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盯着阳铁,再加上顾及到洛世尧的安危,虞子素当夜还是来到了望云居。但却与以往有些不一样,脸上多了一块人多时才戴的面纱。看着这个素纱遮面的仙子,洛世尧微微一愣,“虞子素,你发什么神经?”见面纱仙子没理他,又说道:“你不会是终于到了青春期,脸上长痘痘了吧?”说着上前去揭她的面纱,却被虞子素冷冷推开,透亮清澈的眸子透着冰寒,瞪得洛世尧心都要化了。洛世尧当然清楚她戴面纱的真正原因,强忍住笑,语重心长道:“虞子素,其实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嗯……嗯……”虞子素只简单一挥手,洛世尧的嘴巴就像是抹了胶水,一点都张不开。自己则盘坐在床上开始吐纳。洛世尧拿手比划着让她把自己的嘴上的禁制去掉,奈何仙子一直双目紧闭,根本不搭理他。也只好坐在她旁边,准备等吐纳完了再说。只是刚上床就被虞子素一脚踹了下来。“嗯嗯嗯嗯?”……你来真的?虞子素盘坐在床上,束腰下的小腹盈盈一握,饱满玲珑的胸脯傲然挺立,如一朵深夜静开的幽兰,根本不被外界的俗物所扰。洛世尧就地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拿出了刚刚去七星镇买的山楂酥。虞子素鼻尖微动,喉咙也微微蠕动了一下……二品大佬的这些小动作自然不会被粗鄙的巫族发觉。这么有志气?洛世尧无趣地放下了手里的山楂酥。约一个时辰后。虞子素舒展着腰肢,纱裙下的素衣包裹得愈显紧实,正准备起身,一抬头却看见洛世尧直勾勾的眼睛。赶忙警惕地放下胳膊,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藏好,大而透亮的眸子里泛起朵朵冰菱,盯得洛世尧不寒而栗,赶忙收回来目光,认真环顾四周。稍后,洛世尧又尝试用云簪与虞子素沟通,但大掌教觉察到后马上就取下簪子放在了一边。无奈,他只好拿来桌上的纸笔,写下:子素姐姐,求你放过我的嘴,我保证以后都不乱说话。将纸张拿给虞子素,仙子眼底泛起一丝波动,却依然没有理他。洛世尧又写到:子素姐姐,我想喝水。然后用乖巧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虞子素眼中泛起点点光亮,审视着洛世尧,他赶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大掌教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女神终于笑了!只是这笑就像烟花,只有一刹那的明媚。洛世尧气呼呼地大步走到桌边,提壶倒了一杯清水,又大步走到床边,一脚踩在床沿上,很傲娇的扬起下巴,豪迈举杯,用极其夸张的动作表演了一招喝水洗脸。然后对着大掌教一摊手:你看,我嘴张不开真的没法喝水。“噗!哈哈哈!”我们的大掌教终于笑出了声。开心之下解掉了洛世尧嘴上的禁制。“虞子素……”洛世尧刚开口,大掌教泛着冰棱的眸子再次射出寒光。他马上捂嘴,然后做了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很知趣地盘坐在了地上。没多久,见虞子素似已经睡着,洛世尧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准备上床睡觉,只是屁股刚挨到床沿,就觉一股巨力弹来,他再次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虞子素,你不能剥夺我上床的权利!洛世尧在心里疯狂为自己鸣不平,然后乖乖地盘坐在蒲团上,沉沉睡去。……这一夜依旧风平浪静。直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洛世尧脸上,又反射到虞子素的屁股蛋上,虞子素才擦去嘴角的口水,懒懒地爬起了床。迷迷糊糊看见地板上竟然坐了一人,一双修长浓密的眼睫毛猛眨了两下:“阿尧!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睡?”