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逃窜,不知去向。
只是当人零零散散的从猎场之中狩猎归来,有人满载而归,有人却伤痕累累。
封驰碍于面子,不肯因这小小凶兽的事情而断了秋猎的习俗,维持着大国风范。
而夏国的单雅图瞧着一众失败而归的下属,虽然眼底带着淡淡的愠色,但面上还是起身,恭敬的朝着封驰行礼:“天启雄风,我等拜服。”
封驰面上维持着笑,敷衍几句打发了单雅图,直接翻了瑞兽变凶兽的篇章,草草了结了这一次秋猎,私下里却叫来了皇后和太子,暗地里好一番训斥,就连朝廷上下的官员,也对此颇有非议。
“都说秋猎乃是证明我天启运势的好机会,这次秋猎,事情频出,我倒是瞧着,时运有些不太好,加上这些年,那些贱民们的心也不安分……”
“可别胡说,我们天启如今仍是大国,今日秋猎之事,怕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难不成是镇北王?他今日如此反常不去,还抱着王妃气势汹汹的杀入猎场,又慌忙无措的抱着王妃归来,怎么想都奇怪,镇北王可是个从不近女色的人呢!”
“照你这么说,镇北王戍守边疆多年,对秋猎之事知晓的少之又少,瞧着不可能是他暗中做手脚。倒是有可能,有人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却不料中途出事,方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之间流言甚嚣尘上。
而封长乐和唐云州却都只能在封北寒的帐篷里静养,唐云州的脑袋被砸了个小口子,腿上被尖牙刺穿,怕是要静养几个月。
封长乐刚包扎好伤口,就气势汹汹的找到唐云州,对着他的小脑袋瓜指指点点,连珠炮似的骂他不知轻重,竟连个老虎都不忍心下手……
“你连个畜生都不敢杀,日后难道还指望你能上阵杀敌吗!我竟还把你当做朋友知己来看,现在看来,你就是个蠢蛋、呆瓜……”
说到后面,封长乐突然就红了眼眶,指着唐云州的手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唐云州嘴皮子根本没有封长乐那么厉害,本还被骂的一愣一愣的,此时见到她竟然先委屈起来,一下手足无措的爬起来,扯得伤口疼痛阵阵,也赶紧咬牙解释。
“我知道错了,郡主,下次我定然狠心……”
“还下次!”
封长乐突然瞪圆了一双眼,揪着唐云州的衣领疯狂摇晃,“不许再有下次了,你以后给我好好习武,若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就算你不杀它,也要学会自保呀。”
唐云州忍着疼,无奈的接受郡主的二次摧残。
而帐篷之外,偷偷前来看弟弟的唐婉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云州和郡主,有点不对劲……
“王妃您怎么不进……唔唔!”
“快走快走!”
唐婉赶紧捂着小檀的嘴巴连连后退,退回到自己的帐篷跟前,问小檀,“你,最近有没有觉得郡主和云州之间,有些不同?”
小檀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还是少见唐婉这般惊慌的模样,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倒是没察觉两人有何不妥,若真说有什么不妥……就是郡主每次对少爷下狠手,我上次路过,见郡主把少爷抡到地上,可吓了一跳呢。”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小檀摇摇头,不解,少爷和郡主之间,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唐婉认真沉思起来。
她方才在门口听着,就是莫名的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可具体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怎么出来了?”
封北寒的声音从远处而来。
小檀识趣的退开,继续去给郡主他们送吃的。
而唐婉则慢慢回过头去,神色怪异的盯着封北寒看了半天,赶紧拉着他入了帐篷,坐到桌前,问:“王爷,你觉不觉得,郡主和云州,似乎有些不对劲?”
封北寒扬了扬眉,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淡淡道:“觉得。”
唐婉一惊。
封北寒这木头竟然看出来了?
天上难不成下红雨了不成!
封北寒看着对方眼底毫不掩饰的惊愕,眉头冷冷一挑:“你似乎很惊讶于本王知道这件事情。”
“……没有。”
“……”
分明迟疑了。
封北寒无奈的摇摇头,懒得同她理论多说。
唐婉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不由得蹙眉:“郡主怎么也算是王爷的妹妹,难道王爷便不担心,自家妹妹和我弟弟……”
“淮安郡主,难道还配不上你弟弟?”封北寒突然开口。
唐婉尴尬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嘀咕道:“我只是觉得,云州都打不过郡主,哪里配得上郡主呀。”
她自然是不介意弟弟娶一个心悦之人。
只不过……
郡主怎么说来也算是皇族,她不是很想弟弟卷入皇族的事务之中。
虽然和裕王一向安分守己,可谁知道,封驰会不会早对淮安郡主的婚事有所安排,若是自己弟弟贸贸然上前招惹,正触怒了封驰的逆鳞,那可就糟糕了。
唐婉想到这里,思绪愈发繁杂。
正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脸上却覆上一片温暖。
她抬头,正对上封北寒一双深邃乌黑的眼。
“王爷?”
“若是两人的事情能水到渠成,你我何不成人之美。”封北寒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叫她彻底从繁杂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继续道,“婉儿难不成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绞尽脑汁想上几个时辰不成?”
唐婉微微一愣,正要辩驳自己只思考了一会儿。
可封北寒却话锋一转,突然问:“说来,你想如何为你弟弟,保下那伤人的白虎?”
唐婉回过神来:“白虎伤人之前,分明帮助过两人,可见白虎本身是有灵性,只是发狂受刺激方才会作乱……对于这种发狂,安大夫曾给了我一些药,只要让云州制服白虎,即可。”
“只是这样?”封北寒冷眼,“白虎伤人,板上钉钉,皇上可不见得会留他。”
“……所以,我在这种药里,加了假死药,到时候白虎抬出去扔到乱葬岗,我再给云州带回来就是。”唐婉说的云淡风轻。
封北寒却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
这小狐狸,为了弟弟,倒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