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钱二人见识了程峰和程谷的武功,不禁抚掌赞叹。姓鲍的笑道:“二位武功高强,鲍某佩服。在下鲍善,这位是我师弟,名叫钱林。我二人都是玄真派俗家弟子。”“原来是鲍大侠、钱大侠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程谷满脸崇敬说道。程峰也是连呼久仰,还说他虽然久居关外苦寒之地,但一直都有听闻武当山玄真派的大名,今日有幸见到派内高人,真是高兴。鲍善和钱林二人自是十分得意。四人又说了一些互相赞美的话,鲍钱二人便提议先带二程去群雄驻地再说,至于能不能见着盟主,得以加入讨魔大军,那要看二程的运气了。程峰和程谷自然毫无异议,对鲍善和钱林更是千恩万谢。鲍善和钱林在前带路,程峰和程谷紧随其后,同往山南奔去。一路多遇人突然现身阻拦盘问,不问可知,皆是正道各派人物。待得四下无人,程谷问起为何每隔数里便有正道高手隐藏守望。鲍善言道那是盟主特意安排,而那钱林言语间则颇有微词。程谷很不以为然,直言此安排实乃多此一举,他说若玄天门真要有所举动,定是派遣大队人马行动,非大批高手不能阻挡,像这样只派几人守望相护,明显以卵击石。钱林连连称是,那鲍善却道:“盟主此举必有深意,既然群雄皆愿听奉号令,自当以她马首是瞻,不得私生怨言。”程谷直夸鲍善胸怀大局,实乃大侠胸襟,随即他又问起那盟主多大年纪,是何出身来历。鲍善、钱林尽皆摇头,鲍善顾左右而言他,只说盟主虽然年纪不大,但武功极强,在玉华山时,若非有她,群雄所中之毒难解,更别说击退数千大军了。程峰问起详情,鲍善也只是摇头,说他和钱林都没参与品剑大会,只是后来才获师门召唤,加入征讨魔教的大军的。四人便这般边行边聊,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出了山区,又行了一顿饭工夫才终于停了下来。鲍善一指前方,道:“驻地到了。”只见方圆数里的洼地里密密麻麻扎了数百个帐篷,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扎眼。程谷赞道:“这么看来,你们盟主也是很有见识的。”鲍善问道:“兄台何出此言?”程谷环顾群雄驻地,抬手指点,说道:“此处三面环山,峭壁环绕,只有南方这一出入口,北面又有河流经过,还有山泉自石壁流下,实乃安营扎寨的首选之地。”他顿了一顿,又道,“莫非有高人指点?”钱林笑道:“程兄弟莫不是觉得我们盟主自己没有这个能耐?”程谷道:“在下听闻新任武林盟主是一位年不过二十的小姑娘,所以……”“哈哈,程谷兄此言差矣。”鲍善打断了他的话,“盟主年纪不大,能耐却是有的,这安营扎寨之道皆是由她亲自部署的。”程谷连连点头,啧啧称奇。忽听一人道:“鲍老弟、钱老弟,他二人是谁?”一人飘然而至,袍袖飞舞、衣带生风。鲍善、钱林见到那人,急忙抱拳行礼。鲍善道:“原来是董大侠,今夜是轮到栖霞派值守吗?”程峰诧道:“这位难道便是金陵栖霞派,江湖人称一掌翻江的董斌董大侠?”“不错,正是董某。不过这外号休要再提,以免江湖朋友嘲笑我大言不惭。”董斌淡淡说道,言辞神情间大含得色。“啊,原来是董大侠!”程谷瞪圆了眼珠,又惊又喜道,“在下虽然远在渤海国,但屡有听过往商旅、武林人士谈论武林各派精英人物,说起长江以南各派武学,若论掌力之雄浑强劲,非栖霞派董斌董大侠莫属。”“若是长江以北呢?”钱林恰到好处问道。那董斌脸上的热切期望一闪而过,凝神以待。“长江以北嘛……”程谷故意拖长了语调,“少林武功博大精深,什么降魔掌、般若掌等等掌法底蕴深厚,威力很大,但是嘛……”“但是什么?”董斌终于忍不住问道。程谷清了清嗓子,忽然又凑近董斌低声道:“群雄驻地过于安静,是不是有无数高手在暗中窥视?我怎么总感觉许多双眼睛正在瞧着我,瞧得我背上冷飕飕的。”董斌尴尬一笑,转而询问程峰、程谷二人的来意。程峰如实相告。董斌点了点头,转身招了招手,一人从黑暗中走出,走近董斌低声道:“大师兄有何吩咐?”董斌指了指二程道:“两位程兄远道而来,希望加入讨伐魔教的正义之师,劳烦阚师弟带他们下去先住下歇息,明日再去禀明盟主,听她示下。”“是。”那人应道,“大师兄蛇毒初愈,不宜过分操劳,不如我去请宋师哥替你值守?”“宋师弟是师父独子,岂能让他涉险!”董斌略有不满。那人嗯了一声,转头示意程峰和程谷跟他下去。程谷郑重感谢了一番董斌,却不再提起之前未说完的话题,董斌也不好多问。二程告辞之后,跟着那姓阚的下去,问起他名讳,那人说他姓阚名飞,在栖霞派众师兄弟中排行第九。程谷又问他方才说得那宋师哥,阚飞说宋师哥名叫宋瑜,排行第八,是掌门人的独生爱子,此番出来是历练的。说话间阚飞将二程带入一帐篷内,点起烛火,便即告退,临走叮嘱二人莫要乱走,并小心火烛,以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二程皆点头应允。程谷直夸栖霞派都是大大的好人。待阚飞走后,程峰笑问:“谷弟,长江以北,董斌的掌法排得第几?”程谷嫣然一笑,模样既有点滑稽,又有点诡异:“待下次董斌追问,我再说与你们听。”“莫非谷弟是故意调笑于他的?”程峰低笑问道。“天机不可泄露!”程谷笑道,随即和衣而卧,将双臂枕在后脑下,定定地瞧着帐篷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