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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思雁,对不起!

作者:剑神一峰 字数:3291 更新:2023-02-02 22:30:37

父母的离去,让李玄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落雁非常理解他的心情,每天跟在他身旁,并未多说安慰的话语,只是静静的陪在身边。

她非常了解李玄峰的性格,知道此时多余的安慰并没有用处,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便是最好的。

此时的两人也已是花甲之年,满头白发,皮肤变得粗糙,早已不是当年的郎才女貌的景象。

更远处,还有已是中年的李思雁和于夏在远远的看着坐在一块的父母,双眼中蕴含着浓浓的不舍之意。

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相继离世,让李思雁深刻的体会到了生死离别,虽然知晓这一切都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但依然无法控制内心的悲伤。

让她心中更为担忧的是,如今父母也已经苍老,恐怕能陪伴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经过几天的沉默,李玄峰似乎突然想通了一般,混浊的双眼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精光,如同星辰一般深邃无比!

李玄峰身旁的沈落雁瞬间有所察觉,她蓦然发现此时他的状态有些熟悉,与当年见到仙人后的状态近乎一模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这种气势,沈落雁是第二次感受到,她心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似乎自己陪伴数十年的丈夫,一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李玄峰身上的这股气势并未持续多久,只是眨眼间便彻底消散,依旧是散发着沧桑气息的老人,仿佛刚才的气势从未出现一般。

沈落雁虽然有些惊讶,但以为这只是因为他太过悲伤所致,或是自己的错觉,而且李玄峰正处于悲伤之中,所以并未问询此事。

自此日之后,李玄峰不再沉默,沈落雁和女儿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家人压下心中的悲伤,继续平淡的生活。

在女儿女婿的多次劝告下,如今的李玄峰已经不再下地做农活,全部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忙,只需呆在家中或是在村里散步便可。

时间悄然而逝,眨眼间便又是十年过去。

此时的沈落雁的身子变得极为单薄,头发雪白,虽然脸庞上还能看出一丝秀丽,但也已经爬满了皱纹,浑身上下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李玄峰的身体比沈落雁稍好一些,每天陪在她身边,扶着他在院子里散步,偶尔也会去河边透透气。

沈落雁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看向李玄峰的目光中蕴含着浓浓的不舍之色,她不愿与李玄峰分离!

沈落雁每天守着李玄峰,不管他去哪都会跟着一起,仿佛变成了粘人的孩童一般。

李玄峰知晓她的情绪,也不再多往外面跑,每天陪在沈落雁身边,两人变得形影不离。

李玄峰儿时的伙伴,已经年迈的二狗见到两人的模样,还笑着打趣道“你们俩都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怎么跟刚成婚的年轻人似的,不害臊。”

“要你管,我们爱怎样就怎样,你还是操心好你自己吧。”李玄峰立即反怼他两句。

二狗瞬间无言以对,只好摇着头无奈的离开。

见到李玄峰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沈落雁轻笑出声,说道“你们都已经是过了七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赌气呢?”

“哼,他说我可以,但不能说夫人你!”李玄峰摆出严肃脸,狠声解释道。

听到李玄峰的话语,沈落雁脸上的笑容更多,仿佛是为他绽放的花朵一般。

这一幕被李思雁和于夏见到,两人心中不由感慨“爹娘的感情真好,几十年都没有丝毫变化。”

随着时间的再次流逝,沈落雁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甚至走路都需要李玄峰搀扶着,吃饭也只能喝粥。

考虑到父亲年迈的身体,李思雁想揽下照顾母亲的任务,却被他直接一口拒绝,坚持要自己照顾妻子。

而沈落雁的目光极少再从李玄峰身上移开,双目中的不舍之意越来越浓,仿佛要化为实质一般。

在一天早上,李玄峰照常起来,喊妻子起床,她却在床上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未曾松动一丝!

