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嫣扑入那妇人怀中,娇声道:“妈妈,嫣儿可想你了!”嘟着嘴在她脸上亲了三下。那美妇人轻轻推开宇文嫣,嗔道:“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人家笑话。”话音温柔动听。李羽坤急忙近前拜倒在地:“小侄豫章丰城县李羽坤,见过伯母。”那妇人伸出玉手将他扶起,仔细打量,随即点了点头,对宇文嫣说道:“嫣儿,屋子里有你香姨刚炖好的浓汤,去喝了解酒吧。”宇文嫣应了一声,拉起李羽坤便走。李羽坤来不及细看,只觉此处与寻常大户人家房室结构相差无几,比之自己在丰城的家里却要大出不少,却不见丫鬟。两人在内厅坐定,李羽坤接住宇文嫣递过来的汤碗,只见淡黄色汤汁表面似是漂浮着几片花瓣,汤中半浮着三颗桂圆,凑近嘴边,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尝了一勺,但觉粘稠爽口,索性一口气喝完,连那汤底的桂圆也吃进嘴里,不住称赞。宇文嫣笑嘻嘻地走来走去,这边看看,那里摸摸,仿佛她是第一次到这里的一般。李羽坤随口问道:“伯母种得那些花木叫什么名字?我从来没见过。”“这是扶桑花,也叫朱槿,过些日子,便能开出一朵朵大红花或是大黄花,可漂亮了。”宇文嫣一边端详着花瓶一边说道,“妈妈常说,这扶桑花可比我好养。”李羽坤哑然失笑。“你笑什么?我说得可是真的。”宇文嫣又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柄长剑,铿一声,拔剑在手,“这柄剑如何?”李羽坤凑近细看,只见长剑剑鞘似是铁铸,但剑身却是淡绿色微微泛着红光,便道:“此剑年代已久,剑刃似钝实利,必是宝剑。”“你倒识货。”宇文嫣赞道,“你喜欢这柄剑吗?我让妈妈送与你。”李羽坤连忙摇手:“不不不,此剑我可受不起。”宇文嫣还剑入鞘,挂回墙上,笑道:“这剑既短又轻,适合女人用。等见着莫云飞,我把乌金剑要回来送你。我剑法不成,不喜使剑。”“好吧。”李羽坤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的长剑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我娘闺名秦月莲,嫁给爹爹之前可也是江湖上成名的女剑客。”宇文嫣随即又喃喃自语道:“奇怪,香姨不知去哪里了?”“怎么,想念你香姨了?”说话声中,那绝美妇人秦月莲端了茶壶茶杯缓缓走了进来。李羽坤急忙行礼,宇文嫣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倒好三杯茶,便拉着李羽坤坐好,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又递了一杯给她娘。秦月莲接过茶杯在一张椅子里坐倒,浅浅喝了一口,顺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问道:“李少侠,嫣儿顽劣胡闹惯了,这一路多蒙你照顾了。”宇文嫣急忙道:“娘,孩儿哪里胡闹啦!”李羽坤抢道:“不不不,这一路都是嫣儿照顾我,若非有她,我多半不能平安抵达青龙山。”宇文嫣笑道:“我娘好说话得很,你不用紧张。”李羽坤自从见了秦月莲之后,只觉她不仅容貌绝美,而且端庄典雅,又极其平易近人,自然而然生出亲近之感,看到她竟不自觉让他想起自己的爹娘。秦月莲问起李羽坤家中境况,李羽坤只道自己并无兄弟姐妹,爹爹妈妈携手行医天下,已有数年未曾团聚了。他又道自己从小不喜学医,却好学武,十二岁那年有幸拜少林寺了空大师为师,学了十年少林功夫,之后便多在江湖走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叹自己今年已二十有八,却依然一事无成,甚为惭愧。宇文嫣一直抿嘴忍笑。秦月莲笑骂:“你笑什么?”“娘,我只是在奇怪。”宇文嫣忍住笑,“他和女儿一路走来,我观他不善言辞,为何在您面前便滔滔不绝了啊!”李羽坤脸上一红,甚是尴尬。秦月莲白了她一眼,又道:“坤儿,嫣儿从小顽劣成性,可谓是青龙山第一胡闹之人,小时候没少吃板子,以后希望你能多担待了。”李羽坤大喜,急忙起身拜倒:“我定然照顾好嫣儿,绝不让她吃亏受苦。”秦月莲伸手将他扶起,让他坐回椅子。宇文嫣也是十分高兴,双脸微红:“他平日木讷得很,面对您可机灵起来了。”秦月莲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叹了口气。李羽坤和宇文嫣互望一眼。宇文嫣问道:“娘在为爹担心?”秦月莲又叹了口气,道:“坤儿,想必你已看懂殿前那牌楼了。”李羽坤点了点头。“宇文家虽然也算有过辉煌,但那都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再说那时的名声并不算好。”秦月莲喝了口茶,续道,“如今李唐王朝虽已过鼎盛,但依然强大,天下也算太平,如何能逆势而行?”宇文嫣点了点头,说道:“可爹爹他常说事在人为,又说若是天不顺他,他便要逆天而行,改天换命。”秦月莲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幽幽道:“我已劝过他很多次了,可惜他始终听不进去。罢了,随他去吧。”李羽坤忽道:“伯母,我有一事不敢隐瞒,还请伯母勿要见怪。”“你想说你此行还想设法营救李问剑等人?你想问余不从余天王从湘西抓回来那些人此刻关在哪里?”秦月莲问道,“我跟嫣儿虽为教主妻女,但在教中却并未任职,实不知那些中原武林首脑人物,被关在何处。”她顿了顿又道:“但我听小青说,余天王捉了两条巨蟒回来,据说是传说中的神龙。”宇文嫣奇道:“那神龙关在哪里?我倒是想去瞧瞧。”秦月莲道:“养在峰顶天池,你该知道,除非教主许可,否则任谁都不能上去。”“知道啦!知道啦!我不去便是。”宇文嫣娇声道,“妈妈,那神龙到底有什么用?”秦月莲正色道:“据你爹爹所说,那神龙可是天下无双的宝物,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