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世尧去找苏浅沫,准备也给她一颗苍果,也不好不厚此薄彼,需得雨露均沾。浅浅有的,浅沫也必须有。洛世尧在玉衡峰转悠了大半圈也没找到苏浅沫,想找个人问问,一圈转下来却一个人也没看见。正准备返回玉衡宫别院虞子素的住处,看见一名弟子急冲冲的向外飞去,洛世尧忙挥手招呼她过来。这名女弟子衣袂翻飞地落定在洛世尧跟前,亭亭玉立,精致的眉头带着些许忧虑,揖手道:“见过小师叔。”洛世尧微笑回礼,“你可看见浅沫?还有,这玉衡峰的弟子都去哪了,我一路过来,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浅沫师妹应该是在玉衡峰,其他人应该也在。”见洛世尧面露疑问,这女弟子继续说道:“白虎……白虎尊者快不行了。”白虎不行了?洛世尧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白虎尊者!你说的可是本宗护教神兽白虎尊者?”“正是。”那名女弟子眉宇间透出深深的忧虑。“那什么叫不行了?白虎尊者怎么可能不行了?”洛世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活了数万年的神兽,怎么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不行了就是……我也是听其他师妹说的,我正要过去,小师叔要不要一起?”“也好。”搭了个顺风剑,洛世尧扶着盈盈一握的小腰,飞向天枢峰。这女弟子明显不是很适应这种御剑的姿势,轻轻扭了下腰肢,找了一个自然舒适的身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抗拒。在路上,洛世尧通过云簪,将这个惊人的消息也告诉了虞子素。很快,来到天枢峰后山一处崖洞前,崖洞周围的地面和天空早已聚集了不少弟子,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一只足有一座屋子大小的白底黑纹巨兽横卧在洞口,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萎靡。即使如此,牠庞大的身躯和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从容凛冽的王霸之气,依然让人不寒而栗。落在崖洞外围后,洛世尧挤开人群走了进去,除了师尊铭玉,其他六峰的长老都已经到了。众人站在一旁面色凝重。洛世尧特意看了眼阳铁,这还是金祥事发后他第一次见阳铁。依旧冷着脸,也抬头看了眼洛世尧,但两人并无对视,更谈不上眼神交流,就好像两个认识但不熟悉的普通同门。一个老农模样的中年人,正围着白虎四处走动,细致检查。这中年人洛世尧见过一次,正是升仙大会时不在宗内的天玑峰阳録长老,三品修为,擅医药丹鼎之道。“小师弟。”“见过几位师兄,见过阳鈅师姐。”简单打过招呼后,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白虎和阳録身上。走到近前,洛世尧才听清这巨兽略显紧蹙,又有些无力的呼吸。这样的呼吸力度和节奏放在这样一头巨兽身上,只能说真的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真的不行了!“牠太老了!”脑中传来小金蛇的一声叹息。这时,阳録已经检查完毕,周围的长老弟子们的目光立时都集中在他身上,四周静的落针可闻。老农模样的阳録一双眉头挽成了疙瘩,目光低沉,看了眼同样满眼忧虑的阳锋:“去殿内说吧,师兄。”阳録留下自己的得意弟子金海和其他三名弟子照顾白虎尊者,遣散了围观的其他弟子。几位长老面色凝重,一起向白虎尊者行礼后,转身准备离开。一个苍老厚重,又透着几分虚弱的声音传来,“时有四季,日有朝夕,这天地万物,哪里有真正长久不衰的?一切皆是命数,你们不必伤怀。”说完,白虎尊者稍稍翻起的眼皮再次垂了下去。几位长老面色戚然,阳鈅长老已微微湿了眼角,众人再次揖手向白虎尊者行李。来到天枢宫外,阳锋屏退了依旧跟着的金蝉金尘等弟子,只留下铭玉的七位亲传弟子走进天枢宫。走进大殿,其余六人都盯着老农模样的阳録,眼中满是忧虑。阳録稍稍沉吟,道:“油尽灯枯,尊者……没多少时日了。”几人脸色同时一沉,虽然早已想到,但听见最擅医道的阳録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脸络腮胡子的阳铎急道:“那还不赶快通知师尊,师尊博闻强识,道法高深,或许会有办法。”闻言,除了阳録,其余五人同时看向阳锋。阳锋黄玉般的脸上少有的出现犹豫神色,“师尊蔽了六感,闭的是死关。入关前特意交代,除非到了宗门危机存亡的时刻,不得叫他出关。”“白虎尊者都快不行了,这还不是危机存亡吗?”女菩萨阳鈅长老着急道。“没用的,尊者大限将到,哪怕是道祖亲临,也是无力回天了。”阳録说完,有些颓败地坐了下来。其余几人看了眼阳録,面面相觑,也相继坐下,众人脸上尽是忧虑,气氛有些怅然。良久,阳锲缓缓地合上手中纸扇,抬头看着几位师兄弟,脸上的忧虑极盛,问道:“你们可还记得道祖的那句谶语?”闻言,阳锋和阳録的面色凝重到了极致,阳鈅和阳録面露疑惑,阳铁依旧黑着脸,看不出多少情绪变化。洛世尧略感紧张,疑惑地看向阳锲。只听他缓缓道:“四象灭,两仪崩。”四象灭,两仪崩!瞬间,一种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危机感自洛世尧心底升起。阳铁也微微抬起头,看着阳锲,目光中少有地浮现些许惊慌。阳録看了眼众人,缓和情绪,道:“这只是句传言,是不是道祖说的还有待考证,而且,白虎尊者也不是一般灵兽,即使油尽灯枯,应该也能活个十几年。”闻言,众人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凝重仍在。阳锋目光沉了沉,吩咐道:“尽快派弟子去三宗,探知一下另外三位尊者的情况。你们回去后,告诫弟子,白虎尊者的事切莫宣扬。”……“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