李玄峰脸上的神色瞬间变成惊恐,立即去给沈落雁把脉,直至感受到她的脉搏虽然微弱,但依然存在,惊恐的神色才消散。

李玄峰一边轻声呼唤,一边对沈落雁的身子轻轻摇晃,许久她的眼皮才在颤动中微微睁开,苏醒过来。

“你吓死我了,叫都叫不醒。”李玄峰见到妻子醒来,心情才完全放松下来,轻声埋怨道。

沈落雁睁开双眼后,一直紧紧的盯着李玄峰,见到他紧张无比的模样,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轻声劝慰他。

这一天,李玄峰陪着沈落雁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沈落雁抬头看了天空许久,才转头看向他,随后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眼中蕴含着追忆,开始慢慢讲述。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们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仙人。”

“在梦里,我还是喜欢你,但是你一开始对我不冷不热的,最后在一片危险的秘境中才表露出心迹,不顾危险的保护我。”

“你怎么那么讨厌,在梦里都不对我好点。”沈落雁轻声埋怨道。

……

沈落雁讲了许久,李玄峰一直静静的听着她的话语,并没有打扰,也没有问话。

但沈落雁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讲述这个梦时,李玄峰双眼中的混浊蓦然有片刻时间消失不见,深邃的光芒一闪而过!

“要是我们真的像梦里一般是仙人就好了,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玄峰,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但是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说最后这句话时,沈落雁的双眼中不断掉落泪水,语气中满是不舍之意。

“我们约好,下辈子还做夫妻好不好?”沈落雁带着哭腔说道。

“放心吧,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会是夫妻的。”李玄峰抱紧她瘦弱的身子,坚定的回答道。

“好,我等你。”听到李玄峰的话语,沈落雁的双眼中浮现满足,仿佛相信他说的一定会成真一般。

沈落雁靠在李玄峰的身上,微微转头,双眼带着浓浓的不舍之意,紧盯着李玄峰已经苍老的脸庞,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灵魂之中!

半晌之后,沈落雁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李玄峰感受到身旁的她呼吸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双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的不断往下摔落!

“爹,娘,来吃饭了。”在两人的身后,李思雁从屋子里跑出,对他们喊道。

但见到两人纹丝不动,她便跑到两人的身前,准备再喊一声时,却发现此时母亲闭着双眼,而父亲的双眼中正在不断滚落泪水!

“你娘走了!”李玄峰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力和悲伤。

“娘!”李思雁听后身子立即狠狠一颤,悲呼一声后,立即跪在地上,泪水如同泉涌一般。

于夏听到李思雁的悲呼,立即放下正在摆放的碗筷,急忙从屋子里跑出,见到妻子已经跪在地上大哭,瞬间知晓这一噩耗。

没有理会女儿和女婿的悲伤,李玄峰的眼泪突然停顿下来,他抱起沈落雁的身子,缓缓的走进房间中,把她放在床上。

李玄峰沉默的盯着闭着眼的沈落雁看了许久,这是她少有的安静时刻,但他不愿见到这样的她!

沉默许久后,李玄峰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间,再往家门口走去。

“爹,您要去哪?”李思雁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担心的问道。

“我自己去散散心。”李玄峰轻声回答道。

“我陪您一起去。”李思雁立即跟上,搀扶着他,她担心父亲会因为母亲离世而承受不住,伤了身体。

于夏本也想跟上帮忙,不过李思雁让他留在家中,为母亲准备后事。

李玄峰被女儿搀扶着,一路往河边走去,站在河边许久,最后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这块石头已经在河岸边静静的躺了无数年,儿时的李玄峰还经常躺在石头后午睡,当年的那个梦,便是在此处午睡时梦到。

见到父亲李玄峰一直盯着河面出神,李思雁心中担忧无比,父亲的身体本就已经大不如前,若是再因为母亲离世而加重,恐怕会让她失去这最后一位长辈!

“爹,您别太伤心了,以后还有女儿陪着您。”李思雁轻声安慰道,想要缓解父亲的悲伤。

“思雁,你母亲走了,我对这个世界也就没什么留念了。”李玄峰的双眼中闪烁着精光,突然喃喃道。

“爹,您一定要节哀顺变,女儿舍不得你!”李思雁听到父亲的话语,心中满是焦急,以为父亲要想不开!

见到女儿焦急的模样,李玄峰的双目中浮现一丝宠溺,抬起枯瘦的手掌,轻抚女儿的头发,如同当年对待还是孩童的女儿一般。

李思雁把头枕在父亲的肩膀上,方便他更轻易地抚摸,想通过这个方法让父亲打消轻生的念头。

李玄峰一边轻抚女儿的脑袋,一边柔和的看着他,双眼中蕴含着诸多不舍,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就在此时,李玄峰混浊的双眼突然迸发出无数深邃的精光,整个人的气息蓦然大变!

“思雁,对不起!”李玄峰开口喃喃道,语气中却再无丝毫虚弱之意,身上更是有一股无比强悍的气势冲天而起!

说实话,这章差点把我自己写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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