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一次戏法

萧翡练过跆拳道，拳击，中国摔跤和硬桥硬马的八极拳，是个实打实的功夫少女。

要不然她也不会自称能打得过两三个同龄的男孩子，但这种功夫毕竟不是影视作品中表演的那种，并没有百人敌的可能。

萧翡一直都梦想，能够遇到武术高人，传授自己绝世的拳法，尽管她也知道不可能。

萧翡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机会学习巫术，巫术和武术虽然就差了一个字，发言都很差不离，但真的完全不一样。

巫师可是真的全然不科学。

她站在魔法阵里，看着这头三米有余的黑色豹子幽灵，全身都绷紧了。

老巫师在一旁加油打气，叫道：“你们只要能够获得动物之灵的承认，或者打服它，或者让它对你有好感，怎样都可以，就能成功契约，获得其力量。”

萧翡想也不想，就一记鞭腿甩出，顿时把幽灵黑豹打的散了开来，在魔法阵里，萧翡的拳脚也可以攻击到动物之灵，并且有各种增幅，要不然普通人怎么可能收伏动物之灵？

萧翡一击得手，顿时精神抖索，拳脚齐出，不旋踵就把幽灵黑豹打的缩成了一小团。

老巫师叫道：“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散了，快试着契约。”

萧翡按照老巫师的传授，尝试了一下，果然这头豹子幽灵微微震动一下，就传递来一股心灵交流，如果翻译成人类的话，就是：“大姐光揍我了，倒是先问问我胡不胡啊！”

“本豹子早就胡了。”

“求你可别打了。”

萧翡契约成功，豹子的幽灵消失，在她的身边多了一头一米多长的小豹子，浑身黑色斑点，颇有可爱。

老巫师都有些心疼了，萧翡虽然契约成功，但却把这头狂风魔豹揍的只剩下十分之一的灵力，跌落到了零阶。

他随手捏碎了一张卡牌，又放了一头狂风魔豹的灵进入魔法阵，反正都是胡欢的东西，老巫师也不可惜，同样还是把血肉扔到了圣灵图腾柱下去废物利用了。

这一次萧翡有了经验，打一次问一次，七八次之后就成功签订了契约，这头狂风魔豹的灵融入，让她契约的狂风魔豹大了一圈，膨胀至两米七八，煞是威风凛凛。

李桐那边却没有萧翡这么顺利，她吓得在魔法阵里转圈的狂奔，但速度如何比得上这头以速度著称的狂风魔豹？

李桐被狂风魔豹扑倒了十多次，每次都给她挣扎了出来。

一旁完成了二次契约的萧翡，见到好友这么狼狈，鼓气道：“不要怕，那些豹子灵很弱的，你要反抗啊！”

李桐都快哭了，声嘶力竭的叫道：“我不会打架啊！”

萧翡立刻就出了一个主意：“你闭上眼睛抡拳头。”

李桐一咬银牙，闭上了眼睛，来了一套小猫乱挠拳。

她只胡乱挥舞了七八拳，就又给狂风魔豹扑倒。

萧翡真看不下去了。

李桐干脆放弃挣扎了，躺在地上呜呜的哭，这头狂风魔豹也没有撕咬她，而是伸出舌头舔了一舔。

老巫师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了，叫道：“开始契约啊！”

李桐哭哭啼啼，尝试着契约，一次就成功了，身边也多了一头狂风魔豹的灵，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还能够成功。

李桐一面擦着眼泪，一面伸手抚摸黑色豹子的脊背，只觉得毛很硬，其实并不是柔软的感觉。

至于裴林格，早就成功了，而且是成功了三次，身外的狂风魔豹之灵，身躯庞大，超过了三米，隐隐有一股王者威仪，虽然位阶掉落，但却稳定在了一阶的巅峰。

裴林格可以感应到，自己随时可以借用这头动物之灵的一切，在力量速度上拥有不输给二阶士兵的实力。

裴林格给李桐鼓了鼓掌，说道：“凌霄是大师姐，那我就是二师兄了……”

“算了，我还是做三师弟。”

李桐哭哭啼啼，但现在却是喜极而泣，叫道：“你还是做小师弟吧。这次拜师，你可是个添头。”

裴林格尴尬的一笑，心道：“这又不是什么军中比武大排名，我跟几个小女孩争什么劲？”当下回答道：“好吧，我的师姐们。”

老巫师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已经成功的契约了狂风魔豹，接下来我们契约第二头动物灵人头蜘蛛。”

李桐惊叫一声，直接跳出了魔法阵，叫道：“我不要了，大蜘蛛？你都给他们罢！”

萧翡也不想弄个大蜘蛛，但又不想丢面子，犹豫了一下，就看到一只脸盆大小的人头蜘蛛扑了进来，惊栗的狂吼一声，一脚就跺了下去。

萧翡炸毛，用上了狂风魔豹的速度，只一脚人头蜘蛛灵就爆了，呆的这头异妖的灵恢复，就只剩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只，反而有点呆萌。

