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从何、洛说话声音和气息判断出这两人的武功修为着实不低,他考虑再三,除了以武力强逼之外,想不到其他好的法子。正当他在想是现在就去逼问还是再等上一会时,忽听屋顶有异响发出,过不多时旁边房内有人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便请下来说话。”“哈哈,兄弟好耳力。”笑声很低,发自隔壁房门口,接着是“吱嘎”一声。“原来是华山派钱大哥,快些请进。”“好说好说,钱某不请自来,实在是多有叨扰了。这位小兄弟是?”“进去再跟哥哥介绍,这位少侠可是大有来头。”又是“吱嘎”一声,显然是关上了房门,接着房内有拖动椅子的声音。李羽坤心道:“来得那姓钱的原来是华山派的,也不知房内那两人是什么来头,只能当一次小人,偷听之后再说了。”谁知他等了很久,也未听见说话之声,心想难道他们都出房去了?又想不大可能,因为并未听到门窗开启的声音。又过了一会,终于有人低声说话:“钱大哥当真心思缜密,好,咱们便与大哥达成共识,去了长安,共同进退。”“什么人?”一人低喝。“宵小之辈,躲在房内密谋什么?”一人冷冷道。“吱嘎”、“砰”、“莫逃!”、“追!”李羽坤心生好奇,披上外衣悄悄打开后窗,悄无声息跃上房顶,见四道人影一前三后掠往东北方向去了。他正待追去,却发现宇文嫣已站到了他身旁。“坤哥,你追去瞧瞧,我陪着妈妈。”宇文嫣低声道,“小心后来那人。”“好。”李羽坤展开身法疾掠而去,那四人轻功虽然不低,尤其是跑在最前面那人,但李羽坤自从练成御风神功之后,已然可以随心所欲施展身法,当真犹如御风飞行一般。那四人跑了一炷香工夫,最前面那人停在一片平坦区域,其余三人立时追到,分居东南北三个方向,西边是方才来时的方向。李羽坤见前方无物遮挡,不好藏身,并远远地俯身在草丛之中。他细看之下,确定并不认得追赶的三人,而被追之人身穿灰布长袍,此刻正背负双手背对自己,看不清面貌,只看得见身材瘦高,比其他三人高出很多。追赶的三人倒也爽利,依次通报姓名,南面那短须汉子是华山派的钱齐,是华山派掌门人王道成的五师弟。北面那圆脸汉子名叫何彦,并未通报门派,长得白白胖胖,一身富态,像足了一个大财主。而令李羽坤颇为吃惊的是东面那英俊青年人,他自报家门乃紫雾山庄的洛留尘。此人之前话语间颇有惧怕玄天门势大,想要抽身离开的意味,却想不到竟然是紫雾山庄的传人。李羽坤曾听李问剑说起过紫雾山庄。据说四五十年前,紫雾山庄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山庄,但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山庄传人渐渐销声匿迹,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有人更是传言紫雾山庄由于一场内乱,毁之一炬,庄内洛姓弟子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时隔多年,紫雾山庄弟子居然又重现江湖了,而且居然赶来长安,参与江湖纷争。那灰袍人听到紫雾山庄的名头,也是吃了一惊,问道:“你果真是紫雾山庄的传人?”洛留尘略有不满,勉强笑道:“紫雾山庄弟子绝不会在外招摇撞骗。”灰袍人笑道:“很好很好,白某多年未踏足西北武林,想不到一来便遇到了名人,还有幸见到了紫雾山庄的传人。哈哈,果然是不虚此行了。”“阁下到底是谁?”钱齐问道。“白不仇。”灰袍人淡淡说道。“啊,阁下就是……就是武夷山白家庄的庄主?”何彦惊呼出声。那钱齐更是吓得不轻,只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掌呆呆出神,脸色甚是难看。“嘿嘿,没事,我只出了两分力,否则你岂能有力气追我到这里。”白不仇冷冷道。由于李羽坤是正对着洛留尘,因此他清晰地看到当白不仇报出自己的名字时,洛留尘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混合着惊奇、羡慕,似乎还有几分跃跃欲试,但却没有害怕。李羽坤不明白为何他听到“白不仇”名号时表情会如此复杂。宁与鬼为敌,不与白结仇。白不仇何以会从遥远的东南赶来西北?难道也与长安将要上演的纷争有关?李羽坤暗暗深吸一口气,寻思:“帝都长安本就藏龙卧虎,说不定又有天下许多高手赶来,看来定有大事发生。”“白庄主,不知您唤我们三人来此,有何吩咐?”何彦拱手行礼,态度不仅和善,可以说很是谦卑。“何大老板多礼了。”白不仇摆了摆手。“您叫我大老板,真是往我脸上贴金了,何某能在家乡得遇白庄主,真是三生有幸。”何彦满脸笑容。李羽坤看得出,何彦这种笑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假笑,强堆的笑。不论这何彦的出身是什么,武功如何,但凭他待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人绝对是个老江湖了,或者正如白不仇所称呼的,是个做生意的大老板。大老板绝不会是傻人,他们待人处事之道自然有其高明之处。“何老板过谦了,白某想要你帮个忙,不知可否?”白不仇问道。何彦受宠若惊,急忙道:“但凭白庄主吩咐。”看得出来,何彦想要结交白不仇,正愁没有机会,白不仇居然主动给了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白不仇转过身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李羽坤所在的位置望了几眼。李羽坤看得清楚,心想白不仇看上去如此年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见白不仇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而那何彦则连连点头称是。李羽坤心里明白,白不仇定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何彦交代事宜。白不仇交代完毕,摆了摆手,示意何彦先走。何彦也不说话,更没有看钱齐和洛留尘一眼,转身低头离开,如此一来钱齐和洛留尘十分尴尬,不知该是去是留。“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