早已醒来的洛世尧翻起眼皮斜了她一眼,幽幽道:“床上不安全,男孩子总要学会保护自己的。”虞子素此时已经完全清醒,想起了是自己下定决心不理这个家伙的。所以她现在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是,我已经先开口跟他说话了,还要继续不理他吗?好烦呐!怎么办,怎么办?洛世尧拿起桌上的山楂酥,自己吃了一块,然后很自然地递到了虞子素跟前。算了,不理他好累好无聊啊……虞子素一把抢过山楂酥,取出一小块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眼睛都甜成了月牙状。“阿尧,那个黑袍人真的会来吗?”虞子素嘬着手指问道。“阳铁不可能坐着等死,他想对付你,就肯定得找他那个宗主帮忙。”“哦,可是这里毕竟是御金宗。”“可能吧。”洛世尧走过去想再吃一块山楂酥,却被虞子素一把将手打开,仰头挺胸瞪着洛世尧,奶凶奶凶的。还挺护食。……这一天,御金宗依旧风平浪静。洛世尧本来想去看看住山洞的苏浅浅,却被看守的弟子极力阻拦。说是师父专门叮嘱,小师叔不得靠近关押浅浅师姐的山洞。见两位小姐姐苦苦哀求,洛世尧也于心不忍,只得悻悻而归。阳锲派人来请洛世尧,说是偶得一古本《九章算经》,请他过去一起研习;阳铎也派人来请洛世尧,说是弟子送了他两坛神国的凤酒,请他过去同饮,还特别让传话的弟子告诉他,此酒醇香典雅、甘润爽口、诸味协调、尾净悠长。现在这个时间突然同时都想见他,八成是要打听燕州的事,洛世尧全部婉言拒绝。他可不想自己是巫族四品和小金蛇的事搞得人尽皆知。……夜里,熟睡的虞子素突然坐起,“阳铁要跑!”洛世尧也已经起身,两人四目相对,洛世尧朝虞子素点了点头,她立即飞身出窗,消失在夜色中。洛世尧忙拿出一张传音符,催动了一下,不等接通又马上停止。这是他与二姐提前说好的暗号。俄顷,紧闭地窗户突然自己打开,速度极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紧接着一道鬼魅的黑光飞进房间,直接朝着盘坐在床上的洛世尧袭去。这一切几乎同时发生,只在一刹那。Duang!床前七彩光芒四散,黑光撞在了一道泛着流光的屏障之上。正是羊山镇的那个巫族黑袍人。“七彩琉璃盏?一件灵宝可保不了你。”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说着从袖中滑出一把周身漆黑的匕首。乌铁!?洛世尧瞳孔皱缩:若真是乌铁,这碗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他立即将碗收起,一个翻身直接破墙而出。黑袍人也一跃跟了出来。与此同时,漆黑的夜空被璀璨的七彩霞光照亮……嘭…嘭…嘭!伴随着三声震天的音爆声,七彩琉璃剑划破虚空,直刺黑袍人的后颈。感受到身后的巨大危机,黑袍人急忙转身,同时拿起匕首横在身前。剑匕相接,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七彩琉璃剑上的光华没进乌黑的匕首,夜重新归于黑暗。虞子素也已飞到近前,抓起琉璃剑一个横劈,黑袍人顺势一倒,身形鬼魅地向后滑去,诧异道:“你没有离开?”虞子素根本懒得理他,进攻的同时朝天空大喊道:“铭玉老头,别睡了,快起来抓贼!”声如萧瑟,铮铮入骨。铭玉闭关是封了五感的,寻常的打斗动静根本不可能吵得到他,虞子素这一声注入了磅礴的灵力,自然可以。只是整个御金宗七品以下的弟子,怕是得耳鸣上好几天了。黑袍人知道中计,直接屈膝猛得弹起,如一发炮弹射向天空,一拳轰开头顶的护教结界,直冲云霄。又想逃?虞子素脚踏虚空,连续绕过出现的数个吞噬旋涡,一剑劈开护教结界,向外追去。只几息时间,一道流光自天枢峰方向飞来,停在了洛世尧跟前。洛世尧赶忙手指虞子素和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师尊,那边。”铭玉再次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紧接着,阳锋、阳録、阳铎、阳鈅、阳锲几人接连而至;门内的执事,金蝉、苏浅沫等弟子也陆续赶来。洛世尧简单说明情况后,阳锋命其他人留守宗门,自己也追了出去。