,今日之事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我也不留诸位了,回头如若还需要我出面作证,我义不容辞!”他摆明了是下逐客令了,东方苦笑了一声,吩咐了下去。一众戒律所的弟子再次从暗影浮现,先是将所有在场的其他弟子全部聚在了一起,拿出了一支支玉简,将他们一个个记录在案,又下了封口令,随后才将玄青宗的四大元婴高手和双足被斩的莲芸一起带了云舟,招呼了一声便呼啸而去。至于此事如何结尾,东方自会上报,一位玄青宗宗主外加三位元婴高手,搞成这番模样,这事情整的这么大,他就算身为戒律所主事也是扛不住了。但要他去得罪这突然归来的李厚,自然也不可能,如若李厚身后真是炼虚期的大佬,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估计到时第一个替罪羊便是他了。东方为人确实称得周正,但可一点都不傻。没多久,所有人便已散去,却有一人依旧留着,陆玄眉头皱了皱,踱了过去。见他走来,那留下的精壮汉子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陪着笑脸说道:“这个...我叫何山,撼山门的弟子,是猛子的兄弟,想看看他如今可要紧......”别看何山平日里嘻嘻哈哈,资质也不怎样,其实心思也慎密的很,方才的场景他也看见了些许,自然知道神力门这次只怕是抱到了大腿了,这种机会绝不能错过。他倒也没啥坏心,平日里和荆猛交往也是真心实意的,反正是觉得自己弟兄眼看要发达了,自己好歹也能喝到口汤吧?陆玄如今的眼光也锐利的很,何山只是一开口,便基本将他的心思揣摩透了,有些哑然失笑的看了看他,指了指荆猛所在的茅屋:“何山是吧?猛哥在那,估计这会也醒了,我带你去看看他吧!”在陆玄心中,倒并不觉得何山有啥小人之心,有时候这种赤裸裸的表现反而会让人觉得可爱,如若他真的和荆猛关系不错,到时照拂一二再给点好处也无所谓。“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