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跟着叶大根进了营地,左转右转,在一顶帐篷前停下。帐篷内还点着灯。叶大根轻轻咳嗽了一声,帐篷内有人问道:“什么人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叶大根道:“是我,叶大根,来看看病人伤势。”那人笑道:“原来是叶神医,请进吧!”叶大根看了一眼李羽坤,李羽坤使了个眼色,叶大根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叶神医,他们服了你的伤药烧也退了,正睡得香呢!呵呵,叶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呐!”“叶神医,我这背上有时总痛得莫名其妙,你何时给我也治治。”“洪爷客气了,夜里不便,明日我给您看看。两位爷再叫我神医,可让叶某无地自容了。”“啊呦,多谢叶神医!像您这般医术高明之人称神医也不过分。”“叶神医,他是谁?”原来李羽坤在帐篷外听了一会,从说话呼吸之声察觉看守的两人武功也就三流水准,便也跟了进来。叶大根见是李羽坤进来,便道:“这位兄台,你是来换班值守的吗?”李羽坤暗赞:“这叶大根反应倒是真快。”于是点了点头。“那你戴着个面具作甚?”那麻衣汉子原本盘腿坐在毛毡上,见有生人进来,站起身来问道。李羽坤道:“在下生来丑陋,怕惊到别人,故此到哪里都戴着面具。”帐篷内铺了两个床铺,有两人睡得真熟,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多半便是雷林和诸昆了。麻衣汉子咧嘴笑道:“原来如此!那你倒是走运了,这位叶先生医术高超,说不定能把你变英俊了。哈哈!”另一长脸汉子起身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是韩大侠派来替班的吗?”李羽坤拱手道:“在下问剑山庄祁丰,韩大哥是我好兄弟。本来韩大哥还安排了王魁兄弟,可是他眼睛不适,故此没有同来,二位想必清楚,我那王魁兄弟只剩下一只眼睛,可珍惜得很。”长脸汉子笑道:“原来是祁连三侠啊,久仰久仰!既然是祁大侠,咱们哥俩就放心了。”使了个眼色,与那麻衣汉子告辞离去。两人还未走出帐篷,李羽坤骤然发难,伸指将二人点倒,轻手扶住,将二人平放在铺上。叶大根面色极为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阁下好功夫。雷、诸二位是吃了药睡着了,大侠若要问话,我叫醒他们。”李羽坤点了点头。叶大根伸手在两人太阳穴上轻揉了一番,二人嗯嗯几声,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叶大根道:“两位兄台醒啦,这位是韩连铜韩大侠的兄弟祁丰,他有事要向两位请教。”二人有气无力地盯着李羽坤看了很久,缓缓点了点头。叶大根又道:“祁大侠必有要事相问,在下不便在此,我出去为您把风。”李羽坤道:“如此有劳叶兄,记得吃药。”说罢在凳子上坐下,对着一人道:“这位想必就是雷林雷大哥了?”那人点了点头。李羽坤道:“在下祁丰,受庄主委托前来慰问两位兄台。方才有人误闯营地,欲行杀人灭口之事,已被韩大哥设计擒获,两位无须担心了。”雷、诸二人均吃了一惊,雷林道:“想来是那恶贼的党羽,欲杀了我和诸昆兄弟,以此掩盖他的罪行。”诸昆道:“嘿嘿,这恶徒这时来灭口,已经晚了,我等早就把他的罪行公诸于世。可惜当日没有剁了他,让那女魔头救走了他。”雷林道:“哼哼,诸兄弟,你也不必着恼,那对魔头最后被我们逼到跳入了深潭,多半是活不了的。”李羽坤吃了一惊,心道:“如此说来,果然是嫣儿了。她怎么会武功?央求杨姑娘救我的人也是她了,这么说她也还平安活着,那么她现在去了哪里?”李羽坤强自镇定,寻思如何套话。过了片刻,李羽坤问道:“两位可知那女魔头的武功来历?”他问完这话,只见雷林和诸昆似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脸色都变得惨白。诸昆叹道:“说来惭愧,那女魔头的武功当真恐怖至极,简直如鬼魅一般,根本看不清招式路数。”李羽坤奇道:“如此说来,她又是如何被逼跳下深潭的?”雷林咧嘴笑道:“那得多亏她蠢,被那男恶贼迷了心智。她一直舍不得丢下那男恶贼,背着他作战,终于被我们逮到机会,抢下他的尸首,丢到了深潭里。”诸昆补充道:“唉,咱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谁知这也彻底惹恼了女魔头,她杀心更甚,下手再不留情。最后她又纵身一跃,跳下深潭,殉情去了。”雷林道:“想不到这女魔头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李羽坤听到这里,个中缘由已了然于胸,心道:“嫣儿对我如此情深,别说只是杀了几个人,哪怕作恶更多,那又如何!何况她杀人也是为了我!”当即决定先去查探那干将剑的真伪,再告诉杨梦,求她说出刘嫣的下落。李羽坤站起身来,拱手道:“祁某先告辞了,两位兄台好好休息。”雷诸二人点头称是。李羽坤出了帐篷,见叶大根等在外面,心中暗暗好笑,也不说破,道:“烦请叶兄守夜,我要去见韩大哥了。”叶大根怔道:“我的毒……”李羽坤低声道:“明日品剑会,我给你解药,那两人被点穴道要在三个时辰后便可自行解开。”叶大根无奈,但也只能听由吩咐。李羽坤正想离开,忽听帐篷内两声闷哼,暗叫不好,掀开帘子冲了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雷林和诸昆两人四目圆睁,头歪在一边,嘴巴还在汩汩吐出血水。帐篷被人划了一个大洞,风呼呼刮进来,显是有人从此洞进出行凶的。叶大根伸手探两人鼻息,又俯下身查看,随即摇头道:“被人下了重手,活活打死了。”掀开被子,扒开两人衣衫,雷诸二人胸口皆留下一个淡红色掌印。叶大根叹道:“一掌毙命,好强的功力!”李羽坤瞧着那两个掌印,实在想不通到底谁要杀人灭口,只觉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