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面对一些明明力所能及却还犹豫不决的事情时,往往是因为缺少一份勇气,以及一个带头的人。如果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挥舞着他手里的武器,做出表率,开始同他一起消灭那些老鼠的话,那么想必很快就会又有人陆陆续续站出来,和他们共同战斗。看着他们满脸犹豫地左看右瞧,生盯着其他人瞅的样子,周夕眠就知道他们如今是怎样的想法了。他认真回想了一番,觉得现在完全可以施法蛊惑一个人站出来,为其他人做个榜样。但是,还没等他想起来可以达成这种效果的术法,人群中就响起了一道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周夕眠耳中的声音。“这些老鼠除了咬人之外,身体里会不会有什么病啊?打死它们,我们不会还得遭殃吧?”周夕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男人,此时他周围的那些人,也都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他们盯着他细细打量了一遍,而后又看向周夕眠,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给予回答。视线首先落在那个男人脸上,浓眉大眼,高鼻弯唇,精气神十足。他的年纪看起来应该和他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多岁左右的样子。不过,他的身形却要远超于他。视线顺着他的下巴往下移动,周夕眠发现他要比他高上一个头不说,还比他要壮的多。这样的一个人,从外表上来看,应该是一个有勇,也有绝对力量的人。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应该立马加入其中和他一起解决掉那些老鼠。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在担心那些老鼠会有病,打死了它们遭殃的还是他们,所以迟迟没有下手。如果事实确实是周夕眠想的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光有勇,应该还有谋。就算没有,也不会是像外表上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是个只会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愣头青。此时,他的视线也是落在他身上的。见他盯着自己打量了一会儿,还没有要开口回答他的意思,就微微皱起了些眉头,有些不耐烦。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看看看!还看个不停了!明明是他说着要让他们也跟着他反抗起来,消灭这里所有的老鼠的。结果,在他打算动手前有了疑惑,问出来后他还不赶紧回答,就在那儿一个劲地盯着他看。谢文安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就要直接把他的不耐烦表达给他了,才见他收回了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抬手对着面前一只靠近的老鼠隔空打了一掌。他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着,在那老鼠被打了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成了一道飞灰,眨眼便消失不见了。这样的画面他们刚才就已经看到了,心里还十分疑惑为何那些被打死的老鼠会变成灰,但没人敢开口询问,他们就只是盯着他看。如今,见他引导着他看见那样的画面,谢文安就不解地问他:“为何它们会变成灰,而不是像地上那些一样留下尸身?”周夕眠知道这是他疑惑的也是这里所有人都疑惑的事情,就如实和他们说道:“因为它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你们日常见到的那种老鼠,而是由术法制造而成的东西。”术法是什么东西,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所以,人群中就响起了交流声。周夕眠并未理会这些,他继续着刚才的话,说道:“因为是由术法制造而成的,不具备体内藏着什么疾病的条件。所以,是不会出现像以前遇到过的那种鼠患所造成的结果的。”以前的鼠患,是一种疾病,而现在的鼠患,是一种灾祸。一种人为制造出来的灾祸。虽然不知道那个制造出来这些老鼠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有一点完全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绝对是故意做出这件事的,让老鼠在大同福地传播。换句话来说,那个人必定是因为痛恨人类,所以才会制造出这场灾祸。那个人是谁现在无从得知,周夕眠只知道要快些解决掉这些还在往他面前聚集过来的老鼠。他快没有力气了,撑不了多久。“现在情况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马上就没有力气了。只要我一离开,它们就会重新朝你们扑去。如果你们不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来反抗,消灭它们的话,结果就又会变成先前那样,而你们也只会有被咬死的下场。”