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逆子

家里有人反对自己，柳积德和他兄弟柳行善并不知道。这两兄弟是亲兄弟，柳老员外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兄友弟恭，关系融洽，是天底下做兄弟的楷模。虽然各自的子孙多了后，慢慢的形成了各自的利益团体，可是在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那些堂兄弟之间有什么纷争，闹到他们这里，也会被他们果断的镇压。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在柳老员外面前搞内部斗争，只会是死路一条。谁先跳出来，谁就会被贬入冷宫，以后都只能做寄生虫了，别想着在染指家族中的权利。柳老员外死后……原本以为柳老员外死后，没有了上层的压制，他们可以分家争利益了。结果柳老员外死后成了神，在另一个世界还能控制着他们。他们只能继续兄友弟恭，一团和气。而且这个时候对他们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来说，权力财富什么的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样让他们的老父亲神位更高，这样才能提携他们死后升天，捞一个神仙来做做。给他们老父亲的神庙增添香火信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分家分权，已经不值一提了。他们两兄弟虽然一直没有当家作主的机会，但好歹活了七十多年，在柳家也慢慢地接管了大部分的权力，柳老员外死后，他们就成为了柳家的天。虽然现在柳家有一些人反对他们，但在他们平时的威严之下，没有人敢当着面反对，只能私下议论。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他们一点都不知情，还以为柳家一直都处在和谐融洽的氛围中。这一天柳积德吃完晚饭，又去老父亲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长香，在院子里面溜达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回房睡觉。他的睡眠质量比较好，才躺下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正睡着，突然就听到耳边有人叫唤：“积德我儿。”声音不小，一下子就把他给吵醒了。整个柳家，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他那个刚死去一两个月的老父亲柳青。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了站在光芒中的柳青。柳青旁边，还站着柳行善。柳青的身后，有着一轮功德光环，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把旁边的柳行善都给照亮了。柳积德顿时就清醒过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叫了一声：“父亲。”柳青脸色颇有一些不好看，对他说道：“你快点穿衣起床，我带你们兄弟俩去柳宏房里看看。”柳宏是柳积德的儿子，在他们两兄弟的子女中排行第十三，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大晚上的去他那里看什么？”柳积德惊疑的问道，“可是这不肖子又做了什么坏事？”他这个儿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现在年纪大了，变成了一个年纪大的花花公子，整一个纨绔子弟，家里边女人都有十几个，还老是在外面寻花问柳。老父亲面色不善的要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去这个儿子房里，让柳积德心里一咯噔：“晚上去他那里……不会是他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吧？”曾经，他这个儿子就祸害了一个佃农的女儿，那女孩子上吊自杀，人家将那女孩子的尸体摆在柳家大院门外，弄出了好大的风波，把老员外都给惊动了，差一点就把他这个儿子给打残了。后来是他亲自出面给了那女孩子家里一些钱，还给了二十来亩地，这才摆平此事，没有报官，保住了柳家的颜面。在那之后，这个儿子就不得宠了，每月也就给他点钱花，但不会让他管理家族的任何事情。柳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道：“一时说不明白，你们两个跟着我过去就是了。”柳积德心下忐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穿好衣服下的床。无意间回头看了一下，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是正在熟睡着的自己。不由得楞了一下。柳青解释了一句：“灵魂出窍，这样才方便，他们都看不到我们。”一个“们”字，说明此刻在老十三房间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让柳积德心头一跳，有了更大胆的猜疑，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些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故事。柳行善本来神态正常的，听到这个“们”字，也不由得脸上变色。只是柳宏犯了什么事情，他并不在意，那又不是他儿子，是他大哥的儿子。大哥的儿子犯了错，他不只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些想笑。可那个“们”字有点吓人，这个覆盖面就有点广了。然后就生出了一个念头：“父亲把我也叫过来，莫不是跟我也有关？”柳积德下床之后，柳青就拉着他们两兄弟，身后功德金轮的光芒也罩住了他们两人，然后咻的一下，直接穿过墙壁，到了房间外面。外面一片漆黑，这时已是戌未亥初，夜色正浓。柳青拉着这两兄弟直奔柳宏的卧室。走的就是直线，遇到任何的障碍物都不躲避，直接一穿而过。有那么几次把两兄弟都吓得不轻。不过他们也能明白，这是灵魂出窍之故。不多一会儿，就来到了柳宏的书房。这个时候，柳宏的书房里还点着灯火，几个中年人正坐在那里商议着什么。看到那些人都穿着衣服，积德行善两兄弟都松了一口气。看到屋子里面一个女人都没有，又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生他们想象中那种不堪的画面。心思稍微安定一下，这才认真的观察房间里面的几个人。按照柳青的说法，他们现在是灵魂出窍状态，他们看得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们，可以从容不迫的观察。那几个中年人都是柳老员外的孙子，柳积德和柳行善的儿子。年纪大的，已经快六十岁了。年纪小的，都有了四十多岁。这几个堂兄弟按照出生时间来排行，分别是老大、老六、老九、老十三、老十八。柳积德和柳行善这兄弟二人不像柳青就一个老婆，每一个妻妾都有四五个，那些妻妾又特能生，一共生了三十多个子女。这些子女中，有的没有长大就死了，有的是长大后病死的。现在还活着的，也就那么十几个，里面又有几个是女子，嫁到了别处。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去了州城，一个去了京城，管理着柳家在当地的产业。现在留在柳家大院的，还有七个。这七个人有的在管着事，有的啥事不管，天天就知道寻欢取乐。没有出现在这间书房的，只有老四和老十五。他们正观察着，就听到老九说道：“我听说失心疯的人犯起病来可能会杀人，隔壁镇有一个失心疯的，他家里都用铁链把他锁起来了，就怕他犯病的时候杀人。伯父和父亲他们两位老人家也已经失心疯了，在他们治好病之前，我们要不要也那样做？”两兄弟一听，面面相觑，极度震惊：“啥？我们什么时候失心疯了？”“这逆子是要将我们用铁链锁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