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说是么,墨水?”顾玄北笑了一声用手拍了拍曲辙的肩膀,表示他这样很识相。陈墨水立得笔直,头微微扬起:“大师兄不觉得麻烦,师弟便不觉得麻烦。”林厌离见欧阳樾和曲辙笑得勉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拿顾玄北和陈墨水两个人没有办法。顾玄北环顾一遍四周,有些疑惑道:“这次没见到尘柯小兄弟呢,他死了么?”林厌离瞪了顾玄北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说话的,哪有这样问候人家的!”“徒儿问错话了么?那尘柯小兄弟什么时候死啊!”顾玄北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狗嘴吐不出象牙。”林厌离鼓起了腮帮子,用力踢了顾玄北一脚,跳到甲板上,从腰上抽出自己的短剑,砍在船舷上。“小的们,启航!”林厌离一声号令,庞大的仙家渡船缓缓从千魔宗升起,穿过孤云山峡谷后逐渐没入云层,在千魔宗弟子的目送下朝远方驰去。两日后,千魔宗渡船如约定的那样平安无事的到达了碧波庭。正午时分,碧波庭中一派祥和,湖面上波光粼粼,偶有飞鸟掠过。千魔宗的渡船稳稳当当的停在碧波庭的湖水中央,随着尾焰的余波缓缓向前行驶,直到距离岸边只有一丈距离时才彻底停顿。“此地就是碧波庭了!”林厌离站在甲板上环顾四周,将周围景色尽收入眼中后忍不住感慨一声:“好一出四季常青的仙家福地,当属天底下最大最好的园林!”江晚离曾多次来过此地,但别人的记忆哪里比得过自己亲身体会,林厌离从甲板上跃向岸边,双手作喇叭样将嘴巴笼罩,大喊一声:“林厌离来此!”远处有两位仙子骑鹤而来,她们身着纱衣,以面纱覆面,来到林厌离身前行了个福礼道:“可是千魔宗的道友?”林厌离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在灵位女子的纱衣上,纱衣上有云雾缭绕,她倾了倾身子:“本座是千魔宗宗主江晚离,你家阁主邀我赴宴,此物是请柬!”两位仙子从林厌离手中接过请柬,打开探看过后,朝林厌离躬了躬身子。“见过江宗主!”林厌离在心中对这两位烟云阁的侍女的淡定称赞一番,随后转身朝渡船上的千魔宗弟子道:“诸位在此地活动,不要四处走动。”吩咐完弟子后,她挺了挺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气势足一点。她站立许久,却没有等到烟云阁两位侍女的话。“二位不领我们去与贵阁阁主会晤么?”两位侍女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阁主还未到,只能委屈江宗主等一会儿了。”“这老头还真有点意思,是你家阁主约定在正午,迟了时辰,让我家小姐等,他有这么大的面子么?”柳佰泺冷哼一声。“不可无理!”林厌离跳起来用手轻轻敲了敲柳佰泺的头,对两位侍女道:“贵阁阁主是长辈,我等晚辈便在此处等着,等贵阁的阁主来了,麻烦前来通报一声。”“多谢江宗主体谅。”两名侍女感激的道了声谢,随后从远处的木屋中端来些茶水,以供林厌离等人解闷。林厌离坐在椅子上,看着时而掀起波浪的湖水,面色淡定如常。对于她而言,等一会儿并不是难堪的事。过了许久,两名侍女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让道友们等了这么久,实在是有违礼道,奴家在此处为诸位道友赔罪,宴席已经铺好,请各位随我们来。”两位侍女微笑的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劳烦姑娘带路!”林厌离从位置上站起,率先跟了上去。跟在烟云阁两位侍女身后,一席人走过数座浮桥,最后来到一处宽阔的凉亭中。此时日暮黄昏,距离先前说好的正午时分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时辰。“江宗主,请!”林厌离点了点头,迈腿准备踏入凉亭中,被柳佰泺用手拦下。“小姐,在宗门时就说好了,由我先进!”“好,万事小心!”柳佰泺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藏在手中,大大方方的迈入了半个身子,他低下身摊开左手:“请小姐入亭!”林厌离轻轻一笑,迈步入亭。亭中别有洞天,在外看,只是一座小小的凉亭,可进去后,才知道其中别有乾坤,亭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美味佳肴,一旁还放了几杯香茗,看来这里面应该早已准备好了。圆桌的主座上坐着两位老者,一位是林厌离见到过多次的烟云阁大长老李温煦,另一位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上去年龄似乎不小了。若林厌离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白发老者便是烟云阁的阁主——姚冷風。姚冷風一袭白袍坐在主座上,脸上虽然挂着一副温和笑容,可来自额中的一股死气却是如何都藏不住。这位烟云阁的阁主,恐怕时日不多。“没想到玄梦君子与正剑君子一同来了啊,我等真是招待不周,失礼了!”两位老人一齐起身,向顾玄北和陈墨水行了个礼,以表示自己失礼之处。“老阁主是我等的前辈,何来招待不周?反倒是我们师兄弟二人前来,多有叨扰!”顾玄北与陈墨水一同回了个礼。“江宗主!”姚冷風偏了偏身,朝林厌离拱了拱手,“请入座!”“多谢老阁主!”林厌离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姚冷風对面。“诸位都坐!”柳佰泺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林厌离身边,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顾玄北揪住衣领提了起来。“你去那边坐。”“凭什么!”“就凭我的拳头硬。”柳佰泺丝毫不怕顾玄北,甚至迫不及待的撸|起了袖子,打算跟顾玄北大战一场。他可是在乱军中敲人家仙督脑袋的人,害怕区区拳头?最后柳佰泺吃了顾玄北两记拳头,鼻青脸肿的坐到周芊洛旁边。周芊洛瞪了他一眼,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落井下石的嘲讽他一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