裴林格毕竟是战士出身，还真不怕什么大蜘蛛，他根本没有动手，释放出自身的灵压，人头蜘蛛感应到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强者气息，顿时趴着不动了。

裴林格轻轻松松的其余成功了这头人头蜘蛛灵。

契约一成，裴林格就忍不住脸上露出的惊喜，叫道：“居然还有遁地术的异能！”

萧翡也契约成功了，少女愣了一下，说道：“我什么也没有。”

裴林格说道：“二师姐，你踩的太狠了。”

老巫师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我这边还有几头。”

他看了一眼李桐，李桐拼命的摇头，老巫师只好把剩下的人头蜘蛛都都分给了萧翡和裴林格。

有了裴林格的例子，萧翡也学他的经验，先释放灵压，震慑人头蜘蛛的灵，然后契约，果然在契约到第三头，也获得了遁地术，还同时获得了穿梭噩梦的异能。

巫术比不上物神卡，能够完整获得异妖的力量和异能，但巫术可以反复叠加，而且可以拥有多头动物之灵。

这又是巫术的优势了。

据说最为厉害的印第安巫师，能够驾驭上百头动物之灵，就如掌握的一支小型的军队，而且还是侦查，偷袭，强攻，各种类型搭配的那种。

胡欢刚刚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黄酒，凌霄，萧翡，李桐和裴林格就出现在了饭店的包间，大家都很开心，很兴奋的模样。

胡欢扫了他们一眼，心头颇不屑，暗忖道：“巫师能够驾驭的动物之灵有其上限，虽然传说有能驾驭上百头动物之灵的传奇巫师，但普通巫师也就能驾驭三五头而已。”

“狂风魔豹的灵上限应该也就是二阶，人头蜘蛛的上限可能高一阶，但也很一般。契约了这么两头动物之灵，就占了两个位子，以后就不能契约更强大的动物之灵了。”

他当初就不怎么瞧得起巫术，现在当然也没改了看法。

老巫师并没有让凌霄参与，就是因为凌霄才是他视为衣钵传人的人，第一头动物之灵只能是圣灵图腾柱上的守护灵。

第一头动物灵，就只能是安第斯神鹫！

胡欢当然不会说，其实大多数职业者，都是选择了非常短视的途径，因为天地间的灵气虽然在增长，但仍旧未足够充盈，所以资源不足困扰着所有的职业者。

就算各国的官方职业者组织和那些大的跨国职业者集团，都拿不出足够的资源，只能集中培养那些有前途的职业者，资质普通的那些人，只要能够成为一阶，当个合格的炮灰，就也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大多数人是连炮灰都没得资格。

所以能够批量制造炮灰的物神卡，才会被各大集团疯抢，因为就算是炮灰，各大组织也不多。

裴林格凑到胡欢的身边，低声说道：“我肯定要把这件事上报的，你能理解吧？”

胡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上报过了，不过你再上报一次，也是正常程序。”

“萧翡和李桐因为这次事件，居然觉醒了，肯定要吸收到潜龙军，你上报的时候，记得添一句，建议我做她们的指教员！”

裴林格饶有深意的望了战友一眼，说道：“好！”

胡欢其实很想解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就是方便照顾一下学姐，但这会儿解释起来更麻烦，凌霄在旁边呢。

这一餐饭吃的很热闹，胡欢以前也有过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但大多数都是各怀鬼胎，难得这一次饭桌上全都是熟人和朋友，气氛融洽，非常轻松。

尤其是，时隔多久，终于又吃了凌霄姐姐请客，胡欢有一种别样的幸福。

裴林格吃过饭，就驱车回去报告了。

虽然没能杀死那个东西，但至少暂时驱逐了，何况这边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也需要跟上头报备。

胡欢和凌霄一起，把萧翡和李桐送回了大院，凌霄要拉着他走一会儿，胡欢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在北京的大街上，闲适的散步，凌霄似乎半点也不介意，一直都很开心。

凌霄在看到街边，一个老大爷贩卖各种奇怪的石头，忍不住蹲下去挑了一会儿，指着一个通红的，却带有金色斑点的圆球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大爷报了一个八百！

凌霄也在北京呆了有快两个月，还了一个五十，两人讨价还价的一会儿，把价格定在了一百二。

凌霄扭头对胡欢说道：“买给我！”

胡欢摸了摸，还真的凑出来一百多，扔给老大爷，等凌霄拿着石头球，两人走了一段路，才说道：“这玩意明显是人造的，虽然很好看，但也没什么价值。”

凌霄满脸都是笑意，说道：“虽然不怎么样，但可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啊！”

胡欢愣了愣，说道：“骨笛不算吗？”

凌霄轻轻打了他一下，说道：“老师怎么能算纪念品？”

