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子弟听厉秋风开口询问,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是我问得唐突了。方才我路过这里,偶然看到各位与这些武士起了冲突,因为听各位说的是汉话,以为各位都是汉人,这才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既然各位不想说出来历,我也不能勉强。”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虽说龟圣家的武士已经大半死在这里,不过仍有三十多人侥幸逃走,若是龟圣家还有后援,势必会卷土重来,是以各位还是趁早离开,免得被龟圣家的武士围攻。我还有事情要办,咱们就此告辞。”厉秋风说完之后,转身走到躺在地上的执笔长史身边,右脚在他胸口膻中穴上踢了一下,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执笔长史呻吟了一声,双眼睁开,一脸茫然地看着厉秋风。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撑在地面上,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他的膻中穴刚刚解开,全身气血不畅,身子甫一离开地面,只觉得双手双脚酸麻惊心,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又摔回到了地上。陈家众人在执笔长史手中吃了大亏,二三十名同伴尽数死在这里,对执笔长史恨之如骨。此时看到执笔长史摔得狼狈,众人心中快意之极,恨不能立时冲上前去,将执笔长史乱刀分尸。执笔长史摔在地上,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却又不甘心躲在地上,是以深吸了一口气,先用左手撑在地上,将身子缓缓坐起,这才用双手撑住地面,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他已经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都是龟圣家的武士,而陈家子弟站在他面前,一个个咬牙切齿,目光凶狠,知道情势不妙,不由向后退了两三步,用扶桑话向厉秋风说了几句话。厉秋风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我是汉人,你若是有事情要问,须得说汉话才好。”执笔长史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脸色大变,颤声说道:“你、你是陈家请来的帮手不成?他们给你多少银子,我加倍给你。若是你杀掉一名陈家人,我再多送你五百两银子!”陈家众人听执笔长史想要买通厉秋风斩杀自己,一个个勃然大怒,纷纷指着执笔长史破口大骂。更有两人气急败坏,右手拎着大刀便要冲上去将执笔长史杀死。厉秋风左手伸出,将两人拦住。两人虽然心中并不服气,却也知道厉秋风武艺高强,在他手中绝对讨不到好去,何况厉秋风对两人还有救命之恩,是以只得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瞪着执笔长史。厉秋风拦住了两名陈家子弟,双眼紧盯着执笔长史,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区区五百两银子就想收买我,你将我估价估得太低了罢?劳烦你和我去一个地方,我有许多事情要向你询问。”厉秋风说到这里,转头向身后望去,只见龟圣家武士骑来的数十匹马仍在岸边吃草,这才接着说道:“咱们各骑一匹马,这就……”厉秋风话还没有说完,执笔长史突然扑了上来,右手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向厉秋风小腹刺到。原来此人袖中暗藏匕首,与厉秋风说话之际又故意向前走了两步,两人相距只有四五尺,眼看着厉秋风对自己并不防备,他暗中握住藏在袖子中的匕首,直向厉秋风小腹刺去。陈家众人眼看着执笔长史偷袭厉秋风,虽然有心上前相助,只是事发仓促,他们又没有练过高深武功,压根来不及前去阻拦,只能大声惊呼,要厉秋风小心提防。只是眼看着匕首离着厉秋风的小腹只有数寸,众人只道厉秋风必死无疑,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电光石火之间,厉秋风左掌倏然拍出,正打在执笔长史右肩。执笔长史惨叫了一声,右手紧握着的匕首脱手飞了出去,身子犹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了丈许,“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陈家众人见此情形,一个个又惊又喜,正想扑上去将执笔长史捉住,只听厉秋风冷笑着说道:“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若是不想吃苦头,须得老老实实跟着我离开,否则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执笔长史摔在地上,口中不住呻吟,双手撑住地面,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这一跤摔得颇重,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疼,是以他挣扎了几下,只能勉强坐了起来,却无法从地上爬起。听厉秋风如此说话,执笔长史怪笑了两声,口中说道:“你这汉狗好大的口气!别忘了这是扶桑国,你们这些死贼囚翻不起大风浪!”执笔长史话音方落,为首那名陈家子弟大声说道:“呸!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骂咱们是汉狗,难道忘了自己的出身吗?!你的爷爷原本是中土人氏,在闽地做知府,后来因为贪图钱财,草菅人命,被朝廷问罪。老匹夫知道自己犯了死罪,竟然弃了家眷,带了自己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逃走。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若是留在中土,迟早有一天会被朝廷缉拿归案,这才花费重金偷渡出海,逃到了扶桑国。老匹夫到了扶桑国之后,便即投奔了龟圣家,帮着龟圣家做了许多坏事。龟圣家家主以为老匹夫心甘情愿做走狗,对他甚是看重,赏赐了一个丫环给他做老婆,便是你这个狗汉奸的奶奶。后来老匹夫生了一个龟儿子,这个龟儿子又给他生了一个龟孙子,这个龟孙子便是你这个狗杂种!你这个奸贼在龟圣家做奴才,不敢惹扶桑人,却对咱们汉人最狠毒。不过扶桑人也看不起背弃祖宗的狗汉奸,平日里对你这个龟儿子呼来喝去,没有几分好脸色。你这个狗汉奸为了讨龟圣家的欢心,做起事来更加尽心竭力。此次龟圣大人对咱们陈家下毒手,多半就是你这个狗汉奸从中挑拨!只是你想出的毒计虽然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这位大英雄会路过此地,出手救了咱们。你这狗贼作恶多端,今日乃是老天爷开了眼,要送你去见阎王!”“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