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肃然道:“道长倒是很有见识,不错,红拂女侠正是我的师祖。”她听真虚上人提到师祖,心中敬畏,不敢隐瞒,当即便承认了。傅夜华叹道:“姑娘得传高人神功,轻功、掌法、指法世所罕见,但在下输得不服,想再领教姑娘的剑法。”杨梦道:“你想必认为我是突施冷箭才侥幸得逞,若你有所防备,我便奈何不了你?”傅夜华脸上一红,嘴上却说:“不敢,在下只是想见识见识姑娘的剑法。”杨梦淡淡问道:“你不后悔?”傅夜华道:“死而无憾!”那无形道人也道:“贫道也请姑娘赐教!”杨梦道:“很好,我本就让你们一起上的。孙婆婆,剑来!”孙婆婆听到杨梦唤她,应了声好,解下背上黑色长布袋,取出莫邪剑,双手捧着,沿着红毯缓缓走向擂台。群雄伸长脖子探望,见她所捧长剑剑鞘和剑柄都似青铜所铸,年代显已久远。孙婆婆拾级而上,将剑送到杨梦身前。杨梦左手轻拂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微微用劲,拔剑在手。孙婆婆退下擂台站定。杨梦轻挥莫邪,左右虚劈两下,顿时剑光闪耀。群雄无不心惊,心道:“好一把宝剑,不知叫什么名字?”李问剑笑问:“姑娘手中可是莫邪?”台下群雄听到莫邪二字,瞬间群情激动,交头接耳。孙婆婆哼了一声,道:“算你有点见识,还认得出神剑。”有人心道:“李庄主号称剑神也不为过,怎会不识得宝剑?”有人更想出言呵斥孙婆婆无礼,但一想到胡老三的下场,却也不敢随便造次。杨梦莫邪剑一挥,眼光自傅夜华扫向无形,淡淡道:“进招吧!”傅夜华缓缓抽出蔷薇软剑,迎风一抖,发出嗡嗡之声。他自然不愿与无形联手战杨梦,手腕一翻,一剑刺向杨梦,嘴上说了声“看剑”。杨梦浑然不动,待他软剑及身,横剑一挡,只听叮一声。蔷薇软剑剑尖点在莫邪剑身。傅夜华撤手变招。无形道人长剑被听风削断,空手站在擂台上,他自然也不愿与傅夜华合战一个年轻后辈女子,心道:“等傅夜华不敌我再出手。”傅夜华软剑轻点,转眼间刺出五剑,每一剑都仿佛是刺向杨梦某个要穴,但每一剑又仿佛只是虚点。这五剑之后,可能还有后招蓄势待发。傅夜华对自己这五剑非常满意,甚至嘴角忍不住挂起了笑容。谁知杨梦也是举剑连点,她虽是后手,手中莫邪剑又较蔷薇软剑沉重许多,但说来也怪,她这五下连击使得如同一击,不仅将傅夜华刺出的五剑尽数化解,更是连他的后着都已封死。傅夜华深吸一口气,身形游走晃动,手中软剑配合他的千机变步法,从不同方位攻向杨梦。谁知杨梦既不招架,也不躲闪,更没有后退,而是身子跟着游走晃动,忽然直接前冲,看上去仿佛是自己往蔷薇剑上撞去一般。台下有人不免发出惊呼,心道:“这女子只怕是疯了吧!”连傅夜华都想不到对手会自己送到利剑上,他本无意伤她,但此时撤剑已然不及。傅夜华忽觉眼前一花,杨梦的左掌竟从剑光之中袭来。傅夜华急忙后撤闪避,谁知杨梦玉臂竟似暴长数寸。他只觉被拂中,手臂一酸,蔷薇剑竟然脱手掉在地上。傅夜华惊诧无比,呆呆看着擂台上的蔷薇剑。杨梦左手凌空虚抓,那蔷薇剑竟然跳起,直飞到她的手中,随即轻轻一挥,那剑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剑柄正好落到了傅夜华的手中。傅夜华一愣,紧握软剑。杨梦淡淡道:“方才我并非以剑法赢你,想必你不服气,我们再打过。”傅夜华惨然一笑道:“不必了,姑娘掌法、内功精妙于斯,剑法想必也是当世无双,我输了,其实姑娘破了我那五剑时,我便输了。”他顿了顿又道:“这武林盟主之位看来非姑娘莫属!”杨梦微微颔首。傅夜华退到台下,但仍看着台上。杨梦转向无形道人,道:“请道长赐教!”无形道人叹了口气,道:“姑娘一身神功,贫道本不该再自不量力,但贫道有几手剑法,乃是久居深山钻研而得。今日想使给姑娘看看,请姑娘品评一二。”杨梦点头道:“好!道长的剑呢?”无形伸出两根手指,道:“剑在心中,手中无剑亦有剑。”杨梦道:“道长剑意高深,很好。”说罢将莫邪剑随手一抛,孙婆婆顺手接过,回剑入鞘。杨梦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根玉指,道:“我也学学道长的手法,以指为剑试试。”无形点了点头,道:“贫道几招初浅剑法,不知能否入红拂女侠传人的法眼。”手臂一抬,若剑攻来。杨梦飘然躲闪,以指作剑,还了一招。无形不等手臂伸直,便即变招,接连变换了三个方位。但杨梦似乎总能看穿他的意图,两根手指轻描淡写还招,便化解了他的攻势。李羽坤专心在台下观战,不禁想道:“无形道长以手指为剑,使出来的剑招就更加具备无形无势的剑意了。可杨姑娘却总能从容不迫的应对,并且也以指为剑使出来绝妙的剑法反击,足见她对剑法的理解之深。”台上两人你来我往,刹那间已斗了十余招。傅夜华在台下看得明白,忍不住想:“这无形道人的手指总是能使出意想不到的剑招,可无论如何,那姑娘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化解,还能犀利反击。唉,我如何比得上她?”无形忽然跳出战圈,哈哈大笑道:“姑娘剑法举世无双,贫道不是对手,贫道认输了。”说罢捡起断剑,飘然下台。他本生性洒脱,将输赢之事看得很淡,今日遇到杨梦这样子的高手,见她显露了如此精妙的武功,知道无须再比试下去,当即便诚心认输。台下群雄不明所以,有人心道:“这傅夜华和无形道人两个武功高强,却输得如此莫名其妙,就好像他们三人说好了,串通起来演了一台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