“小师弟,你没事吧?”书生气质的阳锲手拿纸扇,关心道。“还好有子素仙尊刚好经过,他并没有伤到我。”阳锲微微点头。络腮胡子的阳铎眼珠子转动,大嗓门道:“阳铁师兄呢?人都杀到家门口了,怎么都不见他出来。”阳鈅瞪了眼一大把年纪还大呼小叫的师弟,“他离得最近,肯定是与子素仙尊一起追贼人去了。”洛世尧冷笑一声,道:“他若留在开阳峰,那巫族的贼人哪来的机会下手。”假装生气走向一边。“看来小师弟对阳铁是成见颇深啊。”“金祥这孽徒做出这种事,小师弟心里有气实属正常。”“我记得阳铁最近应该是在宗中的……不好!”阳録说着向开阳宫飞去,阳铎也马上跟了上去。你们还担心他?洛世尧在心里嗤笑一声,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开阳宫,悄悄避开人群,向山门走去。同时拿出传音符接通了李二娘。“二姐,阳铁现在在哪?”洛世尧自燕州回来,经过七星镇时就先去找了二姐,请她帮忙盯住阳铁。经过设身处地的分析,洛世尧觉得以阳铁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只耳在虞子素手上,那就能想到自己的结局。所以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跑路,要么拼尽全力抢一只耳。而以他的性格,显然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想要从二品手里抢猴谈何容易,更何况虞子素还身处御金宗之中,硬抢不成的话他们必然会再次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他这才请二姐帮忙盯阳铁,虞子素则主要负责保护自己,顺便则将计就计,看能不能抓住黑袍人。灵符里传来二姐轻飘飘的声音:“那家伙在七星镇转了一圈,已经回七星山了。”他果然没打算真跑……“辛苦二姐了,改日一定好好感谢二姐。”“哎……长夜漫漫,酷热难熬,阳钦弟弟你要真心想谢姐姐,就现在过来教姐姐几首新曲子。”二姐的声音磁糯轻飘,简直化骨食髓,极具魅惑力。“我现在可出不去,改天一定补上。”“呵呵呵……”对面传来二姐银铃般的笑声,“你可不许骗人哟!”感知到后面有人过来,洛世尧马上结束了通话。苏浅沫走了过来。看见洛世尧后,她先给师父报了个平安,才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师叔要出去吗?”“刚刚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不用了。”正说着,一个人影自山门方向缓缓飞了上来,正是阳铁。从洛世尧上方飞过时,四目有一瞬间的对视,旁边的苏浅沫则微微福了福身体。直到阳铁的身影消失,苏浅沫才小声问道:“今晚的事,是不是又与阳铁师叔有关?”黑袍人两次来袭,阳铁两次都刚好不在,苏浅沫心中原有的那点疑虑已完全打消。洛世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说,铭玉师尊会杀了阳铁吗?”苏浅沫微微有些惊讶,“师父说过,阳铁师叔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中天赋最高的,跟着师祖修行的时间也最长,是师祖最喜爱的徒弟。虽说残害同门是死罪,但小师叔既然无恙,重罚是肯定的,但若因此杀他?恐怕不太可能。”抛开感情不说,师尊应该也不会舍得杀掉一名三品战力吧,还是一名有望成长为二品的三品……“那若他也参与了燕州之事呢?”苏浅沫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洛世尧:“小师叔可有证据?”洛世尧摇了摇头。苏浅沫微微舒了口气,“没证据的话,恐怕很难。”很显然,她不相信阳铁能做出屠城这种事。洛世尧也明白,仅仅因为阳铁认识凶手就说他参与了屠城,确是过于武断了。但阳铁既然与黑袍人同属一个神秘组织,又是他的手下……洛世尧怎么都不相信他会与此事无关。……“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