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干涉现实的力量

柳家是大户人家，单以财富来讲，庆州没有哪一个家族能出其右。柳镇是他们的大本营，这个镇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柳家的。柳镇的柳，就是柳家的那个柳。活了百年的柳青，自己只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是子女又各生了一些子女，开枝散叶，把玄孙辈的也算进来，都有百多人了。现在守在灵堂的，属于柳青子孙的就有几十人在里面，还有一些在外地，正在往这边赶过来。此外，还有族里的一些关系比较近的晚辈也在灵堂守着。再加上一些管事的，加起来就有一百多人。灵堂里的这一百多人，并不是柳家的全部。还有着旁系的人和柳家的家奴。柳青的父亲就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又活了百年，旁系的人里面跟他血缘关系近的没有多少了，基本上都出了五服。很多只是同姓一个柳，关系已经淡下来。不过，都是一个家族的人，柳青又是柳家的主脉，掌握着柳家最多的产业，一些血缘关系已经淡了的旁支还是在和他家走动，柳青也需要有一些族里人帮衬着，所以还是有一些走得比较近的族人。现在仰仗着柳青这一脉生活的族人，在柳镇这一片也有几百人口。大乾国允许家奴存在，柳家那么大的产业，自然也少不了家奴。现在在柳家府上做事的奴仆就有百多号人。这些人都可以成为柳青的香火来源。守着灵堂的那些人给柳青上完香之后，柳积德又传令让那些家奴们也过来给柳青上香。这个提议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他们倒不是觉得这是在折腾那些家奴们，而是觉得家奴们根本就没有资格给柳家的老祖上香。——我们也上香，你也上香，那岂不是表示你们这些奴仆跟我们这些当主子的人一样的了？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阶级优越感，他们在灵堂里争论了十几分钟。这把躺在棺材里的柳青气得够呛，心忖：“你们真是够够的了，上个香都还要来搞身份歧视！”“我收割点香火容易吗？”他已经决定了，把那些反对这个决定的人都记下来，以后能力大了，也不保佑他们。若非他现在只是一个意识体，没有办法直接显现于这个世界，他都要跳出来跟那些反对的人吵一架。——这可是挡他道途啊！好在柳积德的威信够大，又有着柳行善这个做兄弟的帮衬，把那些反对的声音都压制了下去。柳家两个最有威望的人都支持这样做，那些人反对也没用。这个命令就这么强行的执行了下去。没过多时，又多了一百多个给柳青上香的人，让柳青又多了一百多个神力来源。这些人也都是每过一个时辰都上一次香，这就让柳青能够在这几天时间里获得持续不断的神力来源。一个人不管是烧一支香还是烧几百几千支香，都只能算是一份香火供奉，给柳青提供的神力也都是一样的。香火灭了，神力来源就没有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再点上一次香，那样又有了神力来源。这也是为什么柳青会托梦给那两个便宜儿子，让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除此之外，柳积德还让人放出口风来，从中午起，乡邻们只要过来这边烧一炷香，就可以来这里吃席，不需要随礼。一直到出殡之前，一日三顿，都是如此。不管是哪里的人，只要带着一支香过来祭拜，都可以免费吃席。这不是正式开席，伙食标准不会多高，有钱人家不会做这种蹭饭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有钱人家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的穷人家，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带着一支香过来免费吃席的人肯定不会少。毕竟一支香并不贵，比一顿饭便宜多了。柳积德做出这个决定，这一次倒没有人反对。乡邻不比家奴，乡邻们再穷，他们也是平民，比入了贱籍的奴仆要高上一等。人家过来给自家老祖烧一炷香，那也是乡邻的情分，说明自家老祖有威望，长的是自家的面子。这个可以接受。至于免费让他们吃，不是正席，伙食标准不会高，就算是供应一千个人免费吃，也用不了几两银子。对于家大业大的柳家来讲，只是小事一桩。——一个愿意花一万两银子来买一个土地神位的家庭，就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当然，没有人反对，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决定是柳积德和柳行善这兄弟俩共同提出来的，他们就算是反对也没有效果——可以参见上一次反对家奴上香的事情。既然反对没用，那就没必要反对了，省得被人记上小本本，以后没好果子吃。只是把这些决定都宣布出来之后，两兄弟发现了一个问题——家里备用的香烛不够了。柳青卧病在床之后，家里就开始准备那些丧葬用品，其中自然也包括香烛一类。本来是够的，还留有余量。只是，有了柳青托梦之事，要求那么多人烧香，消耗太大，之前准备的香远远的不够。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准备的香连一天时间都支撑不了。没办法，柳积德又派了几个人骑快马去县城，要他们把县城所有的香都买过来。——就算这一次用不完也不要紧，以后他们家可是要开土地庙的，需求量更大。香火越来越多，躺在棺材里的柳青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感知里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了，而且渐渐的开始有了色彩。周遭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之前只能够听到两三米之内的人说话，现在已经能够听到七八米范围内的所有的声音。而且这个感知面积还在慢慢的扩张中。他将自己的意识离开棺材里的那具尸体，还对着尸体的胡须吹了一口气。然后惊喜的发现，有几根胡须动了。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动了一下，但也证明了他现在的神力已经可以对这个世界的物质进行干涉。由虚转实，从无到有，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可以说具有着里程碑一样的意义。香火供奉的时间越长，他的神力就会越强。现在就可以吹动胡须，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就能拿动一根针了。再过上几年几十年，说不定积蓄起来的神力就可以卷动千斤重物，成为超凡者。而神灵可以长生不灭，活上千千万万年。只要香火不绝，终归会有这么一天，他也能拥有移山填海的能力，成为真正的神灵。——现在这个啥都不能干的神灵，当得还是太过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