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要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但在晚上,这种安静且不受打扰的地方其实很少。皇后区大多数的正经店铺已经歇业了,而且这里的旅馆在办理入住手续时,居然需要身份证明?这简直是在为难格兰丁。你见过哪个穿着黑袍的家伙,出门时还会带上自己全套的身份证件的?所以当他们真正找到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时,其实已经穿过了皇后区,来到了旁边的希尔斯顿区。希尔斯顿区作为贝克兰德的经济和商业中心,这时候还没有入睡。大量的餐厅、酒馆紧挨着联排的写字楼,它们这时候还在营业,马路上人流密集。最重要的是,格兰丁在旅馆的前台随意填了两个假名,就完成了登记,拿到了房间的钥匙。这间客房完美地满足了格兰丁的要求——安静且不受打扰。旅馆的老板相当花心思,他在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墙壁也故意设计成方便吸音的凹凸曲面。不过因为那张带有帷幔的四柱大床占据了相当大的地方,所以其它家具都被挤在了角落。格兰丁和休此时正分别坐在墙角矮几的两边。绯红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啪嚓。”格兰丁站起身打开了墙上的壁灯,稳定又明亮的火焰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紧抿着嘴唇,一脸冷漠的休。“休小姐,好像我们每次相遇都会闹得很不愉快。你相信人出生时对应的星座会影响一个人的运势吗?我觉得我们两个在星座上肯定犯冲。”格兰丁一边说话,一边脱下自己的黑袍,露出了里面贴身的白色衬衫。接着他又伸手在脸上一抹,除下了‘丑角面具’,这下他的脸型也恢复了正常。他发现了这张面具的其它用处。因为戴上面具后只能面无表情或者做出笑脸,所以它可以有效对抗‘观众’途径非凡者的读心。格兰丁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再次坐了下来。感谢罗萨尔先生大力推广故乡的知识,所以这种‘星座运势’之类的话题休也能听得懂。“你在调查时没看到我的生日吗?”休板着脸,双手环胸靠坐在椅子上。低矮的椅子在无形中帮助她抹平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这让她看起来更有气势。“我们之间不该有对抗,休小姐。我当时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毕竟你是我的线人,我总得知道自己的线人曾经干过什么吧。而且你的名字改得也很敷衍,你是在期待有什么人......比如说你父亲的朋友根据这个找到你吗?还是说......”格兰丁直视她的眼睛,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没过一会,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他顺势起身,在用‘丑角面具’改变容貌后,打开了房门。这是他点的客房服务,旅馆的服务生按照他的要求,送来了水壶和茶叶。休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他。她确实没花什么心思来隐藏自己。7年前她的父亲蒙冤,被指控参与了叛乱,家族的爵位和封地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剥夺,她父亲也没得到赦免,最终死在了绞刑架上。休这次回到贝克兰德,就是为了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至于自己会不会暴露,她根本不在乎!不过这个男人果然知道很多。休看着在和服务生交谈的格兰丁,把拳头握紧了。当格兰丁托着盘子回到这里坐下时,休就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没错,我就是在等他们找上我,那又怎么样?”格兰丁把托盘上倒扣的水杯摆正,慢条斯理地把茶罐中的茶叶也加了一些进去:“放弃吧,没用的。当你寒冷时,别指望有人送来木炭。你来贝克兰德这么久,有见到过你父亲的朋友吗?他们巴不得和你断绝联系。在你胡闹了这么久后,甚至连幕后的黑手......我们先假设他存在,连幕后的黑手都没看你一眼。”甚至不屑于杀人灭口。他拿起水壶,又将开水冲入玻璃杯中。“因为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没人会关心树上是不是多了一片枯叶,就如同没人会关心你一样。”这个道理休自己也懂。在被格兰丁点破后,她的意志肉眼可见的消沉下去。“当然我这么说有些偏颇了,你还有一位好朋友一直在关心着你。所以哪怕是为了她,我希望你以后在动手前能多考虑考虑,光靠蛮勇是找不到真相的。”他把其中一杯茶推向了休,自己拿起了另外一杯。他并不擅长做‘知心哥哥’,光说这些就让他有点口干舌燥了。“真相,你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吗?我父亲是蒙冤的吗?”休深翠色的眼睛里带着急切地问道。“这个你得自己去调查。我只是一个值夜者,我只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格兰丁含混地糊弄过去,“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这个道理我也是刚刚才明白。你想要别人听你说话,首先你的拳头要足够大。”休费解得歪了一下脑袋。“就是说,只要你够强,没有人会忽略你。到那时,甚至不用你去寻找真相,自然会有人把它送过来。”格兰丁喝了一口茶,这么解释道。“变强......没错,变强!”休喃喃重复了几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我该怎么做?”“先赚钱吧,比如定个小目标,先赚1000金镑。序列8的配方加魔药,大概就是这个价格。”格兰丁从容道。休听完直接傻眼了,这要接取多少委托才能存够这一笔钱?格兰丁对于A先生的要求,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于是他说道,“我这儿正好有份委托,当然它有一定的危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调解、打架还是追债?”休问得很熟练。这些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需要动手。这个小萝卜头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格兰丁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我暂时还缺少一样必要的道具,所以请等我通知。”“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