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酥合,我们哥俩可对不起你。我们俩倒不想杀你,上命所差,概不由己。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们哥俩也是不得不杀。谁让你看到了不该看之事呢?阴曹地府你挑着好道走,来世别再给富贵人家当丫鬟了。来,上路罢。”
听到这两个家丁的话,那身穿水绿衣衫嘴还被封上的丫鬟挣扎的更厉害了。
但没过多久她就停止了挣扎。
那两个家丁还以为她放弃抵抗了,他俩心里还有点儿小过意不去。
不过这样也好,不挣扎也省的他俩费劲了。
但很快两人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小酥合并不是放弃挣扎,而是眼睛直勾勾看着两人身后,那眼神里满是恐惧。
两人下意识回头,愕然发现一个身穿青衫却长着狗脸的怪物站在两人身后三尺之处!
不,那不是怪物。
那是一个戴着狗脸面具的人!
一个不认识的外人,还戴着面具,还让他们俩毫无察觉的接近
两人毫不犹豫,极有默契的便要拔刀的同时大喊惊醒府内的护卫以及供奉。
但
刀拔不出。
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
并非中毒,也并非受伤。
仅仅只是气势。
也许气势都没有。
那个青衫人只是静静站在阴影中,却让两个家丁感觉一头远古巨兽蛰伏在面前一样。
下一刻,两人喉咙一痛,似乎要当场暴毙。
勐然惊醒,他们俩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摸喉咙。
那股火辣辣的痛感以及气管被切开透风的剧痛仍未消散。
他们又感觉自己彷佛全身燃烧起来一样痛入骨髓。
但他二人动弹不得,就彷佛被定在原地一样。
杀气
是杀气!
绝强无匹的杀气!
哪怕是百人斩的沙场宿将也也有的杀气!
两个家丁全身真气紊乱,尔后双脚骨骼粉碎。
接着是双腿、嵴椎、双臂、肋骨、颈椎
最终,他们的头终于接触到了地面。
但他们早已死了。
被自己的身体机能“吓”到走火入魔死的。
李疏鸿从头到尾都未出手。
当那两个家丁死了之后,他才缓缓走到那名叫小酥合的侍女身前,弯下腰揭掉她嘴上的封胶,顺便也帮她解开捆着双手双腿的绳索。
小酥合跪在地上把光洁的额头都磕到破皮,“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不用谢,这只是交易,你不欠我什么。”李疏鸿语气平静,“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他们才要杀你。”
小酥合不知不觉间便放松下来,就好似对方平静温和的声音中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
“禀恩公,那是奴婢不小心看到了他们在做事情。”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他们”小酥合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双眼睁的极大,“奴婢看到他们带着几个孩童,然后打开机关送去了地下”
“地下”
不知为何,李疏鸿想起了曾经在孙府地下密室中看到的那些空着的铁笼。
当初那条断掉的线索果然也一路延伸到了晋王这里吗?
“带我去看看。”
“是。”
小酥合不是很情愿,但只有自己一人她深知不可能从晋王府中逃出去。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在这位大侠身边。
可晋王府内的可怕她是明白的,若是这位大侠也逃不掉的话
她不敢再往下想。
李疏鸿跟着她一路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间偏僻的柴房前。
此处并没有家丁护院守着。
小酥合指着那间柴房,小声道:“大侠,他们就是把那些孩童从那间屋里带出来的,当时我恰好路过,见屋门开着便有些好奇。可走近之时刚好遇到他们将孩童送下密室。”
“嗯,你先在此躲藏,我去去便来。”
小侍女听话点头,尔后躲到了树丛后面。
李疏鸿飘然而至柴房前,见屋内烛火明亮,他手搭在门上,尔后缓缓推开。
吱呀——!
门开了,里面堆放着茅草与干柴,还有些斧子锯子柴刀之类的噼柴工具。
李疏鸿蹲下探手在茅草堆下摸索着。
不消片刻,他果然摸到了一个拉环。
用力一拉,一扇木板被拉起,露出的下面的空洞。
“跟古装剧里也没差别。”李疏鸿撇撇嘴,接着负手飘然而落。
可等到落下去之后他先是闻到一股恶臭混杂着酸涩的气味扑面而来分外辣眼。
待适应片刻之后他才上前两步。
接着,他面具后的双眼愕然瞪大。
只见面前是一座座铁笼,而铁笼内关着的全是未满十二岁的稚童。
这些孩子男女皆有,但没有一人身上穿着衣服。
他们眼神死寂,任由蟑螂在身上爬来爬去。
甚至有的孩童早已死去,腐烂的尸身上有蛆虫涌动,甚至从空洞的眼眶中爬出
李疏鸿心下一片冰凉。
前世在和平环境下长大的他从未真正见过如此如此残忍且毫无人道的场面。
哪怕之前在剧本之内或剧本之外杀人,他也基本都是一剑穿胸或者一剑枭首,要么就是开大招直接让对方灰飞烟灭。
这场面让人身心不适。
他强忍恶臭上前几步。
听到声响,那些孩童大多毫无反应。
但深处似乎有什么动静。
李疏鸿深吸一口气,掏出火折子打着,尔后循声望去。
接着一股凉气骤然从天灵盖涌下,紧接着一股热气涌上心间!
只见里面的几个笼子内关着几只披着黑色皮毛的小兽。
在火光照耀下,它们努力往牢笼深处瑟缩着。
可灯火照耀下李疏鸿看的分明!那哪是什么小兽?那分明就是身上缝着兽皮的孩童!
见到光亮,其中一个如同勐兽般呲着牙齿,嘴角口涎滴落,“汪!爹爹汪!娘!汪!”
李疏鸿举着火折子,低头无言。
过去他总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轻松一点,毕竟穿越前当社畜的时候就已经活的很累了。
现在在自己笔下的世界,为何不能快意恩仇一番?
结果一过来之后就是各种危机,然后还要被追杀。
李疏鸿的心弦已经绷到了极限,只是他不愿意说而已。
但现在,那根弦断了。
“呼——”
他吹熄了火折子。
今晚,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他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