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进京赶考

徐清风出发后，柳青并没有马上离开柳镇。庆州到京城有着几百里的路程，徐清风又是一个富家子弟，哪怕是骑着马出门，也跑不了多快，可以让他先走几天。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忙，那就是动员一些不愿意将适学儿童送去德善学校的家庭送孩子去上学。让那穷人家的孩子读点书，不一定能够帮助到他们实现阶层跃升，但至少能让他们的未来多出一些可能。劝学也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另外，多动员一些儿童入学，也能让他的香火更旺盛一些——他给德善学校定下来的校规就有那么一条，每天早中晚都得上香跪拜。那就是一个稳定的神力来源。过年之前，柳家就已经在柳镇向所有穷苦人家宣扬过此事，劝他们将达到入学标准的孩子都送到德善学校来读书。也登记了一下大概有多少人家有这样的意愿，这样他们才好做一些后续的安排。大多数人家都算得出来，这件事情他们是占的便宜的，是柳家在掏钱做善事，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愿意将自己家的孩子送进学校读书。不过也有少部分没有那个意愿。有的是觉得自家的孩子很愚蠢，学也学不到什么，没必要浪费钱和时间。有的觉得自家的孩子已经可以帮家里干点活了，让他们来读书，家里的负担更重，所以不愿意把他们送进学校来。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朱七家的朱励志一样有那样的天分可以考上秀才，大多数人连童生都未必能考得上，读书好像对他们没有太大作用。这样的人家，在柳镇也有那么几十户，涉及到的是近百个生源。柳青为了动员那些人家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学校，连着几个晚上都频繁的使用造梦术，让他们相信自家的孩子并不是那种读不进书的蠢物，只要认真的读书，哪怕考不上秀才，当不了官，也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读书之后，不只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够改变自己自身的命运。如果不读书，那就只能做一辈子的穷人了。在这样的动员之下，又有很多家已经决定不送孩子去学校读书的父母又改变了主意，准备到正月十五之后送孩子去学校读书。当然还有那么几家说不动的，就觉得自家的孩子跟着自己从小学种地也挺好的，没必要去读书。对于这样的家庭，柳青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们了。开学前的最后统计，有意愿过来读书的，一共有五百多人，都是年纪从六岁到十二岁的男童。这个世界还没有让女孩子去私塾读书的风气，男女共校，会被视为有伤风化。特别是德善学校针对离学校比较远的学生还建了学生宿舍，准许那些学生住校。这种情况下男女共校，办不了一个月，就会被官府给灭了，连带着将柳家都给扬了。哪怕柳青已经成为了神灵，他也不敢跟这样的传统来作对。虽然那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生源，但目前他并不敢打那个主意。他是神，但他只是一个所以神力加在一起也才能提起几十斤重量的神，力量连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都不如，目前还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等这件事情办妥了，他这才离开柳镇，去寻找进京赶考的徐清风。离开柳镇之前，先就放生了那一只黑八哥。那这八哥本来不会说话，只是因为他附身才会说话。他要去京城，那就没有办法对这一只八哥施展降神术，为了避免穿帮，那就只能让这一只八哥飞走。等他再一次回来，随便再找一只黑八哥就可以了，别人也未必认得出来是不是以前的那一只。现在他移动的速度很快，还可以在高空中飞行，不需要考虑山川河流的隔阻，可以直线飞到京城去。只不过，他对这个世界的地理不大清楚，看过大乾的地图，大概能知道京城在庆州的哪个方向，从高空走直线飞到京城去没问题。但是找到还在路上的徐清风，就不可能走直线。他看到的那张大乾地图画得并不标准，也不详细，只有一些大的地名，在上面连博物县都找不到，更不用说柳镇了。虽然徐清风在每天固定的上香祈祷时间都会向柳青报告所在位置，但是柳青也没法根据那个地名就找到徐清风的所在。他要追上徐清风，就不能从高空飞行，只能顺着徐清风走过的路追过去。还好徐清风走的就是去京城的官道，跟着官道走就是了，不用顾虑那些岔道，不会迷路。徐清风正月初八带着一个老奴出发，两个人都骑着马。柳青正月十四才出发。当天下午出发，在傍晚时间就在官道沿途的一座集镇找到了徐清风主仆二人。六天的时间，他们前进了三百多里路。有的人步行都不止这个距离了。就这个速度，徐清风还觉得自己跑得很累。柳青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入住了一家客栈。这个时候，和他同行的不再只是他父亲指派过来的一个老奴，还有十几个读书人及其仆从。那十几个读书人都是庆州的举子，都要参加今年的科举，所以就结伴而行。这些读书人一起出门，速度就没法快得起来。不过和这些举子同行，一路上可以交流文章之道，每天住宿的时候还会拟出一个题目，跟家庭作业似的，每个人都写出一篇文章来，到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互相传阅点评。这对提高他们的水平还是有一点作用的。他们还会分析这一次的主考官将会是谁，大概会出哪方面的题，又喜欢什么样的文章风格。这个对他们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做到了举子的人，多少都有点后台背景，知道一些官场上的消息。柳青来到之后，正遇上他们在一起吃饭闲聊，听到他们说起那些官场上的事情，倒是对大乾的朝廷多了一些了解。这个层面的东西，柳家一个传统的地主老财家族对此并不是很关心，了解得并不多，柳青也就无从知道。这些举人算是官员的后备役，对这些本来就要关心一些。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柳青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这些年和大乾战争不断的北方蛮族，有了止战的意思，今年春天会派使者来京城谈和。如果能谈好，今后大概率是不会发生战争了。听到这个消息，柳青倒是有一些欣慰：“没有了战争，朝廷就不会加征那么多税赋，柳镇那些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