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主观能动性

一场走向奇特的丧礼结束之后，柳青就失去了大量的香火供应，获得的神力剧减。要不是柳家大院还有那么两三百人可以强迫他们上香，他的神力获取会变得更少。不过老是薅自家人的羊毛，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想要获得更多的香火和更多的信徒，还是要着落到土地神这个身份上。土地庙才是他的战场。柳青等待土地庙落成的那一天，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过得也挺无聊的。柳老员外下葬之后，没有办法躲在棺材里面，白天只能躲在院子里阴暗的角落，到晚上才可以出去游荡。可是也不能出去得太远，太远了不能在太阳升起之前回来，那就有点危险了，只能躲在别人家里。但是这里很多农户的家就是个茅棚，不一定能够挡得住阳光的照射。随着神力的增加，他的意识飘移的速度快了很多，一个晚上可以逛上一两个镇。——再远了就不行，会有赶不回来的危险。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倒是把柳镇给摸熟了，但是还飘去了很多人家里，了解一下别人家的家庭情况。有时候去得早了一点，还看见过一些不该看见的画面，有的甚至还挺辣眼睛的，充满了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不过好在一点，他现在就是一个纯纯的意识体，他能看得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哪怕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也不用担心被视之为变态狂。有时候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然后醒悟到自己没有身体，就感觉挺郁闷的。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强大起来，有那么一天也能够拥有肉身，好好的享受一下做人的快乐。土地庙建成之后，他倒是拥有了身体，只不过不是肉身，而是一个木头雕刻的身体。这跟他期望的还是有点距离。开庙典礼他没有参加，这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搞笑——这明明就是他的土地庙。可事实是，典礼在白天举行，而他不能漂移在阳光下，所以没有办法参加。县城道观的王观主搞了一个请神仪式，号称是让土地神归位，实际上就是请了个寂寞。作为这个土地神的本尊，柳青一直躲在柳家大院阴暗的角落睡大觉——神灵也会感觉疲倦，也会沉睡的。一直到了晚上，他才溜了出去，溜到土地庙中，看一看这落成的土地庙。这一座土地庙盖在离柳家大院不远的地方，加上院子，面积有七八亩地。院门口盖着两间小房子，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卧室，这是给守庙人盖的。这么大一座土地庙，得有专人看管。柳青飘进来的时候，守庙人已经关上了院子门，躺在床上睡觉了。晚上关院门，是怕别人偷庙里面的东西。白天这个院子的门会打开，什么人都可以进入。院子里面目前就一座土地神庙，没有别的建筑物了。那一座神庙面积大概在三四十个平方左右，在院子里中间偏后的地方。其余地方，都空在那里，显得很空旷。不过，留下这么多空地，是为了以后扩建神庙做准备。土地庙只是他的开始，不是他的结局。柳青飘进了神庙里面。以后，这一座庙就是他的家了。庙里面有一个神龛，摆放着他的神像。神像旁有一盏长明灯，不管白天黑夜都燃着，油不够了自会有守庙人添加。神龛前面，是一座比较大的香烛。香烛再前面，摆放着几个蒲团，这是供上香的人跪拜的地方。庙外面，对着庙里的神像，有一座更大的香炉，同时插几千支香进去都没问题。他的雕像放在神龛上，是一尊坐像，还上了彩漆，颜色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夸张，还雕出了胡须，看上去是一个中年人。如果没有胡须的话，看上去就是一个青年了。作为一尊神，太年轻了显得没实力，必须得留一点胡须，才能显得成熟稳定一些。对此，柳青也只能接受。现在看着这一座神像，柳青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身体。这神像虽然是木头雕刻而成，却是按照他的体型来雕刻的，五官也是他的五官。请入神龛之后，也是以他的名义来接受香火供奉的。在那些上香者的心目中，这一座神像就是他的身体。在系统的判定下，这一座神像也是他的身体。那一座神像好像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吸引着他附身过去。这种感觉就像他意识刚离开柳老员外遗体后，那一具尸体对他的吸引力一般。他的意识飘了过去，附身于神像之上。在那一刹那，一种舒畅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又拥有了身体。这座神像跟他意识的契合度很强，一度让他产生了这就是他真实身体的错觉。只不过，当他尝试着将手臂抬起来时，这样的错觉就幻灭了。纹丝不动。“行吧，这也就是一块让人感觉舒服的木头，我还是想多了。”柳青郁闷的想着。神像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香炉，已经插了很多香。在土地庙开庙典礼上，王观主上了第一炷香后，观礼看热闹的人也都跟着上了香。柳青溜进来的时候，那些香都没有烧完，还在给他提供神力。不过，都已经烧得只剩一点点了，过不了多久，就会烧完，不能再提供神力了。看着那香炉里面快要烧完的香，他又想起了扩展香火的大计。必须要启动他的计划了。现在的香火还算好，有几百份香火供奉。可这是因为今天是开庙第一天，看热闹的人比较多，每一个过来看热闹的都上了一炷香，一共给柳青带来了几百份香火供奉。明天没有了开庙典礼，没有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又从哪里获得这些香火供奉？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些天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有了一些计划。只是庙都没有建成，有计划也不能实行。而且，这段时间道观的人还在这边指导土地庙的建设，有些事情也不好展开。现在庙建成了，道士们也都走了，有些计划可以去执行了。“现在，我应该要送温暖下乡了，要体现一下土地神和老百姓的鱼水情。”柳青这样想着。想要做一个深受老百姓爱戴的神灵，那就要充分的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的给老百姓送去慰问，去发现他们的问题，然后再来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