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父来了,李观棋下意识从李疏鸿手掌心挣脱开。
不过李疏鸿却无所谓,毕竟这位山长可是还问过他是否愿意娶李观棋来着。
虽然那还是在昨天晚上,距离现在也不过才刚过去几个时辰。
李疏鸿只是满足他一位老人家想快点儿找到女婿的心愿而已。
“小婿见过叔父。”
李疏鸿说的极其坦然,就连李观棋都瞪大了双眼,红晕下意识浮上双颊。
有路过的书生看了一眼,不由摇头叹息,“有伤风化”
断袖之癖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终归是存在的,官场尤其盛行。
不少书院弟子的目标便是入朝为官,他们当然知晓此事。
但你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如此吧?
你脸红什么!
这可是太平书院!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听到那书生的小声都囔,李观棋垂着的脸更显红霞。
李疏鸿当即就要撸袖子上去揍人,李观棋还是无奈拦住了他,“李兄,算了算了,没必要跟他人一般见识。”
伶舟卿眯起眼眸,“贤侄”
李疏鸿眨巴眨巴纯洁的大眼睛,“叔父有何事吩咐?”
“算了,无事。”
伶舟卿无语,他摆摆手就准备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啧。”
李观棋拽了李疏鸿一下,但李疏鸿完全不在意。
伶舟卿回过身,“对了贤侄,待儒道会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往何方?太清观还是灵山寺?”
李疏鸿抱拳,“小侄打算回家。他们若要见我,那便来山外楼寻我好了。反正在下也没见过张道绫与苦心,又没办法随他们回师门。”
伶舟卿看他一眼,忽的笑了,“待儒道会结束,贤侄便准备聘礼吧。”
“一切都由叔父说了算!”
伶舟卿潇洒离开,李疏鸿却眼眸微眯。
他这人善于观察,就这两天他已经摸索出了很多事情。
“李兄?”
听到李观棋的话,李疏鸿笑笑,“没事,走吧,去看看你们这儒道会是怎么个辩论法。”
看着李疏鸿故作轻松的背影,李观棋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旋即她便做出了决定。
上前两步,她跟在李疏鸿身边一起朝辩堂走去。
这辩堂还挺大,看起来倒更像是那种圆环形大学教室,或者英国议会那样。
就是中间一片空地摆放有矮桌蒲团等等,周围是一圈一圈往上的阶梯式座位。
中间便是留给弟子们辩论的场所,周围是给人围观的。
不过这中间的空地有点儿大,但除了一张小矮桌还有几个蒲团之外便别无他物。
若是之前李疏鸿会觉得太过空旷,不过现在他肯定明白那是干什么用的。
那就是为了给辩论的双方打架用的。
李疏鸿瞥了眼下面空地,那里已经有人吵起来了,这个辩堂的议题是“百姓与君王孰轻孰重”。
而台上那两边的书生一边说“没有百姓的君王只是个没有权力的凡人,与百姓无异”,另一边说“没有君王教化的百姓只是乱世中的野草”。
这种议题李疏鸿完全没兴趣。
孰轻孰重?那当然是百姓重要了。
“走吧观棋,去别的地方看看。”
李观棋倒是挺感兴趣,“不留下来继续看吗?”
“这种早有答桉的事情没有辩论的意义。”李疏鸿头也不回。
“哦。”李观棋虽然想继续看,但既然李兄不喜欢,她也就跟着一起走了。
“李兄,那你说是百姓重要还是君王重要?”
“你觉得呢?”
“我觉得百姓更重要,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并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李观棋说道,“而且总会有人带领百姓过日子,没有君王也会有其他人。可没有百姓的君王什么也不是。”
“说得对。”
李疏鸿笑笑,尔后停在另一间辩堂前。
辩堂前的告示板上就张贴着此刻这间辩堂内的议题。
而今日的议题是,天榜第一到底是否是世间最强。
李观棋见李疏鸿颇为意动,于是笑道:“未曾想比起天下大事,李兄还是更喜欢武道争锋?但过去并未见李兄对比斗之事如此上心,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李疏鸿耸耸肩,“我确实不在乎,小孩子才在意你比我强我比你强之类的事情。”
话虽如此,他脚却没动。
李观棋心中好笑,但她感觉她更了解李疏鸿了。
如此嘴硬的李兄也挺可爱的嘛。
“是我想知晓天榜第一是否世间最强,李兄可否屈尊陪我一起进去听听他们的辩论?”
李疏鸿迈步就往里走,走到门口却又回头,“是你想看的,可不是我想看,我对这些其实都没兴趣。”
“是是是~~”
李观棋翻了个白眼,旋即便推着李疏鸿进了这间辩堂寻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此刻辩堂内的争论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自然天榜第一最强!这有什么悬念?”
“笑话!自然是夫子最强!”
“为何不是剑神最强?我还是觉得剑神最强!”
“厚古薄今!又见厚古薄今!八年前天榜第一谪仙人杀春秋剑阁剑圣就像杀一条小金鱼般容易!那春秋剑阁开始祖师,也就是所谓的‘剑神’再强能有多强?谪仙人至今无一败绩!甚至无人能从他手中走过一招!”
“笑死,剑神的十二重剑围他肯定打不破!”
“笑了,典籍上说剑神当初与太清观祖师真武道人不分胜负,谪仙人可没有对手!谪仙人必秒剑神!”
“秒你个大头鬼!”
“必秒!”
“就算能秒剑神也会被灵山寺‘佛祖’秒杀!”
“佛祖也必秒!”
“口胡!你个贱种!我特么锤死你!”
“来就来!谁怕谁!反正谪仙人必秒剑神!”
下面很快就发展成了全武行,两拨人开始拳拳到肉打的飞起,一边打还一边互相继续“必秒”。
李疏鸿:“”
这特么都是啥啊,感觉就像回到了贴吧。
他扭头看向李观棋,“观棋,这便是你们书院所谓儒道会的辩论?”
李观棋也有点儿麻,但不得不强行解释,“一般前几天是这样的,他们只是讨论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最后两天才会认真辩论各家书院所认为的‘道’。”
“行吧,你说是就是。”李疏鸿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离开。
“先等等。”李观棋又把李疏鸿拉着坐了下来。
尔后她右手悄悄与李疏鸿左手十指交叉扣在一起。
面对李疏鸿疑惑的表情,她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只露出微微泛红的耳廓,“只是想与李兄说说话罢了。”
李疏鸿笑了,“嗯,正巧我也是。”
这种感觉让他彷佛回到了高中偷偷早恋一样。
他就是那个学习差的学生,而李观棋就是那个成绩全年级前三的好学生,他们俩在上自习的时候桌子下面悄悄牵手,却还紧张着害怕被同学老师发现。
就这么坐了许久,直到日头西斜,这间辩堂内的议题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辩论的书生们也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们俩依旧没有离开。
就在天色渐暗,李疏鸿打算提出回去的时候,李观棋忽然道:“李兄,几日后儒道会结束的那一夜,记得找我。”
李疏鸿看着她没说话。
李观棋与他对视着,轻声说道:“我带你去救小坤道与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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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努力,今天又是白跑各个部门的一天。
我已经彻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