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似乎并不想放过她,接着说道:“姑爷,芹儿她可会做饭烧菜了,她的手艺啊只怕是比皇帝宫里的厨子都要好。芹儿,你说是不是?”说话间为李羽坤倒好一杯茶,并将茶壶放回茶几上。芹儿啐了一口,低着头轻声道:“你吃过皇宫里的菜吗?”她话音里带着一股绵软柔和的口音,听来十分动听,李羽坤猜想她多半是江南那边的女子。果然听月儿说道:“芹儿她啊,是苏州人士,听她说话,总觉得甜丝丝的,她烧得好多菜啊,也有股甜味。姑爷,您喜欢吃甜食吗?”李羽坤微笑点头,随手拿起茶杯,见茶水中漂浮着若干细绿茶叶,低头一嗅,香气扑鼻,浅酌了一口,入口后起初有点涩,回味过来却有淡淡的香甜味。月儿急忙说道:“这茶叶可是夫人亲手培植栽种的,一般人可喝不到呢!”“月儿,你今天话太多哩,夫人和小姐怪罪下来,你可担当不起哩!”芹儿皱眉跺脚说道,“姑爷,您可不要怪月儿大嘴巴。”“大嘴巴?什么意思?”李羽坤一脸诧异的问道。芹儿掩嘴笑道:“大嘴巴就是话多的意思啦!”说罢端了碗筷出了门。月儿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拿起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饭桌。她虽然是“大嘴巴”,可干起活来却也是相当卖力,直到将整张桌子、四把椅子都擦到一尘不染才停手。芹儿也已回转,垂首立在一旁听候吩咐。月儿擦完桌椅后将抹布轻轻放入水盆中,端了出门,不一会便回转,垂首立在芹儿对面。李羽坤微觉尴尬,只能低头喝茶。那月儿忽然噗嗤一笑,芹儿瞪了她一眼。“两位姑娘不必站着,坐下来吧。”李羽坤找话说道。芹儿急忙摇头,月儿道:“那可不敢,姑爷若有事吩咐便是。”“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只是你家小姐去哪里了?”李羽坤总觉不习惯,心想不如去找宇文嫣。月儿正想答话,忽听门外一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月儿和芹儿急忙迎到门口。李羽坤站起身来,但见一淡妆中年美妇不徐不疾走进门来。月儿和芹儿双双屈膝行礼,那妇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月儿和芹儿齐声应是,出门离去。那妇人朝李羽坤微微一福,李羽坤急忙还礼。那妇人让李羽坤坐下,自己也在椅子里坐定,问道:“李官,我便是嫣儿口中的香姨,嫣儿她自然跟你提起过我了。我在你和嫣儿南下石龙镇的途中,曾悄悄一路跟随。”李羽坤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怎么全然不觉,急忙离座欠身道:“是。”香姨顿了顿又问道:“李官可喜欢这里的饭食?”李羽坤急忙摇手,道:“您直呼我名即可,嫣儿经常向我提起您,说您如何如何疼她,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随即又觉失态,补充道,“这里的菜很好吃。”香姨微笑点头,随口问起李羽坤一些琐事,李羽坤一一简略说了。香姨似乎很是满意,总是微笑听着,最后她问道:“坤儿,在你眼中,玄天门是怎么样一个门派?但说无妨,我想听实话。”李羽坤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曾听结义兄长说起过玄天门,他说……说玄天门是一个神秘门派。”香姨笑了笑:“只怕是说邪派吧!”“倒也不是。”李羽坤实话实说,“我在江湖上也听过关于玄天门的一些传闻,有些确非正道门派所作所为,我倒也无法求证。后来,我在神龙坡、在鹤州,都与玄天门发生过冲突,两位天王、风云电三使的行径虽说有些……有些暗箭伤人,但也并未卑鄙无耻无恶不作。”他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在江夏无意中遇到了嫣儿,我与嫣儿相处的日子感到特别的开心快乐。再后来,我们结伴南下,在丰城玉华山上蒙冤被围攻,我受了重伤,嫣儿带我跃入深潭,好在老天开眼,我们命不该绝,终于重逢,最后跋山涉水到了青龙山。”说到这,李羽坤甚是欣慰,正色道:“香姨,我与嫣儿确想找个地方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香姨含笑点头,道:“我懂,我也相信你,虽然有人说你只是想利用嫣儿是教主之女的身份混入玄天门,企图营救中原武林各派首脑人物。”李羽坤脸上一红,脱口而出道:“香姨,此来青龙山,我确实是想要救出结义兄长,还有义妹,若是可以,还想救出李大侠等人,但是我对嫣儿却也是真心的。”香姨又点了点头,忽然又皱了皱眉。李羽坤心中一突。香姨叹道:“姐姐与我说过了,她也已下定了决心,你们趁早下山去吧,越快越好。但是若想救人,除非嫣儿求得秋九放人,否则别无他法。”李羽坤惊道:“嫣儿去后山石牢求秋伯伯了?我早该想到的。”“是,秋九最疼嫣儿,要他将所擒诸人全放了倒是不能,若只放了你义兄义妹,想必有望。”香姨缓缓道,“假如秋九愿意放人,就算是余天王也阻止不了。”李羽坤面露疑色。香姨道:“只因宇文教主与秋九是生死之交,数十年来,他二人出生入死、亲如兄弟。只有秋九放人,教主回来总坛知道了才不会真的翻脸,但是秋九却也不能全放了,否则教主便下不了台了,你可明白?”李羽坤点了点头。“还有,必须是你和嫣儿先下山,秋九再放人。若是你自己带着你义兄、义妹一起下山,两大天王、四大使者的脸皮可挂不住。”香姨续道,“所以你与嫣儿早日下山,秋九便能早日放人。”李羽坤茅塞顿开,站起身来,拜倒在地。香姨笑着等他磕完头才伸手将他扶起。李羽坤正想说点感激的话,谁知就在此时,他忽觉香姨手掌上一股内力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