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神道已死

离开三个月时间，柳青又回到了柳镇。他发现这里的香火更盛了，在空中远远的就可以闻到香火的味道。作为一个神灵，他最喜欢这样的味道了。土地庙旁边就是一座占地面积更大的德善学校，这座学校有着几百个学生，每天早中晚都要在老师的带领下给土地神上香跪拜，这就是最为稳定的香火来源。几百个人几百支香，快灭了就会再上，整个白天香火是不断的。还有附近一些村民信徒，也每天都会过来上香。再加上柳家大院的人，那是必须要过来上香的。一般情况下，这一座庙里同一时间燃烧着的香火有千份左右。柳青回归到自己的神像之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这一座雕像本来只是一段木头雕刻出来的，可是以他之名，经过了那么多的香火供奉，经受了那么长时间的沉积，已经和他的意识无比的贴合，给了他一种肉身的感觉。意识附于神像，他甚至感觉只要自己多用点力气，就可以让这神像走动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这样做。他很清楚，那只是一段木头，虽然雕刻出来了四肢五官，可都是连在一起的，不可能走动。意识进入到雕像之中，带来的感觉太舒适了，没过两分钟，他竟然睡着了。成神之后，就已经失去了肉身，是一个纯粹的意识体，有时候会让思维放缓，有时候甚至会发呆，但是没有办法睡觉。此刻将意识附在这雕像上，他有了那种拥有身体的感觉，这个时候也就有了那种疲倦的感觉，想要沉沉的睡去。一直清醒着，其实挺累的。以前没有想睡的感觉，大概还是因为这一座雕像接受的香火供奉不多，和他的意识体没有那么契合。这一次回来，契合度提升了很多，就跟真的拥有了身体一样，也就有了沉睡的需求。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睡觉。这一觉就睡了一天多的时间。睡得很沉。大多数时间都没有梦，就像是一个沉睡的胎儿。只是，偶尔脑海中也会闪现一些声光影的碎片，有一些残破的梦境。在那梦境中，有着体型巨大，手可摘星拿月一般的存在。有着举手间雷电环绕的存在。有着伫立于火海中咆哮的巨人。有着各种形状奇怪的巨兽。还有着战争。梦境里他看到一个个巨大的身躯倒下来，躯干化为大地，血脉化为河流，眼睛化为日月。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声叹息：“末劫将至，诸神黄昏。”还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传来：“神道已死，仙道当立。”还梦到一道极为耀眼的光芒奔向自己，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陷入到无尽的寂寞之中。在梦境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千百万个轮回，突然又闻到了香火的味道，柳青又悠悠的醒转了。醒来之后，柳青回忆起梦境中的那些碎片，突然有一些发懵：“我是谁？我在哪里？”香火的味道，还有庙外几百个孩子的朗朗读书声慢慢的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渐渐的想起了自己是谁，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梦境中那些碎片，他也不知道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穿越之前看多了影视作品和网络小说拼作出来的幻象。那里面的世界，让他有一些向往，又让他有一些畏惧。那才是真正的大能，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连神都可以屠杀。他这么一个卑微的小神，到了那样的世界中，估计也就是五秒钟的镜头，然后就领盒饭了。睡了一觉，感觉神智更清明了，精力也更充沛了一些。他现在神力又增加了很多，坐于神龛，神识放出，三里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覆盖范围之内。土地庙旁边，就是德善学校。这一座学校已经立了五块功德碑。第一块是给柳青这个柳镇土地神立的功德碑，记载着他托梦让柳家出面建此学校的功德之举。第二块是给徐清风那一批过来参观黑八哥的读书人立的，他们可是一共捐了一百多两银子。每个人捐了多少，都记在碑上。另外还有三块，是后面的人陆陆续续捐赠给学校的。其中就有一块是专门给新科进士徐清风立的，因为他父亲徐老太公以他之名给德善学校又捐了几百两银子助学。还有两块，一块是给当初和徐清风一起过来的另外一个举人立的，他落第回家之后，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把柳镇土地神像请回家了，另外一件就是捐了一百两银子给德善学校。学校也因此给他立了一块碑。还有一块，是徐清风去年请了柳镇土地神像回家供奉今年就高中进士的消息传出来后，博物县一些家里有钱的读书人一起过来拜神，顺便捐出来的二百两银子。这些捐赠，虽然没有把柳家建设这一座学校的成本给弄回来，但至少节省了他们的开支。有了这些捐赠，德善学校做出了决定，在这里读书的孩子，一日三餐都由学校来提供。没有什么好吃的来供应，但至少可以让他们吃饱。几百个孩子，消耗不了太多的粮食。他们收到的捐赠支付这些已经够了。这样的消息传出来，那些没用将孩子送到学校的家庭都后悔得不要不要的。有的想现在就把孩子送过来，但是被学校拒绝了——想送也要等明年，今年容不下那么多人。下半年会继续扩建学校，现在是容不得那么多人了。有了这些捐赠，柳家的经济压力要小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柳家倒是通过搞这一座学校，找到了一个新的盈利点——书籍出版。在柳青造梦术的启发下，柳家投入了不少的钱，经过多次的实验，终于弄出来了铅活字，在上个月成功的使用上了。用这样的印刷术，制版成本下降了很多，效率又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且，用这样的印刷术可以印出更小的字体，节省纸张。同样的内容，用雕版印刷术，一本书大概要一百页纸，用他们新的印刷术，纸张只需要原来的一半，甚至连一半都不到。而且看上去还很清晰。这使得印刷成本也节省了很多。柳家已经在计划着用低成本优势把庆州别的书局都赶走，占领整个庆州的教材市场。哪怕是用竞争对手一半的价格卖书，他们也能大赚。这一点倒是挺让柳青欣慰的。他要扩展香火信仰，需要很多的钱，柳家要配合他，那经济上的压力就挺大的。只出不进，用不了多长时间柳家就会被掏空。现在能够找到新的盈利点，让收支趋于平衡，那才是长久之道。“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