周夕眠已经做好了捏诀离开的准备,这是他最后对他们的劝告。那些人在听到这老鼠并不会传播疾病,而且还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那种老鼠时,犹豫就渐渐散去了。此刻听见周夕眠这话,他们哪里还能再站得住!“干他娘的!死老鼠!”人群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谢文安怒骂着拿起手里的棍子朝着周夕眠面前那些老鼠跑去。一棍子挥下去,扫走了一部分老鼠,然后他就猛地举起棍子往那些老鼠头上敲。一敲一个准,力道极大,只见那些被敲死的老鼠都变作了一道飞灰,飘散而去。已经有领头人站了出来,还给他们做下了示范。人群中很快就又有人站出来,他们拿着武器,朝着周夕眠前面那些老鼠而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抗,渐渐地,那些老鼠开始四处逃窜了起来。就在前不久,还是他们被它们追的到处躲,现在情况可发生了改变,还是这么大的改变。这样的变化更是激起了人们的斗志,他们越打就越是起劲,追着那些老鼠怎么也不肯放,非要把它们打死了才罢休。在谢文安站出来的那一刻,周夕眠就散去了马上便要捏好的诀。由于他们的反抗,围在结界最前面的老鼠已经被打的所剩无几。周夕眠得到了休息的时间,他便停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盯着他们,看他们消灭那些老鼠。小老鼠原本都以为他们要离开这里了,他稍微松开了些紧紧抓着周夕眠衣袖的手,从他身后探头朝前面看去。看去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一只老鼠被敲了当头一棒,然后连反应没有来得及做出,便彻底消失不见了。小老鼠突然一阵心惊和后怕,拉着周夕眠衣袖的手,就又再次紧了些。若不是他运气好生出了灵智,又变成了人形状态的话,说不定刚才被敲死的那只老鼠,就是他了。感觉到身后那人抖了下,周夕眠就扭头瞥了他一眼。他的耳朵还十分明显,可以一眼看出这就是一对老鼠耳朵。因为他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缘故,刚才并没有人发现他。而现在,又因为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消灭那些老鼠上,便依旧没有注意到他。但,只要小老鼠在他身边,就一定会有被注意到的那一刻。若是被他们发现,他是一只老鼠的话,恐怕就是一件得让他费心的麻烦事了。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周夕眠想着,转身一边继续挡着他,一边施法给他藏去那一对明晃晃的耳朵。正忙碌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声音距离他特别近,是什么撞上结界而发出的。随着他回过神来,耳边又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和疑惑声。声音很熟悉,就在结界外面,那么人肯定也在。周夕眠回过头去,视线落在结界外面,看到谢文安此时正站在那里,满脸惊讶又疑惑地捂着脑袋朝他看来。在看到他回头的那一刻。谢文安紧皱着眉头问他:“这里是有个结界是吧?”虽然是在问他,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肯定。周夕眠突然意识到他或许并不只是一个寻常人类,而是有点儿什么身份的。“嗯。”他点头应下,顺带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儿的人吗?”谢文安把名字告诉了他,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是这儿的,我是附近山上的。原本只是想来镇上买些东西的,结果就遇到了鼠患,被困在这里了。”附近山上的?霜城附近是有很多仙门的,难不成面前这人是从仙门而来吗?不可能吧!先不说他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修仙人士的气息,甚至就连一点儿术法残留的味道都闻不到。在她看来,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是从山门而来。那么,他具体是从哪儿来的呢?周夕眠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所以他就又直接问他:“你是这附近的山上哪个仙门修行之人吗?”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很快,他就再次看到他摇了摇头,回答他道:“我不是修士。”“那你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周夕眠问他。谢文安有问必答,继续如实告知:“我是霜城附近一座叫做繁星山的山中,一只偶然得道化成人身的精怪。”他不是修士,也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精怪。周夕眠没忍住再次问了他一句:“什么精怪?”谢文安回答她道:“一只熊精。”一只前不久才刚刚化身成功的白熊精。他才变成人类没多久,可从他外表上看,却是丝毫都看不出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类。所以,当周夕眠知道他是一只白熊精的化身时,着实惊了那么一下。“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