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嫣携李羽坤穿过三道门、三条长廊之后便到了天王殿外,“天王殿”三个大金字在灯火照耀下金光灿灿。意料之外的是殿外亦无人把守,两扇高逾两丈,宽逾一丈的铜门紧闭。宇文嫣秀眉微蹙,喃喃道:“难道押去牢房了?”“殿内有人。”李羽坤侧耳倾听后说道,他双掌齐出,推向铜门。铜门十分沉重,李羽坤力贯双臂,一阵令人不甚愉悦的声音过后,两扇铜门被打开两尺宽,已足够人进入。透过门缝望进去,殿内情景令二人十分困惑。但见殿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人头攒动,乌泱泱聚集了一大波人,皆背门而立,然而这些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铜门开启所发出的刺耳声亦没有使得一人转过头来。李羽坤和宇文嫣看不见他们的面貌,但凭他们的装束,知是玄天门教众无疑。李羽坤和宇文嫣小心翼翼闪身入内,细看数名教众,发觉他们是被人点了穴道。李羽坤轻拍一人肩头,那人只瞪眼瞧着前方,毫无反应,连眼珠子都未动一下。李羽坤在那人哑穴上轻轻拍击。可那人依然不动不言。宇文嫣忽道:“这些人都死了。”李羽坤吃了一惊。宇文嫣伸掌在一人肩头推了一把,那人仰面栽倒,全身僵直。李羽坤一连探了数人鼻息,确认如宇文嫣所说,已然死去。他心想方才自己明明听得有人。李羽坤与宇文嫣分头游走大殿,并未发现一名活口,不过好在也未见到司空志等熟人。宇文嫣指着大殿彼端高置的两把椅子,说道:“那是左右天王宝座。”此刻椅中自然也是空无一人。“嫣儿,这是怎么回事?”李羽坤只能问道,“那些被俘的各派人物也不在这里。”“奇怪,当真奇怪。”宇文嫣摇头苦思,“无论是谁,要想如此轻描淡写杀死这么多教众,都绝非易事,更别说让这些教众毫无反抗。”“难道是用毒?”李羽坤问道。“也许只剩下这种可能。”宇文嫣点头道,“但你看这些人,至少表面看来,毫无中毒的症状。”“不对。”李羽坤惊道,“殿内定有活人,我方才在殿外明明听到有人说话,只是话音极低。”宇文嫣没有怀疑,虽然她自己没有听到,但相信李羽坤不会听错。宇文嫣将眼光落到天王椅上,她跃上高台,转到天王椅背后,立时惊呼道:“在这里了!”李羽坤足下踏地,跃到宇文嫣身旁,但见椅后竟有一方密道入口,黑乎乎不知通向何处。李羽坤与宇文嫣互望一眼,宇文嫣点了点头,李羽坤心领神会轻轻朝密道口拍出一掌,除激起一些灰尘之外别无异样。宇文嫣跃下高台,纵身跃起摘下一盏斜插在墙上挂钩中的明灯,回返密道入口处,除去灯罩,探入密道,但见火苗乱颤,密道底部清晰可见。火苗颤动说明密道之中通风。李羽坤道:“我先下去。”说罢跃入地道,宇文嫣装上灯罩提灯跟着跃下。跃下之后发现密道甚为宽敞,高过一丈,宽也有丈余,实际上是四方形的,地面以青石板砖铺砌而成,其余三面为天然石壁,密道直通到远处,只是没有光亮,黑漆漆的。李羽坤俯身细看,摸了一把,板砖干燥洁净,看不出足迹。宇文嫣说了声“走”,提灯开路,李羽坤急忙抢到前头,二人沿着密道小心缓行。密道极长且没有岔道,行出一段路之后,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宇文嫣道:“想必此密道穿过山体,故而有水渗出滴下。”又行片刻,便听不到水滴声,但觉密道似是往下延伸。李羽坤想起在江夏时也曾与宇文嫣一起走过一段极长的地下密道,此刻想来心中一甜。正好宇文嫣侧头见到他脸上的笑容,笑道:“说不定这密道尽头也是一处世外桃源,却不知有没有宝藏?”情侣相处,没有什么比心意相通更让人愉悦,李羽坤微笑道:“嫣儿,你以前可曾听说过这条密道?”他看得出宇文嫣显然也没有进入过这里。“没有。”宇文嫣摇头道,“这里多半可以通往后山重地。”李羽坤哦了一声,道:“难道有各派高手闯入,在天王殿杀死了玄天门教众,又沿着密道去往后山营救李庄主等人?”“也有可能真如赵宏所说,有天王叛乱。”宇文嫣仍然十分担心玄天门内乱之事。李羽坤心想如此也说得通,只有天王这等位高权重之人才可能知道有这条密道存在。又行了一段,宇文嫣低声道:“前面有人!”李羽坤也已发觉,顿时加快脚步。只见一人身子蜷缩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李羽坤小心翼翼走到那人身旁,看清了那人面目,吃了一惊。他虽不知此人名字,却记得他是所俘虏之中一人。李羽坤见这人双眼圆睁,满脸愤恨之色,一探他鼻息,道:“没气了。”宇文嫣忽道:“前面还有。”李羽坤抬头借着灯光望去,果见前方五六丈外躺着好几个人。二人快步前行,宇文嫣呀一声,原来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六人,看衣着均非玄天门教众,这些人脸上无不满是愤恨,更有一人牙关紧咬,牙缝间渗出血水。李羽坤蹲下查看,片刻后道:“跟前面那人死因一样,皆是被人下重手打死,身子仍未僵硬,尚有余温,可见死去不久。”“坤哥,你猜我想到了什么?”宇文嫣问道。“嫣儿,你是不是想起了冯艮之死?”李羽坤道,“不错,那日我在剑池营地所见,诸昆和雷林亦是死于重手。”他撕开一人衣襟,果见此人胸口乌青深陷,留有很深掌印。宇文嫣道:“这掌印确实像极了端木天王的劈空掌功夫。”李羽坤点头赞同,寻思难道端木盛发觉这些人闯入了密道,便下重手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