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未急于出手,只是手按剑柄冷冷地瞧着李羽坤。李羽坤自然也不能输了气势,立时还以冷视。那人与他对视了一番之后瞪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转开头,似乎是去观察广场上的打斗情况。李羽坤感觉此人好是无礼但又无可奈何,心想自己总不能趁他走神之际出手偷袭,便将六分注意力仍然放在他身上,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同时斜眼寻找宇文嫣和杨梦的身影。宇文嫣和杨梦穿得是黄色、白色的衣衫,在人群中比较显眼。李羽坤先看到宇文嫣。宇文嫣不知何时抢到了一杆长枪,正在挥舞厮杀,黑衣人根本近身不得。她的枪法极其精妙,挥舞中忽然戳出一枪,总能有所斩获,挡者非死即伤。到得后来,围着她的黑衣人只敢在长枪攻击范围之外游走吆喝,却不敢上前搏斗。宇文嫣索性收枪叉腰,傲视环顾,吓得一众黑衣人不住倒退,当真英气逼人。随即他又再寻找杨梦身影,瞥眼间但见远处白影如飞、剑气纵横,挡者披靡,知是杨梦持莫邪剑在大发神威。李羽坤收回视线,对面那人依然只是随随便便站着,既没有移动分毫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李羽坤心下好奇,吃不准他到底想要怎样。谁知那人忽然开口喝道:“杀了程醉风!”这一句话倒是将李羽坤吓了一跳。立时有黑衣人高声答应:“遵命!”“哪个是程醉风?”显然有人并不识得程醉风。“就是那人!”有人高声回应。“啊哈,连他身边那小胖子一起杀了吧!”李羽坤自然知道他说的小胖子指得是司空志,心中一紧,便下意识向右转身去找寻程醉风和司空志的身影。哪知就在此时,他只觉一股极为凌厉的剑气从左边突然袭来。李羽坤听风辩声,知道这一剑的方位,急忙竭尽全力后滑步躲避,剑锋自他身前擦过,距离喉头仅差寸余。他背脊一阵凉意,暗道:“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怎也会突施暗算?”李羽坤虽然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一击,可也丧失了先机。那人手中长剑暴风骤雨般攻来,逼得他只有闪避、格挡,毫无还手之机。而且此人剑法极其精妙犀利,长剑总是从意想不到的方位攻来,令得李羽坤全力防御也很是吃力。嗤一声,李羽坤左臂衣袖被那人削去一大块,好在他反应迅捷,及时撤臂旋身,才终于免受皮肉之伤。那人加紧攻势,猛然击出一拳正中李羽坤后背。李羽坤闷哼一声,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借势往前疾冲,高高跃起之后在空中一个转身,正想挥剑反击。谁知那人根本没给他机会,如影随形跟进之后,一剑斜劈。李羽坤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躲闪,心下大骇,百忙中长剑横封,只觉右腕刺痛,忍不住便要松脱长剑。那人一击奏效,左掌跟着拍出,李羽坤躲闪不及,只能潜运内力,硬受了这一掌。啪一声,那人左掌正好击在他右肩头。李羽坤闷哼一声,翻落在地,连着倒退。他落地之后强忍右腕疼痛,反手劈出长剑以防有人背后暗算。还好他身后并没有敌人趁势伏击,他一连退了七八步之后才勉强稳住身形,只觉右肩剧痛,微微活动之下,感觉并未伤及肩头筋骨,心中一宽,抬眼望去,见那人正站在自己十步之外大口喘气,并未追击。李羽坤低头查看自己右腕的伤势,只见脉门上半寸处被划破了一条很深的口子,皮肉都已外翻,正在汩汩冒出鲜血。他瞥眼见那人并不攻来,左手五指使力,在自己衣衫上抓下一根布条,快速裹好伤处。说来也怪,那人只是弯腰喘着粗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好似是受了伤一般。李羽坤心中纳闷,实不知这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自己被他偷袭猛攻所伤是实,不由心下生气,提了长剑跨步上前,正欲出招攻击。那人将长剑杵在地上,左手连摆,示意暂且停手。李羽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沉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有两名黑衣人大着胆子奔了过来,扶住了那人。其中一人瞪视李羽坤,颤声道:“你为何要打伤我们老大?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可是……”这人连说了两个“可是”,至于可是什么,却并没有下文。李羽坤只能苦笑说道:“是他偷袭我,而且我根本没还招,怎么打伤他?”另一黑衣人笑道:“也是,我们老大的武功天下无双,寻常人怎伤得了他!”那“老大”忽然扬起左掌,给了这两个黑衣人每人一个大耳刮子。这两个黑衣人直接被打懵了,愣在当场。“老大”勉强止住喘息,瓮声瓮气说道:“你小子不讲武德,一直卖力躲闪,逼得我出尽全力进攻,差点牵头内伤导致走火入魔。”李羽坤不怒反笑,心想:“这几人不会都是疯子吧?”“老大”见他发笑,更增恼怒:“你还好意思嘲笑我,若非我先天有病,内力维系难以持久,你哪会是我的对手?你们说是不是?”那两个黑衣人方才挨了打,此刻正苦着脸低着头,听见“老大”问起自己,急忙双双点头。八壹中文網“老大”大怒,反手又是两击耳刮子,直打得二人脸颊肿起,道:“兔崽子,居然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真的有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两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老大”自然又大发雷霆,一手一个抓起两名黑衣人奋力掷向李羽坤。李羽坤没料到他会出此怪招,高高跃起躲闪。谁知那两个黑衣人竟然在飞来的途中双双鲤鱼打挺,齐齐撞向李羽坤。李羽坤与人比斗无数,却从未遇到过这种奇怪的打法,微一愣神,竟被两名黑衣人每人抱住一条腿,身子失控便不由自主落了下来。那两人趁势点了他下盘多处穴道。与此同时,另有数人挥舞兵器杀来。李羽坤立时亡魂大冒,心道:“我命休矣!”“沈兄!”“嗯!”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但不管是谁。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对此。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可以说。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镇魔司很大。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沈长青属于后者。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拥有前身的记忆。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进入阁楼。环境便是徒然一变。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