胡欢想了想，倒也是，自己真没有送给凌霄过什么东西。

凌霄刚才让他付钱，并不是差这点钱，而是希望有个属于胡欢送的纪念品。

老公狐狸心头微微凛然，低声说道：“你要走了？”

凌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不知道，你还会活着。但我要是总来找你，他们迟早都会发现，这对你很不好。”

“但不让我来，我又肯定忍不住。”

胡欢很有点默然，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人生就是这样，不管如何能说会道，总会有那么一刹那，发现自己无言语对。

凌霄轻轻摸着手中的石头，说道：“答应我，你做决定的时候，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胡欢知道凌霄的意思，他低声说道：“如果有的选择，我一定选择凌霄姐姐。”

凌霄微微一笑，就好像春天开满田野，满山坡的野花，有一种勃勃的生机，拉着胡欢说道：“陪我再疯一下。”

胡欢也不知道，凌霄要做什么，但跟着去就是了。

凌霄找了一家发型店，把胡欢仍在椅子上，对也不知道是汤姆还是皮特，还是杰瑞的发型师说道：“给他做一个酷一点的发型，染成银色。”

“我要桃红色，然后选……这个发型。”

胡欢有点懵，折腾了足足两个小时，他看到自己的长刘海，满头银白，还有大眼影什么的，整个人都很崩溃。

做好了发型，凌霄就拉着他，跑去了买衣服，跟胡欢在一起后，她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叛逆，但这一次，凌霄却恢复了那一次的模样，给自己和胡欢买了一身机车服。

全身的金属链，锚定，高帮的马丁靴，凌霄还把修好的哈雷摩托从骨笛中取了出来，拉着胡欢一路狂飙。

两人很快就出了城区，当胡欢看到熟悉的建筑时，却听到凌霄说：“你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转身，等我走远了，才能回头。”

凌霄把胡欢留下，发动了哈雷摩托，一路狂飙远去。

风中只听到她留下了一句话：“下次来，我要做这里的女主人！”

“要么，我就永远不来。”

胡欢望着不远处，在半山腰的古堡，他知道那里住着白家兄妹，也知道凌霄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才做分别。

胡欢闭上了眼睛，良久才说了一句：“只是，暂时我没得选择。”

胡欢真不知道，自己要是乱搞一通，白家兄妹会什么反应，一旦两兄妹狂怒，不要说整座城市，甚至战火绵延到半个国家都不是没有可能。

他当时就只是想要救回凌霄，真没有想太多。

后来，虽然裳裳很可爱，胡欢也不是没想过“小孩子才选择，成年都要……”，但是他真的还没长大。

胡欢望着远处的古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请等我长大！”

“我长大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也用不了几年。”

胡欢非常笃信，自己能够在几年后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强的人之一。

胡欢虽然非常推崇智慧，也喜欢用智慧，而非暴力来解决问题，但他始终也认为，智慧不能解决一切，暴力从来不可缺席。

胡欢一个人在山脚下，呆了好久，他摸出来一根周丘生送的雪茄，用法术点燃，慢慢的把它抽完。

然后胡欢才回头瞧了一眼。

凌霄当然早就没了影子。

胡欢随手在身上摸出来一块石头，就是刚才买给凌霄的那块，他随手捏碎了，笑道：“我又不是小气的人，怎么会不准备一份礼物？”

“这种街边的礼物，配不上凌霄姐姐啊！”

胡欢身为戏法师，偷偷换掉凌霄身上的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他在捏碎了那块石头的时候，心头默然有了一股明悟，自己完成了一次当众成功表演！

尽管这一次小戏法，没有任何观众，但它的确很成功。

胡欢愣了好久，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他继续驱车前进，回了自己的古堡。

他随便找个一个房间，把哈雷摩托，凌霄买的机车服脱了下来，在这里放好，然后封闭了这个房间。

白家兄妹都不在，胡欢也没有逗留，仍旧换了三途火车，飘然飞上了高空。

这一天，过的有些跌宕起伏，虽然最后没有太令人满意的结果，也有少许的一丢丢难过，但胡欢仍旧觉得，它很有意义，甚至算是自己转世以来，过的最有意义的一天。

老狐狸从没有过，这么渴望重新拥有力量。

凌霄在几个小时后，换了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小西服，跟凌瑚站在一起，小姑妈不断的安慰她，说道：“虽然我也看好那个男孩子，要是他还在，小姑妈会全力支持你们。”

“但有些事……”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

凌破天也安慰道：“如果他还在，堂哥也会全力支持你们。”

“这一次真的亏得他的灵泉之水，让堂哥成为了国际顶流，我欠他一个人情。”

“听说他还有父母，回头我接出国来，给他们一份丰厚的工作，堂哥会把这件事办的妥当。”

凌家这一次算是占了极大的便宜，这一次包机离开，也是浩浩荡荡。

凌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捏着自己的随身小包，里头有一件胡欢的礼物，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寄托上去了。

第二天，胡欢受到了头一天闹腾的反噬。

他因为奇装异服，被老师拎出去罚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