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是会试放榜的日子。这一天徐清风并没有去看榜,而是留在住处和主人家的长子对弈下棋,显得特别的有气度。实际上他不着急是因为前一天晚上上香祷告时土地爷已经告诉了他,中了。不只是中了,名次还挺高的,虽然没进前十名,但也是第十二名。要说以前徐清风对这个柳镇土地神的预测能力还有一些怀疑的话,到了会考时看到那一模一样的题目,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了。土地爷说他是十二名,那就肯定是十二名。都已经知道了结果,那还有什么好着急的?自然是云淡风轻的等待着别人来报喜。跟他一起过来赶考的同伴们都去看榜去了,只有他一个人气定神闲的留在住处。跟他对弈的人心里都有一些嘀咕:“他连榜都不去看,是不是因为考得太差了,觉得没有希望,所以破罐破摔了?”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样子的。想到徐清风这些天写出来的那几首惊艳的诗词,不由得心下惋惜:“可惜了他的才情……”一局棋还没有下完,就有人跑过来报喜,说是寄住在这一家的徐清风高中了,第十二名。把他给惊到了。而徐清风相当的镇定,让跟着他的老奴取出早已经准备好了赏钱打发给报喜的人。这一天,过来报喜讨赏钱的闲人都来了几批,徐清风赏银都花了十几两。跟他一起来参加科考的伙伴们看榜回来,大多数兴致都不高,一看就是落榜了。不过他们都还是恭喜了徐清风。不过也有一个上榜的,虽然名次很低,但也显得很兴奋。他对徐清风的恭贺显得特别的真诚。看完榜后,他的心态都有了一些变化,觉得跟这些同伴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有了一种俯视的感觉。跟他同等的,就只有徐清风一个人。寄住在这里的都是庆州举子,参加这一场科考的所有庆州举子都住在这里。几十个举子,高中的就只有两个人。如果不是徐清风事先知道了题目,这一科整个庆州高中的就只有一个人。不过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一科就只录取三百多人,而大乾又有那么多州府,每年都会有一些州府一个都不录取的。庆州又不是什么文运兴隆之地,有一个已经值得高兴,有两个那更是意外之喜。徐清风虽然提前知道了结果,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将兴奋给宣泄出来了,可这样的结果,心里终究还是挺高兴的。接下来的时间挺忙的。该有的应酬,该去拜会的人,还有该学习的礼仪。就算是想大肆的庆祝一下,好好的消费一下,都腾不出那个时间来。只能等着殿试之后,再来庆祝。再过三天,到三月初一,就是殿试的日子。在殿试的前一天晚上,柳青才弄到殿试的题目。这个没办法,殿试的题目理论上是由皇帝来出,但是考虑到皇帝的学习成绩一般不怎么好,有的皇帝甚至连出题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负责这一块的大臣拟好题目,在最后一天由皇帝来钦点。定好题目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而第二天,就要去参加殿试。柳青拿到题目的时候,徐清风都已经睡着了。没有办法,柳青只能用上造梦术,在徐清风的梦境里面告诉他策论题目,让他在梦里面作文。而且,还把梦境里面的时间调得不一样了,在梦境里十个时辰,现实中就是一个时辰。这一个晚上,徐清风在梦里做了一晚上的题。他需要查找的典故,柳青都在主人家的书房找到了相应的书,把里面的内容复制到梦里面,让他可以一边翻书一边写文章。这样最大的利用到了时间。可坏处是对身体的负荷相当的大。梦境里面徐清风绞尽脑汁的写着策论,现实中的他躺在床上,汗如泉涌,将衣服湿透了,连被子和床单都被汗水给弄湿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徐清风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早起的第一件事是喝了两碗肉粥,吃了四个鸡蛋,然后才有精力去沐浴更衣。出来的路上,脚步都有一些飘。老奴不知道他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很是担心。不过徐清风自己倒是挺开心的,因为他又一次提前知道了题目,已经把策论做出来了。做完之后,反复的看了十几遍,确定以他的能力,也就只能做到那个地步。醒过来后还一直在回忆自己在梦里面做的文章,以此来确保不忘记。殿试的时候,打开题目,正是自己梦里面见到的题目。心下大定,拿起笔就开始写文章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状元之才,哪怕是提前知道的题目,也干不过那些真正的天才。参加了第一次科考后,他就知道了自己没法和那些真正的天才相比。对于殿试,他所祈求的,也就是一个不要太丢脸,名次不要和会试时相差太多。进士及第那是不敢想的,能够进入二甲,捞到一个进士出身,那就满足了。不能捞到进士出身,名次能够挤进前两百,那也可以了,至少不丢人。要是会试十二名,殿试三百多名,那就太过丢人了,别人也会怀疑他会试的名字是不是有猫腻。看到这一次的题目依然是一样的,徐清风已经没有了担心。走出考场的时候,徐清风的精神状态比进考场之前还要好,跟别的贡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多数贡士都是进考场之前精神状态比较好,出来之后,精神状态很不好了。作文章本来就不是容易之事。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写一篇会影响到自己一生的文章,那个压力更大了。也只有徐清风早就做出了文章,只是默写,这才没有压力。写完之后,剩下的时间还让他获得了比较好的休息。回到住所,徐清风又大吃了一顿,然后睡了一个好觉,就等着殿试结果出来。殿试结果出得比会试要快很多,只是隔了一天时间,黄榜就出来了。这一次徐清风的名次也不错,虽然没有进士及第,却列入了二甲,还在前十名之内,捞到了一个进士出身。本来他是没有这么高的名次的,毕竟写文章的天赋就在那里,比不上真正的天才。只是在那些考官们商定名次的时候,皇帝突然派人问了一句:“听说这一次殿试有一个叫徐清风的庆州才子参加了,他的文章怎么样?”就这么一过问,让徐清风的名次直接上升了几十位,进入了前十。进士出身,让徐清风在官场的起点高了很多。“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